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神话》玄玄爻

92、第九十二章 消亡与开始

　　卢克第一个迎上来：“嘿，蒙逍！你怎么才出现？听说你成功得捣毁了一个旷日持久的罪恶窝点，甚至不惜连累了自己，我们都在为你的伟大事迹庆祝呢！”

　　狄蒙逍一愣，“伟大事迹？”

　　“难道不是吗？你拯救了那么多在人间失足的神，让他们终于重新觉醒，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

　　皮尔斯和阿加塔依然勾肩搭背得来到她面前：“蒙逍不愧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公主殿下！要不是你，还会有多少神界之人要在人间受尽摆布流离失所？啊对了，我们就要结婚了，蒙逍，你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亚当端来一盘漂亮的甜品：“蒙逍，尝一尝吧！我的厨艺可是大有进步呢！你看，这是我专为你设计的蛋糕，我设计这些的时候，那些新到小镇的，为你所救的神可都出谋划策呢。大家都要借此向你表达谢意！要不是你这里坐不下，他们可都想来。”

　　柳言笑说笑着就来到他们中间：“作为第一个被解救的失足之神，我代表我们所有人向你致敬！”说完，他一口饮下手中为数不多的路尼尼。

　　卢克用手肘捅了捅身边沉默的亚士力：“嘿，你也说些什么吧，那么久不见。”

　　亚士力怔了怔神，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向狄蒙逍送去一枚波西亚：“开心起来吧，蒙逍，不要再郁郁寡欢了。你为神使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还颠覆传统创建了‘天罚‘，让这天底下神威大现。你明明是我们中最晚到达卢茨亚滋镇的，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壮举，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棒！”

　　狄蒙逍看着他们眼底真诚的钦佩，听着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感慨。外人都将她视如猛兽的当下，她身边的人却偏要将她吹捧成英雄。她知道他们都是出自真心，可是，无论多么真心的夸赞，在她听来都这样刺耳。

　　“够了。”她的所有情绪突然暴涨，忍不住大吼一声：“够了！停下这该死的音乐，停下这虚伪的庆功宴！停下！！”

　　所有人都被她镇住，呆呆得愣在原地，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瞬间气氛冷寂得可怕。

　　“谁给你们编的愚蠢的台词？你们这么一人一句迎头奉上，是在演戏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吗？不知道我残害了多少生命吗？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值得庆祝？“

　　狄蒙逍抬手指着幕后静观的始作俑者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想让我自欺欺人得为自己高兴吗？我把你们当成废物，你们却要将我吹捧成宝，有意思吗？”

　　“你们应该将我禁锢起来，把我送到地狱里去受刑！我那么凶残得大开杀戒之后，你们居然熟视无睹的为我庆功，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卢克一下子揽住狄蒙逍的肩：“嘿！冷静一点。蒙逍，你离开卢茨亚滋镇前答应满足我们每人一个心愿，一直都没有机会应验。现在还作数吗？我们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的愿望，就是你能够解开心结，重新快乐起来！”

　　元洛庭默不作声得走到她面前，带着一脸宽怀的笑容：“我们就是要让你打开你的心，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蒙逍。不要再封闭自己了。我们都知道，你已经被自己的良知和服罪之心摧残得体无完肤。”

　　同学们纷纷识趣得退居二线，摩休斯、休与、元洛庭、祁米、米修罗、米唯、狄蒙希。他们将狄蒙逍围在中间，所有人都向她展开双臂：“来吧蒙逍，你愿意躲进谁的怀里都可以，我们随时愿意聆听你的一切。我们从没有怨恨过你，所以根本不需要原谅。我们只希望，你能原谅你自己。”

　　狄蒙逍眼底一滞，她对自己所有的愤恨一涌而出，她没有选择任何人，而是缓缓蹲下身去将自己蜷缩起来，一瞬间泣不成声。

　　良久，狄蒙希轻轻走到她身边，同样蹲下轻拍着她的脊背，“逍逍，不要说什么你该死，你有罪。你也是受害者。若不是你的心里藏了那么深的痛，便不会被蛊虫侵蚀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切都好了，如果你不想看到自己再遭到利用变成怪物，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愈合你心底所有的伤。”

　　狄蒙逍整个身子一震——不再痛了，就会不再失控吗？

　　摩休斯轻轻走到她面前，缓缓单膝下跪，拿出一束玫瑰，十二克拉的钻戒赫然在花束中间闪耀光泽：“蒙逍，嫁给我吧。让我成全你完整的生命，让我们愈合彼此的心。请你不要再难过了，只有放眼未来，才能稀释今天的伤害。未来的路有我和你一起走，我不会再让你偏离正轨，相信我。”

