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似浮生》鱼之都

14、（十四）

　　阿宝也倒了下去，就如同洛水一样。
　　他的面孔再也没有一丝血色，就如同无暇的白玉。
　　他抬起头，好像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张了张口，说了一句话。
　　这一次，我终于听清了。
　　他说：
　　“哥哥。”
　　真的真的很熟悉的话呢，无数次在我的耳边响起过，可我从来没有听清楚过，除了这一次。
　　我紧紧地抱住他，却不敢去拔出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剑。
　　阿宝的气息越来越弱，但他还是看着我，温柔地笑。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出来寻找他们，这样的话就不会看见阿宝杀死了洛水，我也就不会杀死阿宝。
　　我便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和以前一样。
　　炎屠也在笑，但我感觉他更像在哭，他没有再看着我，而是看向了阿宝，目光悲得像是在下雨。他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话。
　　但我还是听不清。
　　我仿佛和他们隔着一层世界，看得见，却怎么也碰不到。
　　巨大的痛苦让我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虽然这根本就不及心中万分之一。
　　“嗤——”
　　像是有很么东西从我的脑袋里钻了出来，我看着阿宝，终于叫出了那个我一直努力忽略、忘记的名字。
　　玄弋。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哪来的什么阿宝，他是玄弋啊，妖族大帝之一玄弋啊，红色妖皇宫之主玄弋啊。
　　我的亲弟弟啊。
　　他早就成年了，阿宝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称呼罢了。
　　泪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想去抹掉他们，但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
　　也对，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