《[HP-LVSS]黑袍》小米哼哼

78、托付之言

　　从隐秘的渠道进入阿布拉克萨斯的房间，西弗勒斯略微松了口气。对方此时正靠着软枕在看着什么。看见他过来，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一笑：“今天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只是陪布莱克家的蠢货绕了绕圈子。”已经装扮成阿萨的西弗勒斯坐在|床|边伸手握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虚弱的脉搏不正常的跳动着。这是因为魔药产生的作用，但这种效果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有些担忧，但阿布拉克萨斯却按住了他的手：“不用担心！我安排卢修斯睡觉去了，我有些事情想要交代给你。”

　　“您也应该早早休息，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话！”西弗勒斯嘴上说着，动作却格外温柔。他将阿布拉克萨斯小腹上的文件书本收拾起来放到一边。那黑漆漆的眼睛注视过去，还真难以让阿布拉克萨斯拒绝的。可眼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谁知道这种清醒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呢？

　　“哪能休息啊！”阿布拉克萨斯无奈的摇摇头，从一侧拿了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画像递给他。入手温润微凉，应该是某种动物的骨骼制作而成的画框。西弗勒斯有些疑惑的看着空白的画像：“这是……”

　　“我父亲的小像！”阿布拉克萨斯这么说。他伸手为西弗勒斯整理了一下脸颊的碎发：“阿萨！”

　　“父……亲！”西弗勒斯有些奇怪，但是却感受得到气氛的压抑。他抿了抿唇：“您说！”

　　“我本来以为，不需要给你这些的。”阿布拉克萨斯叹了口气，拿过一个雕刻|米青|美的黑檀色小盒子同样交给西弗勒斯，放在他手心中：“能发誓吗？”

　　“什么？”西弗勒斯有些愣的看着掌心的盒子和小画像，一时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怎么都觉得，阿布拉克萨斯在交代后事的意思。可这种不好的感觉，恰恰是他不想去遇见的。

　　“向我发誓，以你的灵魂！”阿布拉克萨斯很是认真的看着那双源自自己同色的眼睛。他掌心按在那个小盒子上。他没有告诉男孩儿那里面是什么，他需要一个誓言。只有一个以灵魂为根基的誓言，他才能告诉这个孩子，他希望他能够达成的。

　　西弗勒斯看着他，然后慢慢点点头：“好！我以灵魂发誓！”

　　“你发誓，在我去世后遵从我所交代的事情。”

　　“我……”西弗勒斯张了张嘴：“我以灵魂起誓，在……您去世后遵从您所交代的事情！”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向后靠去，他大口的喘了喘气。手指在男孩儿掌心勾拉了几下，将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灰白色的指环。纤细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普通的，一如市面上随处可见的装饰品。温润的色调，骨质的感觉浓厚。上面魔法气息浓厚，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魔法物品。可能来自于某个魔法生物。西弗勒斯低着头这么想着。

　　“戴上它，在你左手的尾指！”

　　西弗勒斯抬眼看了一下虚弱的男人，听话的将指环带上。微凉的触感，在一阵灼热后似乎烙印进了骨骼上。这种刺痛的感觉，让西弗勒斯抓住自己的手腕防止手指乱动。他咬着牙看着男人，他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但是这是什么？

　　“卢克的脑子并不能很好的守好秘密。在我去世后，若是汤姆跟着发疯。那么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失去庇护者的马尔福家必然会受到冲击。所以，我将家主的权利交给你而不是他。当然，明面上他会拥有蛇头权杖。”阿布拉克萨斯语气平淡的说道。他看着已经隐藏消失，实际上已经烙印融合在骨骼上的指环长叹一声。他不再看西弗勒斯，而是将视线挪到别处：“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将马尔福的命运压在你身上。甚至，在曾经听说你母亲的事迹后，我更多的是嗤笑她的愚蠢。卢克跟我说，你们可能会成为朋友的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和汤姆的什么，才有这种模仿的行为。呵……”

　　他轻笑一声扭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男孩儿：“西弗勒斯！”

　　“先生！”

　　“可是在……前一阵子。我从未有过的感谢，你能够来到我身边！”他说着感谢的话，眼中是真挚的情感。这让西弗勒斯有些惭愧。他从未有过的羞愧和惭愧。两种情绪交织在他的灵魂中。他是那样的……肮脏。却让这人如此感谢！

　　“我需要你发誓，是因为我下面要说的希望你能够……确切的说，必须做到。”阿布拉克萨斯捏着他的手，虽然说他已经病的用不上多少力气。一切行动若是没有魔药支撑，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可这一刻，西弗勒斯却感觉到了疼痛。

