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清明》樛木暮头

19、媳妇儿

　　快到过年的时候，陈玺也放寒假了，兼职那边得工作到二十七八，早先用撒娇耍赖各种方法好不容易求得顾清明点头，一起回家过年，这几天顾清明工厂放了假，就在家里整理东西，把厂里发的年货打包好，想着带回去给陈父陈母吃。顾小榭在房间做作业，每天都要翻上一翻的《快乐寒假》陈玺帮他用报纸包起来，翻开里面，工整的铅笔字，不愧是学习委员。
　　打扫着房里的灰尘，虽说不在这儿过年，但大扫除还是必不可少的。顾清明把常年积灰的柜子顶抹了一遍，从凳子上下来时，正看见陈玺前一阵子送给他的围巾，一时间陷入沉思。和陈玺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从兄弟变成恋人，一开始的不知所措，直到现在的温暖相拥，陈玺，陈玺，不知不觉生活中全是他的影子。前几天他和自己提出要回家过年，本是不想再回去的，可陈玺一句“我会想你的”就让他心软了。面对陈父陈母……顾清明不愿再往深处想，要是他们知道陈玺和自己在一起了，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顾小榭拿着作业本来问问题，平日在家里一般是陈玺指导儿子的作业，想到这儿，顾清明的眼眸又深了深，轻轻叹了口气。再面对儿子时，脸上却已没了刚刚烦恼的模样。

　　大年三十。陈家。
　　顾清明离婚那阵子，没有告诉陈父陈母离开的消息，两位长辈一直念叨着，心里总有个疙瘩。昨天陈玺领着顾伢子和顾小榭出现在家门口时，一时百感交集的陈母哭了出来。抱着顾小榭不松手。顾清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叫了声“阿姨”，陈母右手抱着顾小榭，左手牵着顾清明，把陈玺完全忽略了。可怜大包小包陈大少爷只能认命地跟在他们身后。
　　因为陈姨提出想吃饺子，一家人都围在桌子旁包饺子。韭菜肉馅的，陈玺手法越来越熟练，顾清明对做菜一类的事也别有一番心得，很快就学会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陈父陈母坐一边，陈玺顾清明坐在对面，顾小榭坐在中间把饺子皮当作橡皮泥揉来揉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饺子下锅再出来时，成了一只只美丽的小天鹅，模样惹人喜爱，顾小榭端着小碗直流口水。
　　春晚开始了，主持人依旧是原班人马，陈玺夹了一个饺子给清明，后者正看小品看得入神，顾不上吃东西。饭后，陈玺拉着顾清明带着顾小榭到院子里放烟花，冲天炮的声响激起了小榭的玩心，起初还站得远远的，渐渐靠近，最后全部放完还意犹未尽。
　　想要的日子不过是这样。前几年只是想着和王琳把日子好好过了，平淡无奇但能平安无事。现在和陈玺常常会体味到突如其来的开心，有细水长流，也偶尔泛起波澜。想到这儿，顾清明拉起身旁人的手，趁他不注意时，凑过去轻轻点了下他的唇。站稳身子后，说：“陈玺，我喜欢你。”
　　陈玺怔楞在了原地，脑袋运转速度跟不上肢体动作速度，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顾清明抱起来转圈了。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陈玺的精力格外旺盛，只是顾及着在家里，动作声音不能太大，只做了两次，顾清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陈玺乖乖不敢反驳，任劳任怨地帮自家媳妇儿按摩。嗯，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

