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黑龙史矛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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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安塔娜给利嘉喝了一些味道奇怪的药水，又往她身上涂了一层颜色诡异的草药。她的身体不再麻痹，取而代之的却是席卷全身的瘙痒，利嘉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身体在重新成长的缘故。
“伤亡怎么样？”利嘉侧头去看弗安塔娜收拾医药箱。
“有五个精灵死去了，三个重伤，七个轻伤。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精灵不畏惧魔窟的武器，受伤的精灵都会痊愈。国王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准离开王国。”弗安塔娜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处理完利嘉的状况以后就带着医药箱匆匆出了门，留她一个人躺在树屋里。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普通时期哪会动用戒严令。利嘉想到那些闯入密林王国的半兽人，总觉得心里惶然。矮人们到底要做什么？精灵们又是为了什么关押他们？这些不确定的事都让利嘉觉得不安心。
不太熟练的竖琴声在窗外轻轻响起，利嘉看到一根藤蔓爬上了窗台，伸展开卷曲的枝头，在最末端钻出一朵花苞，开出一朵饱满鲜艳的深红蔷薇。树宝抱着他的小竖琴从窗台那里露出半个小脑袋，哼哧哧地爬进屋内。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利嘉，绿色的眼睛一亮。
“嘉嘉，抱！”这个小东西从窗台径直跳到利嘉的肚子上，加上黄金竖琴的重量差点没把她直接压死。
他看到利嘉痛苦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惊慌地把头埋到利嘉的被子里，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虽然他的屁股还翘在被子外。
利嘉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将那些负面情绪抛开：“你怎么一个人，树宝？”
树宝的小屁股在被子外面扭了扭，这才犹犹豫豫地把脑袋重新露出来。他见利嘉没有怪他的意思，又粘哒哒地凑过来对利嘉张开双手，态度坚决：“抱！”
利嘉把他抱起来，捏了捏他软嫩嫩的小脸：“快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又偷跑了？照顾你的精灵会担心的。”
树宝皱起脸，显得有些生气：“是莱莱和塔塔，坏。宝宝，好。”
树宝的意思是莱戈拉斯和塔瑞尔偷跑了，他没有偷跑？偷跑……他们难道违抗了瑟兰迪尔的命令，跑出密林王国了？！她真的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私奔，发誓。
利嘉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起床穿上便于活动的衣服，将匕首插在靴子里，又将从半兽人那里抢过来的刀拿绷带卷了背在身后。她抱起坐在床上看她的小树宝，走出了树屋。
*
“你想见我？”站在花园里的瑟兰迪尔转过头，阳光虚化了他英挺的侧脸，让他仿佛也发着光一般。
“是的，陛下。”
利嘉将树宝放到地上，树宝不解地仰头看着利嘉，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嘉嘉？”
