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俘获魔王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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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生得这般俊俏，不如跟着小爷回家做第十八房夫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珠钗环佩，绫罗绸缎，随你享用。”狐狸化了人形坐在屋檐上，随手折了朵桃枝放在手中把玩，半眯着眼地看着临渊戏谑道。
面对这色胆包天胆敢调戏他的人，临渊好整以暇晃了晃手中灿然盛放的桃枝，挑了挑眉配合她道：“哪儿来的登徒子，还不快下来。”
登徒子从屋檐上飞身而下，轻松立定，挽着他的手笑嘻嘻道：“人间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姑娘掷花于她心仪之人，对方若接过桃枝，便是应了她的心意，自此成就一段金玉良缘。师父，你既然接了我的桃枝，便该成全我。”
哦？临渊斜眼看着华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有何心意？”
华瑶握住临渊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霸道酷炫地宣告：“我要做称霸幽冥城的女主人。”
“啪”的一声，临渊用桃枝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傻徒弟的脑袋，轻声呵斥道：“不许胡说。”华瑶瘪瘪嘴，不服气道：“师父，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郎君。”临渊只当她孩童心性贪玩爱闹，将桃枝还给华瑶，神色淡淡道：“你还小，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去修炼吧。”
第一次表白被人华丽丽地无视了，华瑶很是不甘心，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郁郁寡欢地滚出去。临渊望着徒弟萧索离去的背影，轻蹙眉头思索半天，突然莫名其妙蹦出一句：“难道季节到了？”
那天之后，师徒俩之间的相处看似照旧，有什么地方还是不一样了。
比如临渊偶尔会一言不发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华瑶看，等她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比如他有时候会要求狐狸变成原型跑几圈，然后在纸上记录一些东西，却不给她看。
某日，趁临渊去了幽冥城，华瑶溜进他的卧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在床板下找到了几本书，有《家畜驯养记》 《养狐经》等，其中在有关狐狸繁殖的内容上还加注了标记。还有一册笔记，上面记载着华瑶九尾狐形大小以及与不同种类狐狸相配的可能性分析。呵呵，华瑶咬牙切齿地想，原来师父大人认为徒弟向他表白，其实是因为发情期到了，所以不分对象示爱求欢。
等临渊回来后，华瑶不动声色，直到师父大人递给她厚厚一卷笔记，慢悠悠道：“你虽然仙体已成，到底是走兽，天性难改。现在是时候懂得一些狐情世故了。这些笔记是为师对你们狐族的一些资料整理，你且好好看看吧，或许会有些用处。”她接过笔记，甜甜一笑：“多谢师父，师父对徒儿真好。”心中暗恨，这个不解风情的大魔王，老子不彻底征服你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嘎嘎！
日子平淡如流水，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三。
八月初三是幽冥城一年一度的狂欢日，所有魔界子民可以在这一天出城玩耍，肆意逍遥快活。
每年这个日子，临渊都会独自起早离开，夜半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今年也不例外，他叫来华瑶吩咐道：“与往年一样，为师要去一个地方，晚上就会回来，你自己乖乖呆着。”临走前他还不放心，特意设下结界，防止傻徒弟乱跑。华瑶望着师父御风离去的潇洒背影，狭长的狐狸眼一眯，咧嘴一笑，银光发亮。她有预感，今天是好感度突破的契机。
临渊乘风而来，在一处山崖边落脚。他望着对面一片广阔青葱的山脉，默默无言。良久，他莫名其妙出声道：“还不出来，尾巴露出来了。” 躲在一片灌木丛里的狐狸反射性地转身看自己的尾巴，不小心四肢踩到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下是真的被发现了。
狐狸耷拉着脑袋自树丛一跃而出，奔到临渊身前，瞬间化为人形。临渊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长本事了，居然能破开为师设下的结界？”唉？师父好像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狐狸所有的本领中最出色的就是善于察言观色。她顺势爬杆子登梯，对着临渊谄媚笑道：“嘿嘿，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徒弟我的功力才能一日千里，出类拔萃。长江后浪推前浪，师父放心，我很快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临渊对这只狐狸的厚脸皮已经领教透彻，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他静静地看着对面起伏不定的山峦出神，山间风大，吹得他青丝乱舞，衣袍呼呼作响，彷佛整个人融于天地间，羽化而去。
华瑶在旁等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师父，你怎么了？”
临渊神色淡然，毫无反应，似乎没有听到。
