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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art.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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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綦开车很快就到了小水坝,实话说D市在他的管理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了,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就生活在满满的人间烟火里。
每一天从起床到就寝,似乎是习惯了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偶尔来点小小的娱乐调剂调剂,看场电影,听一张老唱片,弹一会钢琴。他也乐于享受这样的生活,只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很久之后,他就突然有点儿迷失——他倒是是个什么,过着人类的生活,却身属妖灵,夹缝中的生活还是两处皆有可依,他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些没什么用的问题。
可每当孤独的时候,他坐在阳台上喝一杯啤酒,看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闪闪烁烁,这些念头就如同沸水中的气泡一般不可自抑的冒出来,充斥着他的脑海。
“发什么愣呢。”路南星拿手在他眼前摆了一摆,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没什么。”汪綦揉揉脑袋,猜想可能是这两天研究一直没太有进展有点儿累了。“我们过去吧。”
下了车,路南星直接亮出了个带着警徽的证件,小警员拉高“keep out”的封锁黄线把她和汪綦放了进去。
其实每个城市里面的“监督者”都更像是分管灵异案件的刑侦支队长,只不过队伍得自己拉壮丁,也不必向警局的上级负责。到了尸体近前一看,饶是见多识广的路南星也忍不住捂了鼻子,更别提原身为犬的汪綦了。
“上面倒了过滤异味的药,”她递过来一方手帕,“难受就捂着。”
汪綦摇头,“这也是我的工作,”他说,“我的鼻子够灵敏,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起码,”他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尸体,“能多一点儿是一点儿。”
“行,”路南星跟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一样的人物交谈了几句,将案子移交了过来,“我们去学校的法医室。”
驱车回到学校,一间平常没人用的法医室早就准备好了,两人带上手套开始检验。
“啧啧啧,要说这是人干的我都不信呢。”路南星拎起一块被腐蚀的只剩下渣滓的骨头随即扔到一边的桶子里,“身上伤痕特别多,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挠的?”
“像是猫科类的,”可虽然猫狗是冤家,但他作为协会会长跟猫科一族的关系搞得还算是挺融洽的,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可至今也没消息说有个这么变态的噬人者留在族里啊,“但也不能这么下定论。”
“是。”路南星点头,拔开大敞着的腹腔,“你看这里,虽然内脏器官都有损坏的痕迹,但确实没有被咬碎或者丢失不见。”
“但是心脏不见了。”汪綦皱着眉,“心乃灵气之本,拿走心脏可以做的事便有很多了。”
“像是‘魅’干的么?”在修道之人口中,妖异之物的怨魔之气流出化为“魅”,凡人的愤恨之气流出能成为“影”,一旦遇到足够的阴气和怨气,就容易生乱子。其中,挖食凡人心脏就是独属于“魅”的一种极速的修炼方法,只不过后果也是同样的容易失控,自爆而亡。
“谁知道呢。”路南星的话音刚落,汪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小哈的电话,知道是让他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小哈,有事说话。”汪綦打开免提。
“老大,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哎呦喂,如果你让我一定要杀一个人的话那没跑了就他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个遍,诈//骗赌//博高//利贷,嫖//娼强//奸//杀人犯,五毒俱全一个都没落下,其实上边已经在调查他就差点证据了,马上就抢在前头被不知道谁给摁死了,我简直要说一个大快人心呢。”小哈有点兴奋过头了,在这边都能听到他兴奋的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那个路口的监控我也找出来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啊,昨天晚上十二点整就一片小雪花,到了三点才下完。”
“十二点,十二点之前的监控有什么异常么?”路南星转着自己的头发,沉声问他。
“我看看我看看,”另一头的小哈一帧一帧的播放十二点前几秒的影像,仔仔细细分辨着异常情况。“哎哟呵还真有哎。”
他把头凑到显示屏上,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秒,然后十分肯定的和对面的俩说:“这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不过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足够了。”路南星利落的摘下手套,“去吃饭吧。”
汪綦挂完电话听到这句话都快崩溃了,还有心思吃饭。
“急什么,他坏人也是要杀的,我们早晚也是要抓的,不过早一时晚一时罢了。”路南星一巴掌削过来,“还是说,吃饭之前我们先做点准备活动?”
她说的准备活动基本上都要伤筋动骨,汪綦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这个点儿了食堂没什么好菜了,去我那里吧。”
“那什么,我做的饭还挺好吃的。”他在路南星别有意趣的眼神下转开了头,脸还有点儿红。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坐在舒适的大沙发上路南星吃着盘子里新鲜的大樱桃,吐出的核无一例外飞进了一米开外的垃圾桶,就跟刷杂技似的,电视里放的电影又矫情又别扭,男女主角抱在一起哭的声嘶力竭,她皱皱眉直接关掉了。
“好了没好啊?”她拖着新买的竹垫拖鞋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柜台边,毫无身为客人的自觉。
“很快很快,再有个绿茶虾仁就行了。”闻言汪綦加快了翻炒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收汁入盘,端上饭桌。
路南星坐在椅子上啧啧称奇,虽然修道之人并不需要进食来维持生理需要,可是这个口腹之欲可是身为高等动物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的啊。不过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会做菜,不,一只大狗居然这么会烹饪,真是活久见。
“都是闲着没事琢磨出来的。”在家里汪綦似乎也脱下了那个高冷专家的外壳,变得更柔软了起来。
“那你还真是闲的。”嘴里吃着人家的饭,口上还不饶人,就是路南星才能办出这样的事。“不过也挺好吃就是了,可惜了这样的美味不能吃多久。”
“多做一顿少弄一次没区别,想吃就过来。”汪綦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对劲儿,耳朵和尾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不自觉的抖动着。
路南星看着这个男人,额,狗妖都有点看住了。这也太萌了吧,毛茸茸的耳朵,蓬开的大尾巴还一扫一扫的,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握拳清了清嗓说了声吃饭就埋头苦吃,可是你只吃大米饭是怎么回事?
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这儿的时候我肯定会经常过来的,可是过一阵子,完成手上这个课题,结了这个案子我就要回去了。”路南星将嘴里的美味咽下。
“怎么会?”汪綦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掉回了盘子里,可是你之前明明……”
“是啊,以前没人管确实是可以爱呆多久呆多久呗。”路南星将那个西兰花夹起来吃进嘴里,“可是没办法啊,师父他老人家发话说要给我定一门亲事。”
“你怎么想。”
“嗯,什么怎么想。”
“对你的婚姻的看法。”汪綦的表情十分严肃,让路南星想起了当初她第一次揍他的时候。
“听说是一个门派的大师兄,嗯,很能打,我们应该会相处的不错。”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汪綦十分震惊。
“你那是什么表情,修道之人绝情寡欲的多得是,你以为看肥皂剧呢。”路南星感到十分好笑,“再说你那么讨厌我,还巴不得我早走吧。”
“怎么会。”汪綦转开头看着窗外的灯火,忽然就回忆起了那一阵的槐花香。槐花的花期不长,前几天下了场暴雨,花枝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才不是呢。”
一阵难言的惆怅,在那时,在此刻蔓延开来,路南星看着汪綦脸上像是刚才青春电影上的男主憋着一张脸,心里莫名有点儿发憷。
不会吧,那么巧,我天天揍他,他难道是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