　　狄蒙逍怔怔得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仓促得扫过元洛庭和休与的脸，他们勉力掩盖眼底的伤感，露出鼓励的表情。

　　她站起身走到元洛庭面前：“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并不想再继续我们终有一日要结束的爱情游戏。可是请你相信，我爱你的时候，就是全心全意得爱着你。”说完，她与他最后一次拥抱，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耗尽这上百年的爱情。等她放开怀抱的时候，元洛庭的眼中再无哀伤。如元洛庭所料，她还是修改了他的记忆，如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对她的所有男女之情。

　　狄蒙逍做完这些静静得看了休与一眼，休与摇了摇头，“我有朱雀之力，即便你改动了我的记忆，它们还是会回来。请你不要。”

　　“好吧。”她点了点头同样与他拥抱，“谢谢你。”

　　最后她走到摩休斯面前将手伸向他，他嘴边带着柔和的笑容，为她戴上戒指。

　　就在他起身想要与她拥抱的时候，她忽然退开一步，面露哀求道：“我要你答应我，今后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再扔下我。”

　　摩休斯勾起一抹疼痛的笑容，”当然。“

　　“无论发生什么事，如果你知道我做错了，知道自己会再度被带走，一定要告诉我。”

　　“好。”摩休斯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蒙逍，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狄蒙逍紧紧靠在他怀里，娇嗔道，“幸好，你没有试过我在你面前消失不见，幸好，这样的彻骨之痛，并不是由你来经历。”

　　摩休斯想要将自己的拥抱收得更紧一些，忽然手臂间一空，他低头一看却见怀中的狄蒙逍渐渐散了身形，化成点点荧光飞散而去。

　　所有人都被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惊呆，眼睁睁看着最后的一点荧光尽灭。

　　狄蒙逍，消失了？！

　　所有人都疯了，朱雀之力早已四散在空中，摩休斯也用尽全部的感应之力。他在心里一遍遍呼唤：“蒙逍，出来，你是在恶作剧吗？你是要我体会同样的痛苦吗？别玩了，快出来！”

　　可是，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摩休斯一下子冲到生之能所在之地，他的心彻底坠入了深渊——生之能，也消失了。

　　这样庞大而成人型的能量，居然消失得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手足无措起来。狄赦哲也很快来到他们的别墅，释出能量展开广域搜索。

　　怎奈，狄蒙逍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之大、宇宙之广，他们寻遍每一个角落，居然没有丝毫踪迹。

　　晨曦再一次在大地上铺洒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留在别墅里帮忙寻找狄蒙逍下落的同学在受到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忽然变得迷茫恍惚。卢克抓了抓脑袋，"聚会结束了？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其他人也开始疑惑，"是啊，这一晚上我们都在做什么？"

　　狄蒙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们在找蒙逍啊，蒙逍失踪了啊！"

　　"狄蒙逍？那是谁？听上去和你的名字好像。"

　　狄蒙希心底一悬，"你说什么？你忘记了蒙逍？"

　　"的确没有停过啊……"卢克疑惑得摇了摇头，又看向别的同学，"你们呢？听过狄蒙逍那个名字吗？"

　　他们纷纷表示没有，从来都只有狄蒙希一个公主。

　　米唯的眼中似乎也闪出同样的疑惑，"蒙希，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蒙逍是谁？"

　　狄蒙希瞬间瞠目结舌，"米唯，连你也忘了蒙逍？我的双生妹妹狄蒙逍啊！"

　　米唯温柔得笑了，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手指，"你在说什么呢，你从来都是主神殿下唯一的独女啊，哪里来的妹妹？"

　　狄蒙希摇着头，仓皇无措的目光投向狄赦哲，"父神，您记得蒙逍是吗？"

　　狄赦哲皱着眉头想了想，摸了摸她的头道，"希儿，你是不是做梦了？作为神界的主宰，怎么可能诞下两名继承者？你是我们神界唯一的继承人啊。"

　　咚，狄蒙希一下子瘫倒在地，"那么，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什么？父神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笑了，狄赦哲蹲在她面前，"希儿，看来你是累了。我们都是来为你庆功啊，你攻破了灵神，又创立了'天罚'，我们都为你骄傲。"

　　"什么？"狄蒙希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一瞬间所有的丰功伟略都成了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狄蒙逍一直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么？

　　很快摩休斯回到了别墅，满脸绝望。

　　狄蒙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爬到他面前，"求求你告诉我，你记得蒙逍，狄蒙逍真的存在！"

　　"当然！怎么了？"

　　狄蒙希忽然松了口气，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摩休斯，他们，就连父神都忘了蒙逍啊……"

