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旱魃》栖凤之梧

10、【番外二】红莲（二）

　　“混蛋，无耻，下流！”
　　那时，我虽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拒绝了他，但是我的心底，却涌出一股苦涩的喜悦来。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龙族是以骊珠定情，每一代的应龙都会凝出两颗骊珠分别送往蛇、鲤两族，若是和哪一族的公主互生情愫，便会将另一颗骊珠取回。成婚那日，新人会将鲜血滴在骊珠之上，从此生死与共，命魂两牵。
　　但是，我更加明白，应龙大人说要娶我，终究是因为我是红莲殿下，而不是因为，我是红莲……
　　所以，自那天起，我便长留在了这座凶黎山。父王似乎终于能从他这个任性娇纵的女儿身上感到一丝欣慰，频频让飞廉阿伯传信过来，我知道这些锦帛背后那颗老泪纵横的拳拳之心，但是……
　　父王您能否体谅女儿还是蛇身，想展信一观到底是有多艰难。
　　这些以火漆封缄的尺素，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那个整日里无所事事，专拿我取乐的应龙大人。
　　“小红莲，这是安王给你的家书，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小红莲今天也没有幻化成人形，还是让我代劳吧。”
　　“信上说，你的子房哥哥从人界游历归来，给你带了好多新奇的玩物，没法将东西亲自送给你，他深表遗憾啊。”
　　“我才不要叫他哥哥，讨好本公主也没用，他就是小良子。就算是写信，也不准占本公主的便宜！”
　　当时正在神木上修炼的我，听到这样的家书不禁从枝头飞掠下来，落在应龙大人的肩膀上大声抗议道。
　　“要是我找到一样小红莲特别喜欢的东西，不知能否换来你叫我一声‘卫燎哥哥’？”
　　蛟族皆为卫姓，这我倒是知情。听应龙大人说，他出生时，天界出现了荧惑守心的异象，蛟族长老说这预示了蛟族战神的诞生，因为荧惑在南属火，取“战火燎原”之意，当以燎为名。果不其然，修行不过百载他便成功化龙，功体之深远胜前代，成为古往今来天族所畏惧的第一人。
　　他的强大不仅会赢得他人的尊敬和臣服，还会引来无尽的觊觎和暗算。凶黎山是化外之地，虽然困住了他征伐天下的脚步，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庇护。我以蛇形和他一起生活多年，算是真切领会到了他的不谙世事和胸无城府。
　　我渐渐明了，初见时，他的求爱绝不是出自戏谑的调笑之语，那抹乍见之喜纵然浅淡，但是蛟族教会他的是“诺不轻许，许则为之”。应龙大人，卫燎哥哥，无论你这次离开凶黎山找回的是不是红莲的心爱之物，她都要和你说，“卫燎哥哥，我很喜欢。”
　　你的小红莲已经长大了，她也早就能化作人形，一直瞒着你不过是因为内心的忐忑。
　　我在断崖下的灵山河谷中解开一叶小舟，顺水东流，不时偷眼看向水面映照出的那张羞红的脸。已是月升日落，明知那人九天三界难逢敌手，却仍是被愁思挤满了柔肠。舟下的平波静水，何时才能被归人卷起一层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