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歌逝

11、chapter 11

　　顾客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穿着华贵，容颜依旧细腻，只在眼角刻着岁月的皱纹。她抱着一张画，是刚刚从杞飞尘那里买到的，路过这条长廊的时候，正好经过杞飞尘和时觅的身边。

　　画廊略窄，需要两人侧身让她经过。杞飞尘略一侧过身和她寒暄告别，顾客却在时觅和杞飞尘身边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着说：“杞先生，你的爱人吗？”

　　“哎，不……”杞飞尘第一反应便是否认，然后惴惴不安地瞥了时觅一眼。两个人至今为止都没有对彼此的关系迈出那最重要的一步，杞飞尘反而担心这样的话对时觅来说是一种冒犯。

　　但时觅却没有被冒犯的不悦，不如说，时觅反而略带些惊惶。杞飞尘并不能看懂。

　　顾客却反而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温和地笑了：“那也是好事将近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说完，她又深深地望了时觅一眼。时觅眼中藏着万分的喜悦和亿分的爱，她能看得懂。但对面的男人似乎却看不懂，顾客很喜欢杞飞尘的画，也很喜欢杞飞尘这个人，点破这一点，当然是希望能推一把，希望杞飞尘的恋情能顺利一些。

　　说完，顾客也并不强求什么，抱着画便走了，留下年轻的男女，相顾无言。

　　杞飞尘张了张嘴。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时觅并非不知道。

　　时觅也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驳，又知道自己无从辩驳。

　　两个人都知道刚刚的顾客指的是什么。杞飞尘却不敢相信，而时觅却不敢说明。

　　等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时觅还是叹了口气。

　　“那位女士可能是……”杞飞尘以为时觅大概是太尴尬了，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而时觅却竟然承认了：“我喜欢你。”

　　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时觅忽然感觉到了全身的轻松。这是很轻的四个字，却又似乎充满了重量，像是秤砣一样，在时觅的心中压了多年。压到了心底，嵌入血肉。当时觅把这个秤砣拔掉的时候，甚至像是撕碎了自己的血，顿时心痛。

　　时觅在心痛中，硬生生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对不起。”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