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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提亲 ...

  •   “宫主,喋血门门主求见。”天琴在门外开口道。
      “不见。”一听名字就很血腥,她的千仞宫没打算把主色调换成红色。
      半躺在梨花木制成的躺椅上,南宫高兴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搭在一侧扶手上,手中半握着一卷书,一袭浅青色衣衫分毫掩不住她的清决冷然,她此刻半垂着眼眸,用一如既往与表情不搭的深情眼神注视着这一页书。
      没等她继续看多久,天琴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宫主,砍刀门门主求见。”
      有些不耐地放下书,南宫高兴抿了下唇淡淡道:“这种一听就自降身份的东西放进来作甚?”
      天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将‘有可能在宫主口中变成垃圾’的门派都给默默划掉之后,略带了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宫主,那,鲨鱼帮的帮主见吗?”
      谁知南宫高兴的眼中竟闪过一些兴趣,带着兴致好奇开口询问道:“哦?卖鲨鱼的吗?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天琴OTZ:“……不是这样的,宫主。鲨鱼帮的帮主是,呃……”
      “说。”南宫高兴吐出一个字。
      “带了二十斤南方特产来提的亲……”似乎是想到接下来要开口的东西有些难以启齿,天琴的齐刘海下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尴尬的意味,可惜南宫高兴看不到。
      她只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开口大声道:“鲨鱼帮帮主提亲礼——二十斤腌海带!”
      整个院子安静了一刻钟。
      南宫高兴在脑海里仔细的思索,确定天琴口中的海带和自己理解的海带是一个意思,晃了晃因为举久了书而显得有些酸累的手,长长吐出一口气,在天琴心跳加速的过程中,慢悠悠地开口,悠扬的音调吸引人不由自主地认真倾听:“回话。”
      天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身为侍女的本能还是战胜了她的预感,小步迈入厅内,研墨压纸,提笔蘸了蘸墨,等着南宫高兴开口。
      只听见南宫高兴用她悠扬婉转的音调施施然吐出一句话:“你、他、妈、逗、我、呢?”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让天琴纵使想要说服这个是幻听也不行。
      天琴的眉眼耷拉下来,大眼睛中满满都是无奈,桃红小袄的衣袖甚至不小心沾到了点儿墨,但这些都不会让她有多无语,她咬了咬牙,狠声建议道:“宫、宫主,此话不妥吧……”身为一个女生这么说脏话是不是太影响形象?
      南宫高兴略一思索,觉得有理,于是改口道:“那就这么写,尔之高堂耍我乎?”
      天琴眉头跳了跳,确定以一己之力真的没办法改变南宫高兴的想法之后,一边写字一边怀念着那些活泼的小伙伴们,只要他们回来她一定双手双脚欢迎,事实证明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宫主她根本承受不来啊!

      午时。
      总算把那些将主意打到千仞宫财产的所谓帮主门主都打发走了,南宫高兴坐在偌大的饭桌旁,拿起一边的手帕仔细地擦过手之后,就又一次听到了天琴的声音,没等她喊完‘宫主’这两个字,南宫高兴就难得打断她道:“天琴,我觉得柴房很适合你,你意下如何?”
      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被莫名打入冷宫的天琴:“宫主别这样!”
      谁知南宫高兴居然真的很认真地叹了一口气,眼透哀怨地转头仔细看着一脸惊恐的天琴,抬手捂着胸口,嘴唇微掀保持着最小幅度的运动:“因为最近一听到你说话,我就觉得很心塞。身为我的贴心小棉袄,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让我缓解下?”
      天琴从宫主的话中,深刻明白了所谓的先扬后抑。
      为什么躺枪的总是她……真是好心累。
      南宫高兴平淡地转过头,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两根绿油油的青菜,悠悠地送入口中,仔细而充分地咀嚼吞下后,又伸手夹了一块瘦肉以相同的步骤咽下,最后端起饭碗旁的汤,徐徐吹了几下,喝了一口,确定食欲不会被影响之后,保持着相同的慢速度将视线瞟向天琴的方向,“行了,说吧。”
      “宫主,凤鸣神教教主求见。”天琴很有侍女素质地保持着标准站姿,丝毫没有被郁闷影响到汇报的情绪。
      啊总算来了个听起来不那么掉价的门派么?
      南宫高兴垂眸盯着桌子回想这个凤鸣神教,半晌无果,复又抬起眼眸,认真地看向天琴:“我只听过魔教,这个凤鸣神教是什么?”
      用这么引领江湖潮流的名字,结果完全没听过嘛,这个教主当得真是好失败,怀揣着这样的心理,她忽然就萌生了一股想要见一见的冲动了。
      天琴:魔教那是什么啊!都说了不要再看江湖小话本那种误人子弟的东西啊!

