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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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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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席浩文再不愿意，也只好先将关于冉泽之的调查放一边。他不停地打电话，席涵诗跟他们母亲的手机都在通话中、席涵诗家里跟他家里的电话，则都没人接听。席浩文懊恼地一遍又一遍重拨，始终没有打通。
席浩文的耐心被消耗殆尽，终于按捺不住，“该死。”他跟他的姐夫葛书楷平常并不熟，也没有什么共通话题。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在还没有从席涵诗口中了解情况之前就先问另一位当事人。但他没有选择……席浩文拨通了葛书楷的手机。
‘浩文，你不用打给我，’葛书楷的第一句话就是混帐话，‘别劝我，也别问我原因。’
“你放这是什么屁？”席浩文火冒三丈，“你跟我姐也是这么说的？”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把我姐吓坏了！”
‘我知道……对不起，但我没有办法。是我对不起涵诗，她要怎么责怪我，我都没有怨言。’
“你这话不是混帐吗？你……你外头有人了？你有小三了，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浩文，我……’葛书楷叹了口气，‘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叫我明白什么？就算你要跟我姐离婚，好歹也给个像样的理由吧？”
葛书楷哭也似的苦笑起来，‘可是我没有像样的理由可以给涵诗。’
什么意思？席浩文满头问号，“不像样的理由呢？难道有？”
‘别问了。’
通话被切断了。
◇
蒋轩回到他们的家，把刚买回来热腾腾的豆腐煲粉丝羹放在餐桌上，正打算进房把冉泽之叫醒的时候，房间里就传来惊人的惨叫声。
“蒋轩！”
他吃了一惊，冲进他们的卧室里，刚好接住几乎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的冉泽之。
“怎、怎么了？泽之？”
冉泽之突然放声大哭。
“发生什么事了？”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了，蒋轩，真的！我、我……”他抽抽噎噎地描述，“那个老头子真的死掉了，活生生的就这样……死掉了，真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去买两碗粉丝羹，你就杀了个老头子？是做梦了吧？”
“你、你不知道……刀子拿在手里又、又刺中了……人体，那感觉好恶心……那个老头子，人就这样被杀死了啊！可是如果不杀的话，更……为什么会这样？还有那、那些残忍的孩子……”
蒋轩抱紧他怀里哭得像小孩子的人，“别这么傻，你只是做了恶梦。”低声喊着他的名字、拍着他的背脊，耐心地哄他。
但这恶梦好像非比寻常，他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蒋轩的掌握。
◇
席浩文快疯了。
他明天上午、下午都有门诊，病房里躺了十一床他的病人，六点之后还排了一台刀。但他根本就得不到休息，一直忙得团团乱转……若是为了照顾席涵诗或是痛打葛书楷，他甘之如饴，可是……
他的忙碌是为了带孩子。
那孩子每张嘴吃一口饭，就要问一句，“妈咪在哭什么？”所以席浩文每成功喂他吃一口饭，就必须编出一个理由来哄孩子。
相比之下，他比较愿意去打葛书楷一顿。
“小宝，你爸比最近常骂你妈咪吗？”
葛宝庆傻傻地摇头，“爸比很忙。”
“乖，爸比要上班赚钱钱给小宝买东西吃、买衣服穿，所以很……”
“爸比都没有。”
“什么？”
“爸比都没有……上班。”
席浩文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爸最近都没去上班？”
一直不肯好好吃饭的葛宝庆好不容易回答了一句比较有价值的问题，偏偏又在这节骨眼上张开了他的小嘴催促着，“要吃，啊……”
“好，张嘴，”席浩文往那张小嘴里塞了一汤匙的饭，接着又问，“吃完跟舅舅说，你说你爸比怎么样？”
葛宝庆这一口饭嚼了快一分钟，急得席浩文几乎想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吞下去。
“怎么样啦？你刚刚说你爸比怎么样？”
“爸比带……车的钥匙、外套，去上班，但是……”葛宝庆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子，朝着客厅里的某个角落一指，“没有带。”
席浩文回头望着客厅，“你妈？你姥姥？你姥爷？”
“不是……是上班带。”
跟孩子说话真难。席浩文勉强按捺住脾气，“帽子？纸巾？眼镜？”