利嘉半跪下来亲了亲树宝的额头，嘱咐他：“以后见不到我不许哭，也不许乱吃东西，要做个好树人。知道吗，小树宝？”她转过树宝的身体，轻轻推了一下他，低声道“去吧，树宝。”她没再去看他，害怕自己只要看着他那双依恋稚嫩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带走他。但是不行，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她没把握能护他周全。
树宝回头看着利嘉迟疑了半天，还是乖乖地走向了瑟兰迪尔。瑟兰迪尔倾身抱起树宝，绣着金银枫叶的长袍逶迤于地。
“我想离开密林，树宝就拜托您照顾了，陛下。”
瑟兰迪尔身周的气温骤然一降，那双与莱戈拉斯极为相似的灰蓝色眸子微眯，冷冷地俯视着利嘉：“我不会为此感到遗憾的，比欧之女。一旦你离开，密林王国的大门将再也不会为你开启。”
他……意外的生气啊。利嘉苦恼地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精灵王迁怒了。毕竟他儿砸和得力属下都明目张胆地违背了他的禁令，跑出了密林。
“陛下……”
“你可以离开了。”瑟兰迪尔一挥袖袍转过身去，只留给利嘉一个冰冷冷的背影。
果然是坏脾气的国王陛下_(:з)∠)_。
即使他身着华服，容貌俊美无涛，统领着偌大的密林王国，利嘉依然觉得他的背影透着挥之不去的寂寥。这寂寥或许来源自他战死的王后，或许来源自无法理解他的儿子，或许仅仅只是无数岁月流淌而过的残影。利嘉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出一大串话。
“陛下，我感谢您对我的所有帮助。我知道您封锁王国只是想要保护精灵们，我对您的做法没有异议。但是半兽人要伤害的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也担心莱戈拉斯和塔瑞尔。我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我，我就冒昧地说一句话！既然你有精力把莱戈拉斯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全都仔仔细细地收藏起来，干嘛不跟他敞开心扉好好聊一聊！对他说我爱你啊！对儿子傲娇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走啦不用送了再见！”利嘉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抱着头一溜烟地跑出了密林王国。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精灵王是什么表情，就怕他听了她的话恼羞成怒逮住她揍一顿。
利嘉能很轻易地发现半兽人留下的痕迹，在超直感下他们留在森林和土地上的黑色阴影就像蜗牛爬过的粘液一般显眼。他们一路都在急行军，利嘉能不时从他们经过的路上看到他们扔下的负重和干粮的残骸。三天的跋涉后，利嘉来到了一座大湖岸边，半兽人的阴影沿着结了冰的湖面延伸向湖中心的城镇。
这就是塔瑞尔曾经告诉过她的长湖镇吗？
利嘉遥望着那座伏在黑色大湖中央的城镇，昏黄的灯光在寒冷的夜里闪烁着，她的同族们正在安睡。
忽然间天地摇晃，西北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苏醒了，发出一声让人心生惶恐的巨吼。利嘉抬头看向西北方，一个巨大的黑影霸占了天空，正在往长湖镇的方向飞来。那个几乎完全遮挡住月光的黑影拥有鳄鱼一般的头部，蛇一般的脖颈，蝙蝠一般的翅膀，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他扬起脖子，胸口的地方变成火焰的红色，朝那座安睡的城镇喷出高温的烈焰。
龙！
是精灵故事里那只盘踞在孤山上的黑龙史矛革！
他在长湖镇的上空盘旋，所到之处烈火熊熊，湖水在他的冲击之下涟漪阵阵，大量的蒸汽升上高空，又被掠过的史矛革蒸发殆尽。人们在哭喊，在尖叫，互相呼唤着亲朋的名字，活着的人冲出烈火的重围，一个接一个跳进水中，在冰冷的湖水里游向往外逃离的船只。
