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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谁怜女儿心 ...

  •   佟佳晓畅眼底溢出近乎绝望的神色,她刚准备转身见礼,却因脚步太快太急使得自己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险些撞到了廖婕妤。

      廖婕妤惊吓的连连后退两步,她稳住脚步拍了拍胸口,表情像是遭遇了什么生死的变故。

      佟佳晓畅大惊失色,忙屈膝见礼:“见过……”

      过字还没说出口,一记狠辣的巴掌就甩在了佟佳晓畅的脸上,佟佳晓畅本就羸弱的身体因为这掌掴之力顿时向歪栽倒,跌坐在地。

      廖婕妤虽然最近颇受恩宠,不想竟无法无天至此!肖才人上前扶起佟佳晓畅,嘴角牵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倒要看看这样的没有气度的妃子,能嚣张到几时?

      佟佳晓畅在肖才人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出乎在场人的意料,她并没有传言中那样懦弱,也没有委屈的哭哭啼啼求饶,反而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问道:“若是婕妤娘娘打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凭什么?”

      这样处变不惊的样子,连肖才人都生出了错觉。

      站在廖婕妤旁边的侍女也不气不恼,讥笑道:“亏小主你也有底气这么说话,你虽是主子,过的比我们这些奴才有什么不同?奴才敢问佟佳小主一句话,不知昨夜那经书小主是否抄的还顺畅?”

      她这一问肖才人才注意到佟佳晓畅的手上有一片泛红,到像是烫伤?看样子佟佳晓畅几乎落得了人尽可欺的下场,廖婕妤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一条狗,又是进来颇受关注的一位,想是无人会做得罪丽妃的赔本买卖,只是肖才人心中不免起疑,丽妃虽跋扈一点,却还不至于如此狂妄,难不成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别的东西?

      而这丫头事事都挡在主子前头,还真是一副衷心的奴才相,肖才人心中不齿,险些冷笑出声:“怪不得是婕妤姐姐身旁的侍女,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巧嘴。”

      她自以为是夸耀,眉毛扬了扬,颇为得意。

      “《施先生墓铭》中说,古圣人言,其旨密微,笺注纷罗,颠倒是非。”肖才人樱唇一抿,眼中带着询问:“看你也饱读诗书,那你可知此句何解?”

      那丫鬟微有尴尬之色,但依然不肯服气:“奴婢一心都在服侍娘娘身上,不知道又怎么了?”

      “你先前不是问你与佟佳宝林之间的不同么,我来告诉你,不论主子如何落魄,她可以随时传唤你,差遣你。但你,除了自认低贱,也必须挺厚主子的调度差遣。”肖才人讥诮更深:“我看你先前言辞凿凿似乎是忘了无论你样如鱼得水,也只能个奴才的命吧。”

      “你……!”那丫头脸上浮现怒气,向廖婕妤投以求救的目光。

      “真是稀奇了,妹妹入宫三年,几乎与人断绝来往,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宝林跟我作对?”

      肖才人直视迎面款款而来的女子,只见她着一身绯红的钿花宫锦,外面罩着一层细纹蚕丝薄衫,朱唇不点而赤到当真是媚而不妖。

      “呵……”肖才人突生嗤笑,落落大方的应道:“臣妾只是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道理自是人人懂得,只是……“廖婕妤掩唇笑了笑:”不知妹妹你是否能等到那天呢?”

      “婕妤眼下得宠,何必多费口舌呢?”正说着,一身鹅黄锦衫的女子突入众人视线,不得不说她站在廖婕妤身旁很容易让人忽视,只是肖才人说不清,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韵。

      “臣妾辛又薇,见过肖才人。”

      与廖婕妤天生的缠绵劲不同,她的声音处处透着利落干净,在这后宫脂粉堆砌的后宫中确实独树一帜。

      看来不论是谁,进了这后宫都不会是善与之辈,她淡淡点头,也应和着辛又薇的话:“这位妹妹所言不错,婕妤未来不可限量,又何必跟我不入流之人计较,明眼人知我二人是不懂事冲撞娘娘,可不明白的就以为婕妤故意刁难我二人。这万一要是传到皇上那里去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呢?”

