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圆缺》平心莲衣

16、什么最珍贵

　　“人衰老，心肺功能降低，夜里呼吸困难是正常的。”

　　童可心想他个学医的，中学水平的生物怎地没学好，竟不知植物的呼吸作用，因此颇有些自得：“依我看还是那些盆景偷了老太太的氧气。”

　　“是这理儿。本以为能当官的必是新式学堂教出的风流人物，如今看来，声名大于知识，劝不听的。”

　　订的祥云酒楼的厢房。店铺今日开张，生意火爆。寻常人位子难求，对雷司令，不过是唤副官去电话的事儿。

　　雷司令的座驾先开到燕公馆接燕三，期间燕三雇的乡下保姆引发雷家三口的关注。

　　雷司令看见小保姆的困窘，怜悯她的笨手笨脚。雷夫人陈香察觉这女子虽是仆役装束，梳乡下女子的发式，独辫拧成麻花，发尾束红头绳，但面相存着不符其身份的狐媚。

　　顾念幼时情谊到来做客的雷大小姐坐在梳化中央，两边挨着父母。乍瞧见阔别七年的定北哥哥，剧情设定她芳心沉沦，事情也这么发展了。

　　她的定北哥哥是西都大学出名的英俊少年，如今成了大近视。剧情君的强大能力让她认可燕定北哪哪都好，啤酒瓶底厚的眼镜无也法遮掩他的清润如玉。总之，雷大小姐将燕三视为所有物了，故而疑心小保姆会否成为情敌。

　　民国的天空蓝得纯净，云很近很近，楼很低很低。人们做梦，为信仰抛洒热血，仿佛最珍贵的不是生命。

　　这招致费城的空气可以嗅到学生挥发的淡淡腥气。

　　观摩很耗能量，童可迫不及待看看餐厅午饭的菜色。手术室外呼天抢地，她觉得新奇，也向那边看。一堆人的后背围成镜像的c字，外围踮脚瞭望，一圈一圈，果真像许多鸭给人拎着颈子。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她提议道。

　　颜雪茹拧皱初三初四的月亮眉：“咱不稀得凑这热闹，他人哀伤之事为他人所消遣，才是悲哀呢。”

　　“好罢……不如想想待会拿哪些菜。”

　　学护们再度爬上科室的楼层，哭喊已至嘶哑。童可圣母病犯，总以为自己能帮到什么似的，临时诈称腹痛若是迟了让乐意雪茹替她担待些。

　　外围又外围，外围又外围，童可盯着脊梁堆一阵踌躇。

　　“这位兄台，发生何事，可否告知一二”她随机拍拍某位看客的背，怕看客过分入迷，劲道也足。

　　看客甲扭头，木然的面孔木然地凝视她。神情很真诚，也很青春朝气，脑子似乎不好（此为看客甲对童可的印象）。继续扮鸭子，将童可晾在一旁。

　　古装剧挺好的对白，这人怎么不搭话客气说话没人理，童可草草用白话另挑一人问：“出什么事了”

　　同样是随机，看客乙就很配合：“看半天你不晓得什么事今个学生闹集会，听说警察给惊动了。也是可怜，这个学生受伤没有立刻就死，抬到医院才不治了的。”

　　微漠的悲哀涌上心头，尽管没亲眼看到，学生大约是经历了非人的对待。她是如此无力，帮不到他哀痛欲绝的家人。

　　她好像成了那种消费他人哀伤的人了呢。厌弃自己的行径，童学护打算回病房开工。

　　“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没人查岗～动作蛮快的嘛。”童可贴门框探头张望，给乐意一口叫住，直冲她挤眉弄眼，意思我还不了解你。

　　“便秘……”感觉空气突然安静……

　　穷和富的区别，在于富人蹲马桶，穷人蹲公厕。以前做富人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民国的公厕（删去百字粗鄙描述）必须给差评，所以她真便秘，拿来圆谎应该不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