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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江南好,江南人秀风光俏。江南有个苏州城,城外有个清水镇,镇上有个简老爷。
简老爷四十开外,相貌堂堂。二十岁上娶了苏州城第一秀坊陈员外的千金嫣如小姐,三十岁就继承了祖业遗传的万贯家财。镇上人都说简老爷是天德贵人命,在简老爷兄弟三人中最是风光不断。这不简老爷的风光喜事又来了。简老爷的宝贝女儿简二小姐年满十八这几天说话就要出嫁了。
这几日简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们忙忙碌碌在府院内进进出出,为二小姐准备丰厚的嫁妆。简二小姐媒定的夫家是同乐镇的富商萧员外家。这家虽不比简老爷家富有,但在临近各镇中已经是富甲之首。
不过当众人都津津乐道这门天做良缘之时,简老爷却有些郁闷集结在心。那是块心病,在心中憋闷了十八年了。这不刚有下人跑来说,小姐又把试穿的嫁衣撕坏了。简老爷叹口气,踱出书房去抚慰那块心病去了。
还没进小姐的院子,简老爷就听见里面传来夫人嫣如的声音。
“我说素凡啊,别发脾气了。你爹为了你的事,已经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
没有回话的声音,只有瓷器铜器乒乒乓乓的撞击地面的翠响。简老爷摇摇头,背着手进了院子。推开房门,一地的凌乱让人无法插足。简老爷踢开几块较大的碎物走了进来。
一位一身青罗的少女,绷着通红的小脸怒气冲冲的站在屋子中央,纤瘦的身段怎么不象十八岁的少女。这便是简老爷的掌上明珠,简二小姐,简素凡。
素凡看见简老爷进来,一鼓作气,将手中托举的瓷瓶摔落在简老爷脚下。“仓啷”一声,瓷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简老爷惊的向后跳了两步,绊在门槛上,整个人向后失去平衡。幸好简夫人及时上前扶助他,不然肯定出丑。
“好了,你不要再摔了。摔这些东西有用嘛?”简老爷惊出一头冷汗,重新找回平衡道。素凡撇着嘴恨恨的没有说话。
简夫人在简老爷臂膀上使劲一揪,骂道:“你还有脾气?当年要不是你出这个馊主意,凡儿何至于要到今天这步?”
“我那不也是迫不得已嘛!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不能破呀!”简老爷满脸无奈。
“既然不能破规矩,爹爹自己去嫁好了!”素凡气冲冲的说。
“我是男人怎么嫁?你这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
“我还不是……”
素凡话未说完,便被简老爷慌忙捂住了嘴巴。简老爷紧张的向院内四下望望,确信没有下人在场,赶忙紧紧的关上房门。
“我的小祖宗,求你别再瞎嚷嚷了。你还怕咱们简家不丢丑啊?”简老爷又作揖又安抚,拽着素凡进了内房。
简夫人跟在后面道:“这丑还不是你自己找的?谁逼你了!现在别说凡儿嚷嚷,我都想左邻右舍的大喊一边,我们老爷的二姑娘其实是个小子……”
“你就别添乱了!我的夫人!”简老爷怒呵道。黑髯髯的长须气的乱颤。
简夫人明显不服气,又小声嘀咕一句:“这十八年我们母子过的容易嘛?天下男人谁不想要个儿子光宗耀祖?偏偏碰上你这荒唐人,生个儿子当姑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