      凤奚然站在千仞宫的门口,唇角挂着惯有的笑容,一张比寻常男子精致许多的面容因着那笑容而柔和许多,发顶斜插着一根碧绿通透的玉簪,黑发如瀑散落在一袭青色外衣上,腰间挂着一块翡翠雕成的凤纹玉佩,与衣衫上绘的墨竹相映成彰,本人愣是靠衣装将柔和气息糅成了儒雅翩翩。
      眼前的千仞宫伫立在半山腰上,依山造势,被环绕的中央最大宫殿殿顶如其名,竟呈直插云霄之势,不论是初时略看或是仔细观察,心下都会被那透出的犀利感所惊。如同宝剑出鞘,寒光乍现,锋芒毕露。
      忽而就对那其中的人产生了一点儿兴趣,如此半分不掩锋芒之主,当真如江湖传言那般天姿绝色?
      正思索到这里,通传的小厮便朝这走来,竟是笑着将他迎了进去。听闻千仞宫新宫主脾气古怪,近几天拒绝了许多江湖门派,而被允许进去的,根本没有任何共通点。凤奚然有些好奇,自己哪点过关了?
      人未至,潺潺水流般悦耳的声音已传到:“久闻南宫宫主姿色过人,似冰雪玲珑剔透,得‘皓腕凝霜雪’之美称,今日凤某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南宫高兴背靠着身后的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支着下巴搭在另一侧扶手上,半敛眸光,尽量使得一双柔和桃花眼的诡异感降低。闻言只微微掀了唇,吐出只有站在她身侧的天琴才能听到的话:“虚伪。”

      当凤奚然踏入这定风厅内,周围的陪衬似乎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在看到他容颜的那一刻,天琴的眼中顿时闪现诧异。如果情况允许,她的目光想在凤奚然和南宫高兴之间逡巡个十几趟。
      原因无他,只看五官,凤奚然的容颜估计在江湖上算是凤毛麟角,一双灵秀漂亮的眉毛下星眸璀璨,黑白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弯唇笑着的唇角正将他的柔和度渲染到极致。而南宫高兴,除了那双柔和的桃花眼,通常情况下其他部分的轮廓线条都有些过于冷硬。天琴心中感叹道:要是这俩人换张脸,那就完美了啊……
      “凤鸣神教凤奚然,见过南宫宫主。”他微笑着抱拳道。
      南宫高兴淡淡瞥过他微笑的面容,有些出乎旁人意料地坐直身体,轻描淡写地开口“凤教主不必多礼,贵客上门,南宫有失远迎,还希望教主原谅则个。”在保持最小幅度开口的同时,南宫高兴双眸认真地看进凤奚然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
      “宫主这是哪儿的话?是凤某不请自来唐突了。”凤奚然再行个礼当做赔罪。
      看见宫主难得认真按照礼节给别人回话的样子,天琴觉得有点神奇,再看宫主分明认真打量眼前人的表情,不由暗自咋舌,宫主这别是看上了吧?可……这人不是来提亲的啊。
      “凤教主莫要多礼,来者即客,快快请坐。”南宫高兴云淡风轻地说着和表情截然相反的话,厅内的其他侍女便保持着惯有礼节上茶。
      不知道什么原因,凤奚然在心中也有些奇怪,自从他进来到现在,南宫高兴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分明好看的薄唇开口时几乎连弧度都一样,就像是按照什么标准似得,和她认真看向自己的一双翦水秋瞳中露出的温柔完全不同。
      这诡异感,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
      南宫高兴破天荒地按照江湖套路和凤奚然打了许久太极,终于知道他此行目的乃是求剑,便亲自问了他一些惯常问题,让天琴量过他的臂长肩宽之后,又是一套寒暄客气才将人送走。

      南宫高兴一手放在梨花木制桌上,指尖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垂眸深情地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天琴送客回来,没让她开口就反问道:“好奇我今天没似往常般露出真性情?”
      天琴眼露崇拜地点点头,天哪宫主今天都没看过她一眼居然知道她想问什么。
      南宫高兴抬眸看着她,冷然地哼了一声又问道:“怀疑我看上他了?”
      天琴露出一个郝然的表情,吐了吐舌头,算是默认。
      南宫高兴眯了一下眼,回忆起刚才看到的一切,半晌才开口道:“以后他再上门,就说我闭关了。”
      为什么呀宫主?!欲拒还迎也不是这样的吧?天琴的眼中写着大大的疑惑。
      “因为我不想解散千仞宫,让那些老不死的能在死之前数我爹留下的遗产。一想到他们做梦都能笑醒的样子,我就有些心绞痛。”看懂了天琴那单纯的表情,南宫高兴抿了下唇,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
      虽然,这个解释效果,依然不是天琴的智商理解范围之内。
      见凤奚然=解散千仞宫?
      难道宫主真的喜欢上他,但是一嫁过去就要分家产,所以宫主忍痛割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天琴觉得自己真相了。
      南宫高兴看到她那个表情,忽然就对她这辈子能聪明起来不报希望了。
      她又回想起凤奚然的笑容和他一身儒雅的淡青色衣衫,难得皱了下眉。于铸剑师而言,打造对主人最适合的剑便是他们的本分。然而上门求剑之人,却让衣衫和配饰掩去了自己原先的感觉,如此一来,造出的剑便全不对。既是如此,求剑何用?
      不论是目的还是动机,她都不想千仞宫被卷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件中,和他划清距离便是最好的。

      而另一面已经走出千仞宫的凤奚然,唇角弧度愈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像是沉淀下了什么暗色,旁人无法看透那其中的意味。
      之前分明派人向那些上门提亲的门派打听过了南宫高兴的性格,得来的消息要么是她脾气古怪要么是她口无遮拦。何时像今日这般正常了?
      而今的双方都没有意料到,今日的见面,他们都同时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个‘此人不简单’的印象,之前所给对方下的迷烟,也都被识破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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