金色和红色的火焰映照在利嘉的眼中，那些尖叫和痛苦钻进她的耳朵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她心间涌现，炽热的、滚烫的东西挤开一丝缝隙，轰隆一声化作炎之洪流，点燃了她体内从出生开始就在等待点燃的火源。
摇曳的火炎自利嘉的额头燃起，美丽的枫红色火炎替代了利嘉瞳孔的深棕。在火炎的加持下，利嘉大脑的运算速度几乎等同于一台人工电脑，她的面部肌肉没有办法跟上大脑神经，变得面无表情。艳丽却又带着金属冰冷色泽的瞳色配上不再微笑的脸孔，利嘉瞬间从弱气的温柔少女变身为气质冷漠的战斗机器。
“这就是……大空之炎。”利嘉看着手里跳动的枫红色火炎，声音中几乎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她抬头看向正在长湖镇肆虐的史矛革，掌心喷涌出一股炎流，巨大的推动力使她冲上天空。
“啊哈，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会飞的小东西。”史矛革拍打着巨大的翅膀，一口尖利的牙齿张张合合，口吐人言。熊熊的烈火在他脚下燃烧，将他黑色的鳞片渲染成不祥的赤红色。晨光仙子施加在利嘉身上的祝福能使她免疫黑暗的侵蚀，并通过肢体接触对黑暗生物产生伤害。但是在克制黑暗生物的同时，光之祝福也会对黑暗生物产生仇恨效果加成MAX的功效。金黄的竖瞳在利嘉身上凝焦，愤怒的火炎在其中跳动，他咆哮道：“这片天空的主人永远只能是我，伟大的黑龙史矛革！从我的王国滚出去！”
这是利嘉第一次利用火炎在空中飞行，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转换方向，直直地扑进那团迎面而来的龙火中，宛若献祭的羔羊。千钧一发之际，利嘉在胸前交叉起双臂，大空之炎覆盖住她的整个身体，将龙火与她隔开。饶是避免了龙火的烧灼，她也仍旧无法卸掉龙火巨大的冲击力，径直坠下天空，一连滚过好几个屋顶才勉强停下翻滚的势头。
龙火的威力在中土世界不容小觑，连精灵王也无法幸免。史矛革理所当然地以为被龙火正面击中的利嘉化作了灰烬，得意洋洋地转过身继续嘲笑钟塔上的弓箭手巴德。巴德是河谷镇国王吉瑞安的子孙，河谷镇和当初的山下王国一样被史矛革所毁灭。史矛革非常瞧不起巴德，却一次又一次被他组织起来的人类弓箭手所打扰，不能尽情地焚烧长湖镇，心里觉得恼怒极了：“你以为你能战胜山下之王史矛革？！我还记得吉瑞安被我杀死那张绝望的脸，哈哈哈，再没有比那更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了。吉瑞安之子，你注定会同你那无用的先祖一般匍匐在我的脚下。”
目力惊人的巴德瞥到利嘉从屋顶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半是出于长久以来的屈辱，半是出于掩护利嘉，他高喊道：“你以为我会向一只丑陋的爬虫臣服，绝不！史矛革，我们绝不屈服！你能烧毁我们的村庄，焚烧我们的渔船，却永远无法夺走长湖人的勇气！我们是这片大地的主人，你不过是黑暗的阴影！”
“你——这个可恶的人类！”史矛革的腹部亮起危险的红光。
巴德从史矛革大张的龙嘴中看到了在他喉管中翻涌的火焰，瞳孔猛缩。
棕色长发在猛烈的寒风中狂乱飞舞，少女眼中艳丽的光芒在黑暗的夜空拖拽出两道光的残影。她在龙火即将击中钟楼的一瞬间，挥拳击中史矛革的下颌，以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力道硬生生将龙火堵在史矛革紧闭的大嘴中。
金色的竖瞳中燃起比龙火更胜的愤怒之火，史矛革甩动尾巴调整方向，狠狠扑向利嘉：“我会让你知道惹怒一条龙的后果，小飞蛾！”
惊险地躲过史矛革对她喷吐的烈焰，利嘉在天空中翻了几圈，从手心喷涌出去的火炎旋转成橙红色的扭曲光带。
“妈妈，看呐，有两条龙。”坐在逃离长湖镇的渔船上，小男孩指着天空中的两道火光天真地说道。
“亲爱的，嘘！别说话。”满脸灰烬的妇女捂住小男孩的嘴，生怕引来了龙和另一个不明生物的注意。
一束龙火擦过利嘉的脑袋击中了湖心的一处房屋，利嘉反身绕过黑龙长长的脖颈，落在他的脊背上。史矛革立刻向下俯冲，旋转，试图甩掉利嘉。利嘉在刀子般的寒风中抽出匕首往史矛革身上插，想要固定住自己，匕首却比不过龙鳞的硬度断成了两截。她倏地从龙背上滑落三四英尺，差点从龙背上掉落，她赶紧做了个前滚翻，紧紧搂住史矛革的脖子。