　　"忘了？"摩休斯本已在谷底的心情更死死得沉了底。他将神兽之力拥有者召回，幸好，他们也都没有忘记狄蒙逍的存在。

　　看来，与她自身能量无关之人，都没有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这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他突然蹲下身子，疲惫得捂着脸。多讽刺，前一刻她还在感叹，幸好当面消失的人不是她，幸好这般痛楚并不是由他来承受。下一刻，他就实实在在得承受了这样毁灭性的重击。她消失了，旁人关于她的记忆也消失了。她的音容笑貌，对对错错，全部成了渺茫的记忆，只剩最亲的几人哀悼。

　　他无法形容心底的绝望和恐惧，如果他也有毁灭的能力，恐怕这一刻整个宇宙已经与狄蒙逍一起销声匿迹而去。

　　这种每一次呼吸都是多余，每一次睁眼都不知为何的感受，多活一秒都痛不欲生。

　　他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出声来，"蒙逍，你快回来，快......回来......"

　　自此，所有还记得狄蒙逍之人，进入了无光无望，昏天黑地的日子。

　　休与因为释出太强的朱雀之力，变得虚弱不堪，可他依然没有停止寻找，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不，是哪怕没有希望，他也要耗尽最后一丝能量，就这样死在寻找的过程里吧，就这样随她而去了吧。

　　元洛庭忘记了与她之间的爱情，却仍然拥有不可违背的忠诚。他记得他们并肩作战的情谊，她是他的宿主。如今他与祁米、米修罗一样，觉得每一天的日子似乎除了等待消亡就没有别的意义。

　　狄赦哲和米唯见狄蒙希魂不守舍的样子，想要将她接回神界好好休养。

　　可是狄蒙希不愿意，她说她要留在狄蒙逍消散的原地，无论她会不会回来，她都不要离开。

　　米唯和狄赦哲一样疑惑，居然有五个人同时声称曾经有过一个叫狄蒙逍的女子，是神界的另一名继承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狄赦哲甚至为此翻看了所有界内外的记载，专程造访了另外五大界域之主，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从未听说过狄蒙逍这号人物。

　　这样每日每夜得不知过了多久，凡娜来到了他们的别墅。

　　感受到能量波动的时候，摩休斯有一刹那的恍惚，差一点以为是狄蒙逍回来了。

　　凡娜见一屋子人身形憔悴表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更证实了心里的不详。

　　"蒙逍死了？"她问。

　　尽管所有人都因为她记得狄蒙逍而欣慰，可她那一个"死"字，像一柄利刃，刷得插入所有人心里。

　　这么久以来，他们说她消失了，失踪了，却从来没有人敢用"死"这个字去形容这件事。

　　"死"在每个人心里都是可怕的，即便是神，也有无法回转的死法。

　　凡娜见没有人理睬她，兀自踢了窝在地上的摩休斯一脚，"嘿，你还好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几天前我感受到强烈的不安以及能量的动荡，后来我无意中提起不会是蒙逍有事吧？那凡居然不记得狄蒙逍这号人物了！蒙逍到底怎么了？"

　　摩休斯突然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发疯一样射出很烈的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我将所有能量汇集到她体内的方式，让她消失了？"

　　凡娜吃了一惊，"你说她消失了？你在想什么，我要的已经都有了，为什么要害她？"

　　"是啊，你要的都有了，为什么要骗我去害她！"摩休斯一下子站起来扯着凡娜的领口，将这些天压抑的所有怒气和悲伤全部向她一人宣泄而出。

　　凡娜瞬间退后张开结界，还是因为他释出太强的攻击而收了震动。

　　"噢，你冷静一点。"她慢条斯理道，"我有一个猜测，不过，仅仅是猜测，你们要听吗？"

　　"什么？"休与猛的抬起头来。

　　凡娜挑了挑眉，示意将摩休斯那条得谁咬谁的疯狗拴上才说。

　　米修罗不由分说将摩休斯封入了结界，"请说。"

　　凡娜满意得点了点头，"我感受到能量波动的那一瞬间，突然记起了全部108个纪元的所有记忆。我们度过了那么多次重生和毁灭，你们还不敢相信，我和蒙蒂尼是不灭的吗？所以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呢。"

　　"可我们找不到她！"休与说着，又一次释出早已透支的朱雀之力加强了搜寻。

　　凡娜摇了摇头，"省点力气吧，这种程度的隐匿，根本凌驾在这个世间全部的运行规则之上，你怎么找得到？生之能也消失了吧？你们还没有想到，她是与生之能融合了，正在真正得觉醒么？"