　　过完年，两人要上学的要工作的，所以和陈父陈母早早告别，去了明市。兼职那边和陈玺谈了谈，说毕业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陈玺心里有了底，学习工作更有劲儿了。顾清明第一天去厂里上班，每人发了一个红包，钱虽不多，但寓意挺好，大伙儿都开开心心地进入了新的一年。
　　肖琪来到陈玺租住的房子这儿时，顾清明刚下班回来，见一个女生等在门口，他走过去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女生笑着说：“我找陈玺。”顾清明想着或许是陈玺的同学，开了门回身对肖琪说：“我是陈玺的室友，你进来等他吧。他很快就快回了。”顾清明淡淡地说着，肖琪见他冷冷清清淡如温水，令人心生温暖，也不怀疑其他，进了门。室内的东西几乎都是三份，两份大人一份小孩儿，暖色调的窗帘，没想到陈玺如此有生活品位……环顾了一圈，她坐在沙发上。
　　顾清明端了茶过来，肖琪说了声“谢谢”，两人便相对无言。还是肖琪觉得沉默太尴尬，挑起了话头。“我叫肖琪，是陈玺的高中同学。”“你好，我是顾清明。”高中同学……大概是玩儿得很好的朋友吧，不然也不会专程跑过来找他。顾清明微微低头，一时间又恢复了沉默。
　　钥匙开门声传来，隐隐约约还有顾小榭的说话声。陈玺打开门，正对上肖琪的眼睛。肖琪？同时也看到了坐在对面的顾清明。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清明的脸色不太好，难道是看到肖琪？和肖琪只交往过短短一段时间，清明不可能知道的。他定了定心神，顾清明已经过来把顾小榭牵进了房间，只留下自己和肖琪大眼瞪小眼。
　　“呃，肖琪。”陈玺坐到了沙发上。顾清明已经牵着顾小榭的手进了房间。她来做什么？刚刚看清明的脸色不太好，难道是肖淇和他说了什么？陈玺把不准，疑惑地看向肖淇。肖淇笑着说：“明明我们都在大学城，却从没叫我出来玩儿过。好歹我是你的初恋，太没良心。”开玩笑地说着，陈玺囧了。大学以来，基本上是学校、电台、家几个地点之间穿梭，下了课赶着去兼职，下了班赶着回家。“我在兼职，休假时间很少。”“切！”陈玺再次囧了。
　　肖淇也不多废话，把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告诉他：“我们学校举行了素描绘画比赛，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模特。”“模特？”“嗯，你空出一天时间就行了。”不再给陈玺思考的机会，她一锤定音。
　　送走了肖淇，顾清明把刚刚做好的晚饭端出来，顾小榭乖乖地坐在桌边吃饭，陈玺欲言又止。顾清明索性放下筷子，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呃……刚刚那个女生是我的高中同学，叫肖淇。”“嗯，我知道。”陈玺紧张地搓了搓手，接着说：“她来找我是因为参加了画画比赛，想要我当她的模特，我和她约好了明天。”顾清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嗯。”
　　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应该没关系吧。陈玺暗搓搓地想着。
　　第二天正是周末，陈玺到了C大，肖淇带着他到了画室。明亮的画室中只有几个简单的画架，一堆模型摆放在角落里。陈玺问：“我要做什么？”肖淇抬了抬下巴，说：“站到那边去，把上衣脱了。”脱、脱衣服！？陈玺犹豫不决。可已经到这儿来了，唉，帮人帮到底！站过去后，眼一闭心一横便脱了上衣。
　　他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绝佳身材，肖淇以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眼光打量了一会儿，陈玺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快画！”肖淇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便拿起画笔构图。
　　她的想法是以陈玺为原型，创造出一个太阳神阿波罗的完美存在。陈玺阳光充满活力，外表也是颇能骗人的。肖淇一边用画笔比着，一边思索着整个画面的布局。一个小时过去，陈玺僵硬着面部表情问：“我可以动动么？”得到了肖淇的批准，陈玺猴子似的蹿下台来，把发麻的手臂来回甩动着。“你干嘛一定要我来当模特啊！以后这事儿可别找我了，折磨死人！”肖淇权当没听见，依旧在画画。陈玺好奇地凑近来，见她正拿着铅笔在认真描绘，画中人物已基本成形，正是那威风凛凛而又温暖深情的太阳神。陈玺赞叹不已。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昨天写的时候电脑出问题，没保存之后就全没了。又重新写了一遍。求评论，因为不知道自己写得人物大家喜不喜欢。咩咩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