湖心长湖镇的屋顶已近在咫次，史矛革却像没看到一样，仍在往下，利嘉的心跳得飞快，却始终没有放开抓住他脖子的手。
木质屋顶被龙的冲击力撞成碎片四处飞溅，锋利得犹如金属，在利嘉身上留下数道伤口。火龙和水属性相克，它当然不会一头扎进湖水里，眼见连这样都没有甩掉利嘉，史矛革双翅一张重新返回了高空，挑衅似的再次俯下脖子对准长湖镇吐出火焰，不屑地吼叫道：“你以为你那渺小的力量能够帮助你的人民！我会让你感受到绝望，母人类！”
母人类是什么鬼啦！利嘉想要张嘴反驳他，却喝进了满口混着浓烟的空气，一边咳一边在龙背上艰难地保持平衡，对着他的脖颈释放出死气的零点突破。死气之炎是彭格列能够凌驾于整个黑暗世界的终极武器，根据人性格的不同分为多种属性。利嘉的大空属性火炎是BOSS所特有的火炎，特质是调和，能够吸收别人的火炎化作自己的力量，或者将别人的力量冻结。
脖子被冻结的龙保持着一种可笑的姿势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利嘉看到他的胸膛再次亮起了死亡的红光。但是他这次却没办法低头点燃长湖镇，而是将火焰喷吐上了天空。冻结的效果对龙并不好用，短短几分钟之后，史矛革的脖子就摆脱了冻结的控制，甚至他的龙皮还对利嘉的大空之炎产生了抗性，使得利嘉第二次的冻结失败了。利嘉的行为激怒了史矛革，他开始狂暴地在空中翻滚，利用一切屋顶和树冠想要压死利嘉。大量的火星和燃烧产生的灰烬迎面扑来，烧灼着利嘉遍布全身的伤口，利嘉猜她现在一定狼狈得要命。
在呼啸的风声中，利嘉听到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在喊：“让它过来！”
火星从燃烧的房屋中飘飞而上，飘向聚集在空中的黑云。惨白的月光下，高高伫立于城镇中央的钟楼也在燃烧着，发出摇摇欲坠的咯吱声。弓箭手巴德站在钟楼顶端，举着一把巨大的弓。他将乌黑的箭架在一个小男孩的肩膀上，高空寒冷的风将他披散的黑发吹得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利嘉get到了他的意思，她从龙背跳到邻近的屋顶，在史矛革翅膀掀起的狂风中一路疾驰，右手向前、左手向后形成一条直线，额头上的火炎开始犹如呼吸一般闪烁。无数数据流飞窜过枫红色的瞳孔，她同时改变了两只手的火炎力度，将硬质化的火炎汇聚在对准史矛革的右手中，稳定柔和却没多少威力的柔化火炎集中在左手。
“X BURNER。”冰冷平直的声音吐出两个单词。粗壮的炎柱喷涌出利嘉的掌心，直直冲向史矛革。火炎伤害不了同样火属性的史矛革，却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使史矛革的身体横飞向巴德所在的钟楼。
面对猛冲过来的史矛革，巴德面色沉静地拉开弓弦。【巨弓咻地一响。黑色的羽箭急射而出，直朝史矛革毫无防护的左胸而去。它灌注了巴德强大的臂力和史矛革俯冲的力量，从箭尖直没至箭羽。史矛革从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嘶吼，奋力冲向高空，最后翻转身体，虚委地摔向湖面。】
巨大的落水声后，他砸进了冰冷的湖水中，炽热的身体使得大量冰块融化，蒸汽伴随着仍在燃烧的火星层层升起。湖水汹涌地扑向黑龙，卷着他沉向湖心。
X BURNER是利嘉爸爸的绝招之一，她虽然知道原理，却远不能像她爸爸一样灵活运用。她所凝聚的柔化火焰根本没有抵消钢化火焰产生的冲击力，在喷射出火炎的一瞬间，她自己也在反作用力下砸入长湖，被卷进了史矛革沉没所造成的漩涡中。
利嘉的身体迅速缩小，火炎也不可避免地熄灭。她瞪大了眼睛，只看到了湖面上的月亮从破碎的云层后面露出脸，重归静谧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黑龙史矛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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