　　"真正的蒙蒂尼菲林，正在经历浴火重生的洗礼。可是，你们的狄蒙逍或许倒是真的死了。"凡娜见所有人眼中又是一怵，笑道，"抱歉，我不是要打击你们。我毕竟不是蒙蒂尼，所以我并不能确定，她重生之后还会不会，或者会在多久以后回到你们身边。但是，收起你们无精打采的哭丧脸吧，她一定还存在于这个世上，甚至，或许此刻正在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以她的性子，我想是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这一点......"她瞟了被封在墙角结界里的摩休斯一眼，"作为纳洛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啊。"

　　"所以你们如今该做的，是继续她没有做完的事业，将她想要渲染的精神发扬光大。等着她容光焕发得戎装归来吧！"

　　狄蒙逍此刻，的确是关注着别墅中发生的一切。其实是她动了念头，请凡蒂尼替她去跑了那一趟。如今她的这个状态，也只能像凡蒂尼一人传递心意了。

　　那天她从摩休斯的怀里消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已成人形的生之能面前。生之能居然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能说话吗？"她只问了一句，生之能便骤然消散了，同时，她发现她自己的身体也早已不复存在。

　　她与生之能一起，像是气化到了这宇宙间，无影无踪却无处不在。她第一次感受到我即万物，万物即我的宏观之感。

　　她看到了自己设定的整个，以及所有生命纪，她贯穿过去到未来，全部的事件发生的一切，无数个焦点和分割点，化成无数面平行宇宙。

　　她甚至看到曾经在仁心福利院里，有那么一面平行宇宙里，狄蒙希并没有弃她而去，而是两个人一同被收养到了那户人家。可后来她们还是走散了，依然分开被带到卢茨亚姿镇。

　　她发现在自己的一生里，发生过无数分叉和转折，可最后万宗归一，全部回到她现在所处的这一个点。

　　她也同时，吸收了所有有关于自己的平行宇宙间得到的教训和经验。

　　她也曾接受了劝阻，没有将蛊虫纳入自身体内，可是蛊虫真的被散到了人类之间，当她好不容易将一切收场，还是没有免去生灵涂炭的结果。

　　这一次次时空的愤慨又聚合，扭转间产生的能量，又被生之能收回，原来这才是所有能量最初的发源之地。

　　狄蒙逍看到蒙蒂尼站在她面前，不，只是蒙蒂尼留下的影像。

　　她静静看着她，面带微笑，"恭喜你，终于突破了自己。"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狄蒙逍化成人形点了点头。

　　"说说看。"

　　"我要做的不是和事佬，而是补丁将。"

　　蒙蒂尼的笑意更明显了，"说下去。"

　　"我不该什么都亲力亲为，无论是神界遇到战事也好，人类的轮回制度也罢。我要做的不是沉溺其中浑浑噩噩见招拆招，我应该做的是宏观的，最轻微的修补。"

　　"我应该找到征战发生的缘起，缘起的源头，从源头作出微调，再一次任其自由发展。自由发展出的一切，才是真正能让生之能进阶的力量。"

　　"我要做的是成就大爱，而不是拘泥于自己的小爱。就算是看似狭隘的爱情，也应该与大爱共生共存。"

　　"非常好。"蒙蒂尼愉快得点头，"很抱歉，为了让一无所知的你尽快参悟我用了107个纪元的毁灭换来的经验，我设定了你的人生。你这一生无论经历什么，最终都会回到现在这个结局。亲历之后而产生的觉悟，与直接恢复记忆的深度是不同的。不过，从此以后一切就都靠你自己了。你不再受缚于□□，可以具象成任何样子，也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过你要记住，你就是一切，一切就是你。"

　　狄蒙逍点了点头，"我可以回去了吗？"

　　蒙蒂尼挑了挑眉，"你很急？"

　　"我这样突然不见，他们会疯的啊！"

　　"你看，你还是沉浸在小爱里。"蒙蒂尼笑了，"听我的，先不要回去，他们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你该散在四处多看看，接收所有的信息，明白吗？"

　　"好。"狄蒙逍吐了吐舌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蒙蒂尼摇了摇头，"照镜子吧。"

　　说完，她消散了身形。

　　狄蒙逍再次归于无形，感受万事万物的力量在她体内滋长，所有生命的起源和终结，他们所有的希望和失望......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从未如此充沛和完整，她已经得回了全部的生和灭，下一步，她要将这个纪元长长久久得持续到地老天荒。

　　因为对亲近之人仍旧放心不下，她请求凡蒂尼待她传话，请他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她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看着那些人过了很久终于开始习惯她不在身边，也继续忙碌着她留下的嘱托。

　　她满意得开始了自己的宇宙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