      “肖才人,我今日方知你这说话的功夫,半点不比你的虚情假意差。”廖婕妤拂了拂衣袖,眉头轻皱,一脸的嫌弃与厌恶:“今天可真是晦气。”

      “看来这炎阳炙人,不想几位娘娘的兴致也颇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一袭月白罗衣的男子站在寥婕妤的身后,此刻他言笑吟吟,像极了不染尘世的翩翩公子,而他身旁跟着的另一位蓝衫男子,面生的很却不知是谁。寥婕妤观他衣衫外貌,忙含笑行礼道:“妾身见过嘉勋王爷。”辛又薇也笑:“见过嘉勋王爷。”

      肖才人回过神来,本欲拉扯佟佳晓畅行礼,却不想黎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用掬那些虚礼了,倒是这位娘娘本王未曾见过。”他把头转向佟佳晓畅,笑意盎然:“可是皇兄新纳的妃子?”

      “妾身佟佳晓畅,封在宝林一位。”她羞赧低首,目露怯懦。

      “嗯……”黎润像在思索着什么,微微一笑:“算是个不错的名字,只可惜宝林的胆子太小了。”

      果然闻言佟佳晓畅的面容更羞,肖才人冷眼旁观暗暗沉心,到底她——是什么时候存了这心思?

      “本王也不便多做耽搁了,各位娘娘自便吧。”

      众人微微屈膝示意:“王爷好走。”

      经过嘉勋王的这番插曲,众人心觉无趣都各自散去,临了的那刻,寥婕妤对着佟佳晓畅无声笑了笑,从唇间慢慢吐出了三个字:“贱、骨、头……”

      她笑得惊心艳丽,她也还以无言的安静。

      事后,肖才人问佟佳晓畅她撞在寥婕妤身上是故意为之还是别的原因,其实她不问也知道,佟佳晓畅不过是在用自己的尊严赌一场不知怎样发展的事态,若不是她撞到寥婕妤,若不是被个奴婢打了一巴掌,她又如何能引起远道而来嘉勋王的注意?

      那天,肖才人这样问过她:“你认为王爷会跟皇上提起你么?”

      “不知道,臣妾当时并不知道他是王爷,只不过在后宫出现的男人,一定是为了见皇上。”佟佳晓畅笑笑,眸色溢出别样的光彩:“臣妾希望,这一巴掌可以挨的值一些。”

      不知算不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晚当凤鸾春恩车终于落在一位新晋秀女的殿前,在所有人的讶异中,素来低贱的像一只蚂蚁的佟佳晓畅终于拔得所有新人的头筹。

      彼时,得知这个消息的顾惠懿正在依如宫里练字,不比女孩子家的隽秀清丽,顾惠懿的手腕游走在宣纸上刚劲霸道的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顾惠懿把笔撇在一边,不知是想起了别的事,还是她真的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秋容与以南二人自然能明白顾惠懿的落寞,可惜她们并不懂得如何劝慰,到了嘴边也不过是一句:“娘娘,您何苦为难自己?”

      即便顾惠懿已经练就喜怒不形于色,但每每听到陪伴黎安的不是自己,心中一触,像在胸口捻熄一撮燃着的香,不安的疼痛着。

      皇上本就鲜少流连后宫,先前寥婕妤得宠也不过只朝夕之事,而后皇上又赏赐了她几件珍贵的物件,有胜于无,仅是如此而已,寥婕妤已然跻身新宠之列,至于这次佟佳晓畅的捷足先登,也不敢让人小瞧。

      当然,还有晴贵嫔肚子里怀着的龙裔。

      晴贵嫔宦语云乃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宦诚睿的小女,家世并不显赫,容貌只算清丽,初入宫廷不受宠爱只封了个御女,当年秀女姣姣皇帝似乎都快忘却还封了这么个人,加之当年一入宫便冲撞到了先贵妃,被罚跪了几乎要昏厥。虽不是大的罪名,但初入陌生之地遭遇如此变故,无人敢应予援手都只有看笑话的份。直到一首婉转哀怨的《春笛赋》技惊四座,响彻整座紫禁城。皇帝动容之下宠幸了她,如今熬成了贵嫔,当真不容易。

      而她现下母凭子贵,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力量,直令顾惠懿被冷落多时。

      宫里的风吹草动向来都比外边的任何一处都敏感多疑,甚至于有流言传出,皇上不似以前那样喜爱珍贤妃了,此言一出,诸人的偏向性也不约而同的附和着,因着她们都觉得,顾惠懿的宠爱,终该到头了。

      就在各宫妃子暗暗窃喜时,可没成想,在皇上刚刚在前朝处理完汉口水患,安顿好灾民以后,第一个见的却还是依如宫的那位珍贤妃娘娘——顾惠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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