　　“您说！”西弗勒斯已经做好了接受最糟糕的准备。但是他依然难掩心中的阵痛。他尊敬这个人，羡慕这个人……甚至是……爱着这个人。在失去艾琳的日子后，是这个人给了他一个家。一个可以称呼为回家的地方。也是这个人，为他引荐了那个男人。也是这个人，在努力撑起一片天地让他和卢修斯还有莱斯特兰琪兄弟，能够自在的活着。可眼下，他却要……

　　他皱了皱眉，将眼眶中的泪水忍住。虽然红了眼圈，却咬牙忍着。他想，对方一定不想看到。

　　“第一、我去掉了卢克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并且做了修改。他不记得汤姆来过，也不记得你来过。他更多的想法，会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形成别的。他的大脑不保险，同时……也是我的错。我还没有教会他如何掌管马尔福，就留下他一个人了。但是他记得阿萨，也就是记得你！所以，西弗勒斯……等我离开，我希望你能够记住。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外，你是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长子。是马尔福的实际掌权者！我不知道这种作用于灵魂的诅咒是否能够让我保留画像。所以我恳求了我的父亲，那是他的小像。他会教导你一切，关于马尔福的一切！你必须保密两个身份之间的关系，同时要作为兄长照顾好卢修斯！等他有合适的继承人，你可以拿走马尔福家一半的你喜欢的任何东西！”

　　“阿萨·马尔福·梅里斯是卢修斯的哥哥，所以……不需要后面那个。我会保护他！尽我所能！”西弗勒斯摇摇头，他握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很是认真的说：“您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到我，那么就意味着您是我的父亲！所以，照顾好家人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你！”阿布拉克萨斯苦笑着将这个认真的青年揽入怀里。他瘦弱的不似曾经康健的胸膛，却让西弗勒斯鼻酸。他摇摇头：“我不想失去您！”

　　“有些必然的事情，我们总是无法避免！”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是我的错，我应该早早严厉的教导卢克。这样，就不会让明明年纪小的你来照顾他！”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那太糟糕了！”西弗勒斯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笑着坐起身。他坐的更近一些：“我会在导师没有找到办法前，尽量尽我所能的延长您的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没有解不开的诅咒！”

　　“但愿吧！”阿布拉克萨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是我们总是要未雨绸缪。阿萨！”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青年稚嫩的脸：“第二点，我走了……你导师……汤姆那个傻瓜肯定会做傻事的。你能……阻止他吗？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不管前路如何我都希望我的终点不是他的。”

　　“嗯！”西弗勒斯认真的点点头。他抬手按在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有些枯瘦的手上，用脸颊轻轻的蹭着干燥的手掌：“父亲！”他轻声呢喃着这个称呼。一时间，阿布拉克萨斯却说不出话来。

　　开始，他只是为了满足儿子才接受这个男孩儿。可如今，在他准备接纳这个孩子用父亲的身份去守护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正如那个人说的，他们从这个孩子这里获取了太多，却给予的太少。可偏偏就这么些微的随手的事务情感，却让这个孩子珍重的收拢在心里。

　　“最后一件事情！”他沙哑着嗓音带着一些鼻音：“沃尔普及斯骑士团原本是斯莱特林内部的小团体。后来……汤姆出现后，我有了另一种想法。还记得让你看的书吗？关于那个预言！”

　　“嗯！”西弗勒斯点点头。他双手握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萨拉查同戈德里克争吵后说：我的人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庄园和城堡能够保护他们自身，而你的人过你们自己的。饥饿也好、贫寒也罢！但是，不要再乞求从斯莱特林得到任何东西。当有一天，他们忘记了是谁在保护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想着丢弃斯莱特林。那么我允许，到时的斯莱特林有权利跟随我最后一位血脉，抛弃你们！”

　　“是了！”阿布拉克萨斯合眼靠着枕头任由西弗勒斯揉捏着他的手不放。他思绪有些放空，最近总是习惯|性|的回忆。这大概是要死的人的状态，他曾经从父亲那里看到过。他想，如果死亡是注定的不可避免的。那么至少，他要为他所坚守的斯莱特林留下些什么。

　　沉寂了许久，阿布拉克萨斯才再次开口：“当初建立这个骑士团，有两个目的。一、汤姆原本的家族岗特家族在整个英国巫师中名声狼藉。可以说，没有一个家族看得上他们。哪怕知道这个家族是带着使命感的去留存斯莱特林的血脉。牺牲了太多！也没有一个家族愿意同他们接触。甚至比较起韦斯莱……”他嗤笑了一声：“可谁知道，这个家族就出了你导师那么一个奇葩呢？他有野心、有能力。是我用爱的名义困住了他。所以，我想给他一个不离开我飞翔的办法。更不用说经过上一次黑魔王的那一次。大量的移民从法国等地方来到英国。蛋糕就那么大，原本的人吃就不够。现在又来了那些……唉！所以我想，与其越来越矛盾重重，倒不如一走了之。可能够带走哪些，不能带走哪些？这些就需要慢慢的挑选和筹算。更不用说如何带走。眼下如果我走了，你那个导师……哼！”