直到华瑶重复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轻声道：“此处，是我重生之地。”
华瑶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的临渊，她上前拽住他的袖子，撒娇道：“师父，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那些糟糕的事情都已成为过去。我喜欢你，我想要做师父的妻子，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以后我们俩一起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临渊看了她一眼，轻蹙眉头，眼神微凝，“华瑶，不要开玩笑，为师告诫过你，有些话不能乱说。”身为魔王，临渊的脾气算得上很好，对唯一的徒弟更是娇宠周到，温柔体贴，只是华瑶知道，师父这次是真的有动怒的迹象了。尽管如此，她仍然无视临渊的冷脸，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认真道：“师父，我没有胡闹，我不是到了发情期，而是喜欢你很久了。我不想做你的徒弟，我想做你的妻子。”
她的样子很认真，信誓旦旦，声音清脆如铃，坚定有力。曾经有个声音在他耳畔说过同样的话语，同样悦耳动听，蛊惑人心：“上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做你的妻子。”那份炙热的情感一度让不善言辞的他心跳如鼓，夜不能寐。结果呢，昔日爱侣瞬间无情背叛，欢颜畅谈的好友即刻刀剑相向。誓言犹在，人情已变。一切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眼神一冷，临渊用力将袖子从她手中扯出来，神色寡淡道：“华瑶，别跟我谈情字，我不相信。”他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满山青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酒壶，仰头饮了几口，莫名地放声大笑，笑声中有着无尽的凄楚和凉意，无端叫人辛酸。
华瑶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师父。
好一会儿，临渊才发泄完情绪，他侧眸凝望华瑶，面容已经不复刚才的癫狂，冷静道：“你是否想问为师为何到如此地步？”她安静地看着师父，默默点了点头。
再饮了一口酒，临渊目光悠远地望着天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千年前，我死于今日，被我的好友和妻子联合暗算身亡。”脑中闪过那些画面，历历在目，他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继续道：“我的妻子趁我不在和我的好友偷情，被我意外发现后，我本想成全他二人，谁想我的好友骗我饮下毒酒，击碎我的元神，三魂七魄俱散，无□□回转世。”说到这，他自嘲道：“天上地下，何人不知我战神临渊满腔热血，为天界征战无数，未曾想最后居然落了个不得好死的结局，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真是可笑至极！”冷冷地望着头顶之上的九重天，临渊满脸不屑：“我死后成了一团怨气，魂魄无依，凄惨之至，我拜天求神，愿意放下仇怨，只求给我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可是我求了一千年，满天神佛有谁怜我。天地不仁，我既为魔，又何惧这天地呢。”话音一出，顿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华瑶心疼地看着临渊，抿了抿唇，拉着他的手道：“师父，不管你是神是魔，我都喜欢你。”
临渊用从未有过的森冷目光注视着华瑶，冷笑道：“你喜欢的，不过是这具好皮囊而已，你从未见过真正的我。”话音刚落，临渊身上冒出了滚滚浓黑的怨气，发丝狂乱飞舞，漆黑的双眸深不可测，眉间多出了一团紫黑色的魔印，俊秀的脸庞爬满不停翻滚流动的怨纹，远看像一条条蠕动的青虫，丑陋不堪，恐怖至极。
这才是魔王临渊真正的模样，戾气缠身，阴寒森冷。
华瑶呆呆地看着戾气环绕的临渊，不禁走上前去，抚摸着他脸上恐怖的暗纹，满眼都是怜惜。
从未有人敢触碰这些丑陋的印记，连他自己都不屑。临渊感受到脸上一阵温柔濡湿的触觉，神智渐渐清醒，定睛一看，他的徒弟竟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伸出舌头舔着他脸上青黑色的怨纹，一下一下。他不知不觉收敛了一身怨气，又恢复成平日温和的模样，双手捧着华瑶的脸，阻止她的动作。随着他脾气的收敛，方才地动山摇的景象也随之停了下来，乌云散去，太阳的光辉重新洒满大地。
双手牢牢握住师父的手，似乎要把自己手心中的热度传给对方，温暖他冰冷的心。华瑶披着一层淡金色的晨曦，沐风而立，她凝视着临渊冷寒如深潭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师父，我是你养大的。我爱你，爱你的全部，包括你脸上的印记。”
临渊定定地望华瑶许久，这是他唯一的徒弟。百年前，他在山林间行走，偶尔遇到一抹单薄的狐族游魂四处游走，浑浑噩噩，随风飘荡，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将其魂魄安置在一只死去的九尾狐体内，日日以灵丹灵液养着，终于保住了她的小命，还化形成功。
这是他亲手栽培长大的宝贝徒弟，朝气蓬勃，活泼可爱。
【系统提示，好感度40】
临渊神色温和，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柔声开口道：“华瑶，你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俘获魔王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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