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莲]长歌》闲阶拾花

21、【二十一】

　　“谁？”方旭发现巷子里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于是大喝一声。
　　果然又有一人从巷子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抱拳道，“少主喜怒，余火莲虽曾是无间道少主，但现在他身份已经揭穿，他乃是大宋长皇孙，宋室血脉如何能够领导无间道，何况他现在与朝廷沆瀣一气，再不是曾经的余火莲了，现在正是无间道最需要少主的时候，请少主回来主持大局。”说话这人穿了一身锦袍，身材匀称，呼吸绵长，想来功夫不弱，脸上虽然戴着黑金，但从露出的双眼及额头部分还是能看出，这人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这件事容我想想。”方旭敷衍道，如今尽快脱身才是要紧，抬腿便要离开，却被那黑金蒙面人伸手拦住，“少主且慢，许多弟兄都想见一见少主，不知少主可否移驾？”
　　“现在去？”方旭心中一紧，右手便搭在了剑柄上，那几个无间道门人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站起身便动了手，五人围攻方旭，那看似首领的黑金人反倒再次退进了巷子的阴影里。方旭下手不重，只是将人或推或摔的放倒在地，当五人全部躺倒，方旭心神一松之时，忽然那黑金人从阴影里蹿了出来，不知拿了什么捂住方旭的口鼻，方旭只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便立即抬腿向那人踹去，方旭起脚极快，那人躲避不及被踹了个正着，一下就趴在了地上，然而方旭还未走出两步，眼前天旋地转，双腿一软便昏了过去。
　　那黑金人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先前躺下的五个人也缓了过来，都歪歪斜斜的爬起来，黑金人使了个眼色，那五人便将方旭架起来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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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英殿里几个人一直等到卯时，天色将亮，也不见方旭回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方子庵不由得焦急起来。
　　“他只是去送个人，应该用不了这么久的。”余火莲也是一脸疑惑，如今他身中锁脉手已经超过四个时辰，方旭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这么久还没回来，必是出现了突发事件，“我想他也许是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再等等吧，反正还有时间。”心脉处真气逆冲的越发厉害，余火莲说话时不由得皱起了眉，抬手按压心脉，以缓解疼痛，这锁脉手是以自身真气为武器逆冲心脉，功力越是精深、真气越是浑厚痛苦则越甚，余火莲原本以为他能有六个时辰，如今看来，只怕挨不了那么久。
　　皇上一拍桌子，怒道，“什么事就这么重要？德禄，传御医。”
　　“是。”李公公不敢耽搁，连忙便去传太医院的御医团。
　　余火莲想了想，“皇上，展昭他一向稳重识大体，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如今他也只能这样猜了，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方旭绝不会不回来。
　　“出事？”皇上与方子庵异口同声。
　　“是，”余火莲一拱手，“草民去将他找回来。”
　　“你别，”皇上连忙阻止他，“你给朕好好待着，等会让御医看过再说。”
　　余火莲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很清楚御医对此根本帮不上忙，但不让御医看过，皇上是不会死心的，便耐下心等着御医，半晌，几个老御医自太医院赶来，余火莲伸出手腕给几个御医诊断。
　　“如何？”皇上急切的问，几个御医愁眉苦脸，为难得要命，最后还是葛御医顶着天雷回道，“启禀圣上，余大人的脉象很乱，却非是普通伤病，药石只怕无用。”
　　“一点办法都没有？”皇上问道。几个御医都摇头。
　　皇上急得团团转，余火莲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平静神情，“皇上，能解此招的只有展昭，还是让草民去寻他回来吧。”
　　皇上看着余火莲半晌，终于闭了闭眼，“你去吧……”
　　“是。”余火莲转身便向外走，“余火莲……”走过方子庵身边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回头见他一脸担忧神色，余火莲一笑，“方大人放心，我一定把展昭平安带回来。”
　　“余火莲。”余火莲正欲再走，却又被包拯叫住。
　　“大人有何吩咐？”
　　包拯走近余火莲，在他耳边低语道，“若展昭不能按时回来，你有任何意外，皇上迁怒展昭的话，不止是展昭，就连方大人还有方姑娘恐怕都会一并遭难。”
　　余火莲猛的抬头看着包拯，眼神中透出不可置信的惊愕，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道，“大人此话何意？”
　　“本府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余火莲什么都没再说，飞身出了皇宫，他身中锁脉手已经接近五个时辰，能够调动的真气不足两成，便是纵身飞掠都疼得他浑身冷汗，跃出宫墙时他几乎是栽落了下来，反射性抬手去扶宫墙，却张口就喷出血来，在深灰色的宫墙上留下点点惊艳的红。余火莲用手背抹去唇边血色，直奔御香斋而去。方才包拯那些近乎是威胁的话，让他心惊肉跳，这种感觉自从爹过世之后便再未有过，皇上他……他会吗？会因为他而迁怒展昭吗？皇上一向仁爱宽和，他不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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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卿刚刚跟火莲说了什么？”皇上好奇的问。
　　包拯叹了口气，“臣说，如果展昭不能按时回来给他解伤，或者余火莲他有任何损伤，皇上都会要了展昭、方大人和方姑娘的脑袋。”
　　“嗯？”皇上一愣，没想到包拯会这样说，不过包拯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皇上也没有动怒，只是等着他解释。
　　“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余火莲他太不惜命，若展昭真的遇上危险，余火莲他现在又有伤在身，臣怕他为了救展昭，反而赔上他自己的命。若将展昭和方姑娘的性命与他联在一起，他行事多少会有所顾虑。”皇上点点头，而后又不由得叹气，别人的命你这么忧心，怎么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