　　他冷哼一声，带着了解又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自嘲：“你觉得，他会继续我们的计划吗？”

　　“如果您对他说，让他遵守的话！”西弗勒斯觉得，自家导师还是会遵守承诺的！

　　“那是跟活人的！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萨斯扭头看着青年那张融合了自己和爱人的面容，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那个家伙，肯定会混账一样的扔下去然后准备和我一起的。”他嗤笑一声摆摆手：“所以，你要认真的跟着我父亲的小像学习。可以商讨任何一个问题。你最后一个要做到的就是，在他顾不上的时候。尽可能多的保留斯莱特林！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往我身上下咒的程度，被夺走一部分灵魂的他呢？阿萨……”

　　“父亲！”西弗勒斯抿抿唇郑重的点点头：“我会做到的！”

　　西弗勒斯没有待太久，阿布拉克萨斯虽然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不少事情，但终究他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昏昏沉沉的睡去，看着他睡着的时候还皱着的眉头。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降下帷幕，而他本人则坐在|床|边不远的沙发椅上，拿出羊皮纸和笔记本以及一些书点燃一盏昏黄的小灯在那里写写画画。他看得出，现在用的药剂已经不太管用了他需要更换一下配方。

　　卢修斯并不知道父亲的安排，只是清晨进入父亲房间的时候，他看到正歪在扶手上单手撑着头似乎睡着的青年。周围散落着青年惯用的左手手稿，上面写的是传统的拉丁语。他没有细看，而是仔细的收拢起来。他动作轻盈，看的出对方一直守了一夜。这让他有些感动，至少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兄长并不是口头那样，嫌弃这份父子关系。

　　他将羊皮纸放在小桌上，看着青年似乎还在熟睡的脸有些不忍打扰。他想起父亲的话，如果不是布斯巴顿，也是一位斯莱特林的。马尔福都是斯莱特林，这是毋庸置疑的。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捏着鼻梁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站在一边低头看他的卢修斯。他刚要开口，看向|床|的方向竖起手指在唇间指了指门外。兄弟两个人一千一后没有任何声响的离开了。

　　“你……要不要吃了早饭去休息一下？”卢修斯有些担忧的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就是那原本浅淡色调的唇都带上了一些紫。那不是好现象！

　　“只是有些低血糖，我去换件衣服！待会儿你跟我去一趟地下书库。”西弗勒斯伸了伸胳膊，让僵硬的身体复苏一下。轻轻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去吃早点吧！你应该没吃。”

　　“我等你！”卢修斯知道他要下楼去房间，看着虚掩门缝中依然没有苏醒迹象的|床|铺，深吸了口气：“你要是好了就在一楼那边等我，小|米青|灵会告诉我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父亲一个人在房间中。

　　西弗勒斯点点头，向后摆摆手离开。他们的房间在二层，而家主房间和书房都在三层。原本阿布拉克萨斯也是同他们一起住在二层的，那样可以就近照顾。但是生病后，家主卧室独有的魔纹体系可以更好的安抚他的身体和魔力。就在沃德蒙特的重压下搬到了三层的卧室中。

　　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米青|神一些后西弗勒斯看着镜子中已然熟悉的青年相貌捏了捏拳。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若是马尔福地下书库没有他要的书籍，那么就意味着在不咨询邓布利多的前提下，打开斯内普家族的地下密室。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那里是否有可能存在救治的可能。但是想到那里……他就想到那个人。结合现在这位，他总有一种舍弃其中一个去……可偏偏他哪个都不想。虽然说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什么好的东西。可终究，他对他不是没有关心。也不是不爱他。

　　他抬手捏着胸口被小笼子困住的还魂石，一时间更加犹豫。他该如何做呢？他不知道！询问那个人吗？不……他已经够糟糕的了，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去打扰对方。更不用说，老马尔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不是卢修斯第一次见到这位姓梅里斯的兄长穿白色的衣服，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如同今日这般冲击他的视线。那行走的步态，健康却并不强壮纤细的身材都让他有些恍惚。那步态中有着他熟悉的两个人的一切。实际上，这一阵子困扰他的不仅仅是关于父亲疾病的谣言。还有关于这个人的！

　　这是一位成年的马尔福！

　　健康、成年、成熟。他有着同父亲类似的相貌，却独独是那位表明在外的学徒。甚至是西弗勒斯都排在这个人后面。他不是不知道，在那座他许久都不曾去的庄园中，那些斯莱特林是如何称呼这位的。他跟在后面，慢慢捏紧了拳头。他明白父亲的担忧，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强大起来。能够让父亲依靠，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