孩子傻傻地摇头，“那个。”
“哪个？哪……”席浩文突然瞥见自己放在客厅的公事包，“黑黑的大包包？”
葛宝庆很肯定地点头，“爸比都没有……带他的包包，爸比没去上班。”
◇
一直到冉泽之平静下来后二十分钟，他的手还是冰凉的。蒋轩把那两碗凉了的粉丝羹稍微加热了一会，端到餐厅桌上，好说歹说，终于劝着冉泽之开动，几乎没有亲自动手喂。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蒋轩本来想说‘你以前怎么不讲’之类的话，想想这会让冉泽之更混淆，连忙刻意改口，“你这几天怎么不跟我说？”
冉泽之勉强把粉丝吃完，汤就不肯喝了，“……我今天才想起来的。”
“你喜欢吃这个的话，下次我再去买……或者我学着做？”蒋轩很讨好地提议，“反正我自己也很喜欢。”见冉泽之没有回答，他忍不住催促，“好不好？”
冉泽之勉强挤出笑容，“我会做。只是材料不好买，得去传统市场找老式的那种自然风干的米粉来泡。我还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那种传统的黄昏市场。”
“我知道。明天傍晚我带你过去逛一逛？”
“好。”
蒋轩慢慢喝着汤，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你还知道哪些好吃的小店，别藏私了，快把你记忆中的珍藏小店都说出来吧……我喜欢这间店。”
“蒋轩，”冉泽之神色犹豫，“如果我的回忆不、不只是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呢？”
“什么意思？有大事？”
“如果我的回忆有很不堪、很可怕的事情呢？”
“……你是说你刚才的梦吧？”蒋轩很肯定地告诉冉泽之，“泽之，就算你相信你杀过人，我也不相信。你绝对没有杀过人，听我的，绝对没有。如果你真的杀过人，刚刚怎么可能吓成这样？那是不可能的事……这只是单纯的恶梦，别自己吓自己了。”
“但那太逼真了。”
“梦见自己杀人，也就是梦而已。这有什么好逼真的？难道杀人的时候还有……触感？”
这样认真地讨论起来，真是太恶心了，冉泽之按着额低下头去，“有。”
“有？”
冉泽之没有回答，注视着蒋轩的碗。
蒋轩很干脆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你说吧，我绝不反胃。”
“有……有触感，很鲜明的触感……血的温度、刺中动脉血怎么喷的……就连对方临死前的失禁反应都有……我连我没想到的都梦见了。太真实了……”
蒋轩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是够真实了。”
“真实到让我觉得……如果我现在去杀人，会变得比较有经验一点。”冉泽之抿着嘴，“还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梦并没有让我带来太大的罪恶感。”
“杀了人能够没有罪恶感？什么意思？”
“那个人……很该杀。”冉泽之抿着嘴，“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干瘦老头子，但他真的很过份，非常过份。他是好像曾经对……对、对……”
他想说‘我’，又不愿意说‘我’……蒋轩试着引导，“对梦里的主角？”
“对。这个老头子是一个什么……院长，在梦里的主角还是学龄儿童的年纪时，对他做出了猥亵甚至是□□这一类的举动，让这个梦里的主角被指责为‘破鞋’，在学校受到霸……蒋轩？”
蒋轩脸色苍白，仿佛见了鬼。
冉泽之给他吓了一跳，离座而起，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蒋轩的手比他还冰冷。
“……那不是你，是‘他’才对。”蒋轩颤着嘴唇低声告诉冉泽之，“是他。”
“是以前的冉泽之？”
“那不是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蒋轩很肯定这一点，“但我知道那发生过了。”
冉泽之一下子往后坐倒在地，无法做出反应。
“以前的泽之……杀了那个老人。”
◇
席浩文把葛宝庆抱进了自己的书房里，想暂时安顿那孩子……这其间不免吃了很多苦头。那孩子素来很黏妈妈，妈妈不在身边，就时时刻刻要闹。席浩文找了很多东西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打开他的电脑，放了一段《幼儿歌唱早操》视频给他，让葛宝庆自己边唱边跳。
终于能让那孩子自己玩一会，席浩文松了一口气，火速开了书房门冲到楼下客厅。
一到客厅，他也傻眼了。他妈、他姐、他二姨、他二姨的女儿、他们家楼下中医师的太太、楼下保安的女儿、他的小姑姑、他小姑姑的儿媳妇、他小姑儿媳妇的妹妹，还有几个他压根就认不出来的陌生女人全挤在他家客厅……他爸不知道躲到哪里去避难了。
席浩文英勇地排开人群，很艰难地找到席涵诗，从他姐抹眼泪的纸巾底下，强行把席涵诗的手机一把抽出来，挤到角落点开了通讯录。
联络人里有一条写的是‘书楷的单位’。
席浩文默念了两遍，把那串电话号码背起来。
◇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