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大观园》悠之弦

11、第11章

　　红杏当了一夜的值，第二日伺候了史熙起身，这才轮班回自己屋里休息，同屋的锦缎正好起身，见着红杏哼了一声，端着脸盆就出了门。红杏撇嘴，转身正要进屋，就见着在二房伺候的红梅到了跟前，红杏跟红梅较好，两人是一块进府的，红杏嘴巧，当初甄氏就怕女儿寂寞专门挑了这么一个颜色好些的，惹的红梅很是羡慕，两人相处大多也是红梅绕着红杏转。

　　红梅见着红杏忙道：“你家里寻了人过来，我知道你昨个当值便让他们下午再来。”

　　红杏冷哼一声：“当初卖了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如今巴巴的寻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呢。”府里伺候的人多，年年皆有卖进来的人，血脉亲情看都看厌了。

　　红梅劝道：“好歹来了一趟呢，总要见见的。”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实意，只面上跟着红杏也带上愁容。

　　红杏叹气，只转身去了管事处告假。管事那处正忙，只吩咐红杏去寻周嬷嬷，可巧周嬷嬷也不在，她走了一通等于白走，正往回就遇着史香，见着主子自然要问好，红杏忙弯腰，却被史香身边的腊梅扶起。

　　“你是姐姐屋里的人，哪里要这么客气，急匆匆可是事？”史香见着红杏，露出一脸天真，而后似乎只是随意问了问。

　　红杏忙回无事，三人便擦肩而过，红杏回头瞅着史香，只觉得二小姐可怜，哪里像她们姑娘前呼后拥光是伺候的就有二十几个，别说那些粗使唤的，到底是庶出，哪里比的过嫡出的姑娘。

　　跑了两圈，将近半个府邸总算寻着周嬷嬷，周嬷嬷也不是个糊涂的人，红杏告假她只询问清楚缘由便答应了，又命红杏去管事处另领五两银子：“好歹是亲眷，说不得有些要事，你伺候这些年也是辛苦，这五两凑手，搁在身上也好使唤。”

　　“扰了嬷嬷了，不知还有旁的吩咐吗？”红杏忙凑手把银子塞进衣袖，周嬷嬷正忙，打发她离开。

　　史熙往甄氏屋里走，才进门就见着一堆伺候的人正计议家务，她只看了一眼就坐到一旁椅子删，靠着靛青椅袱，甄氏忙打发了人，携女儿上炕，母女俩方挨着坐了下来。

　　甄氏摸着史熙的脸：“你老爷今日又去聚宴，也不知道那几个酸臭的书生能说出花来，句句不得入耳，偏偏你父亲还喜欢，你可玩不得沾惹此物，由不得烧心。”

　　史熙笑而不应，反正她家太太不过是嘴上说说，往日从不曾在父亲面前说上半句不是，于是笑道：“若是如此，大哥可算是入了太太的眼了。”史家大少爷虽也能舞文弄墨，不过最喜欢却是兵刃，史家的校场大多都能寻着史煦的身影。

　　说到史煦，甄氏的头更疼了：“别说他，哎，老的小的都是这般费心，也不知是随了谁的脾气，直累的人头疼。”

　　“所以，他们都不如我，太太快多疼疼，防着我日后跟着哥哥似得让人操心。”史熙凑到甄氏身边，那年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再没个老祖宗的样子了。

　　甄氏却是开心，再没有更顺意的，只搂着史熙道：“过几日便随着我一道去荣国府，她家老太太过寿，你且收拾整齐了，虽已看中说不得日后有什么变故。”史煦与贾代善说定，但是甄氏却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不过姻缘这种事，哪里是说的清的。

　　史熙与甄氏话了家常又用过午饭这才回院，实在不瞌睡便命锦缎去寻了针线篮挑上几针，她的针线越发精益，光是挑色一样就甩了那些靠着针线吃饭的上人几条街，若不是因着她实在懒的动手，难得今日起了兴致，旁的丫鬟忙上前帮着史大姑娘分线。

　　因着丝线颜色各有不同，史熙在一堆看着差不多的红线里挑了一卷吩咐底下人穿针，自己则选布料挑着。

　　“前些日子太太命人送了些可稀罕的，不如姑娘往那处挑挑？“锦缎忽然想起，库房中新进的料子，见史熙点头便起身。

　　“既然开了库房，便把我往日做的绣活也一并寻出来。”史熙忽然想起如今自己手艺见长，往日的存货干脆就地分分。因主子嫌弃吵闹，院子里大多人都被打发了，锦缎往外走，外头伺候的银蓉就到了屋里伺候，才进屋就听史熙吩咐去开窗。

　　“如今也不大冷了，去寻块水木香点着，熏熏屋子。”史熙想着先给太太绣个帕子，后又想起史煦身上不曾摘的香囊，又想着给做个八宝香囊，她正想着，外头玉茹端着个小茶托进了屋，上头是一碗的蒸蛋。

　　“太太吩咐厨房给炖的，还请姑娘趁热用些。”玉茹将茶托搁在桌上，而后小心端着碗，送到了史熙身边的矮几上。

　　“行，先用着，对了，去泡些老君眉。”史熙吩咐道。

　　玉茹便哎了一声，却是接口：“姑娘不是说那茶吃着重口，房里便未曾备下，不如换了龙井？”

　　史熙抬头看了一眼：“也行。”便打发玉茹出门，玉茹转身泡茶，旁的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忙上前将炕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银蓉上前端着碗正要喂，就见着史熙摆手。

　　“自己来。”史熙心中有些思量，吃着羹的时候也是慢，不紧不慢用了半碗便让银蓉拿下去，锦缎带着两个媳妇进来，手里抬着好写布料，她自己手里却托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正是史熙往日做的绣活。

　　“往日还觉得不错，如今看着却是不入眼了。”史熙拿了个帕子看了两眼，实在不能应付，便拿剪子绞了去，又命旁的一些吩咐人烧了。正巧玉茹泡好了茶，只小心低估了句可惜，被银蓉瞪了一眼，也不敢再吱声，她们家姑娘向来是有大主意的，因此她们这些伺候的也只能更加小心。

　　至上元节才过，贾家老太君的生辰便到了，早早的甄氏就打发人来给史熙收拾，又专门新打了一套头面早早送来，看的伺候的几个眼都直了，等着史熙收拾妥当上了马车，史香已经坐在上头，正想着回头问好，等着一见，双眼就直了。

　　她是一向知道史熙长的好的，而如今这一身的彩绣辉煌，向上的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的宫绦，腰间的玉佩，打底的洋缎裉袄外头照着小褂样样不凡，而后史熙眉眼一笑，将她之前满腔的算计全消散了去，只剩下一股怨恨。

　　两姐妹一路不曾开口说话，史熙自然不清楚史香为什么不开口，不过如今这样倒也清净，贾家祖宅在金陵，圣上体恤贤臣又在京城之中赐了两府宅院，下了马车就见着荣国府的正门打开，往来人员如鱼而贯，门口皆是往来门人，又有婆子媳妇招待女眷，分作两路迎进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