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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爱是心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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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宝贝平安地活下来了。可是宝儿却碰到了更大的难题!
就在我的小公主平安回家的那一天晚上,宝儿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个陌生打来的,说是他父亲病重入院,可是父亲却坚持不准家里人告诉宝儿。这个人是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打电话告诉他。
宝儿吓得心惊胆颤,立即打电话到加拿大,听着电话里母亲痛哭的声音,宝儿心都碎了。
第二天宝儿就着手办理去加拿大的手续,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参加旅行团出去。
在临行之前,宝儿和我特意到佛寺求了个平安符。
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见到宝儿,等我再见到宝儿时,他却已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冷漠、麻木,醉死梦生的行尸走肉。
若是在过去,我还可以照顾他,可是现在我却只能看着他自生自灭,有心而无力。
我以为我和宝儿的生活就会在这样的自顾不暇中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的情人又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情人眼里有着无论怎样也无法抹去的哀伤。
我真的不懂,他们的分守离合都已不在我的生活当中了,为什么他却还要来找我。
他来到我这里,什么也不说,只是要我坐下来看他带来的一柄录像带。
录像带里的宝儿肆意狂放,在夜色迷离之下做着那苟且之事。而且不是和一个人做,是几个人,几个金发碧眼的强壮男人!
我惊讶地看着录像带里的宝儿,从来没有想到宝儿居然有如此狂放的时刻!
他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我,那一刻像是在向我求证,又像是在等待我的判决!
他要我判决什么?
判决这录像带里的宝儿不是宝儿?判决这录像带里的宝儿没有做错?
我不知道宝儿是否做错,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录像带里的宝儿那狂放之下的眼里充满负罪和悲哀。
我的心在下沉!
情人并没有强逼我说什么,只是在放完录像带之后,又放进一柄DVD。DVD里显出Leslie哥哥张国荣的身影。还有他的歌:怪你过份美丽。
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惟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走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 却未能够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
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
其他的一切
没一种矜贵
我听着这首歌,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満是不祥之感。尤其是当Leslie哥哥张国荣唱到‘惟独双手握得碎我,但我享受这折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不是想握碎自己,而是想握碎宝儿!
他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一直只是木无表情地坐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听着这首歌。
我也没精神管他,自去照顾女儿去了。
等到女儿开始午睡,我才来到他的身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若离,你最坏了。
啊?我奇怪地看着他,你们俩的事怎么变成我最坏了?
如果不是你拼命打电话把我拉回来,我原本是可以和他了断的。
我冷笑,是吗?你以为牛不饮水能摁得牛头低吗?
可是,你可以,你可以不要那么关心我们啊,你可以厌恶我们这种感情啊,宝儿最听你的话,你才是他生命中的支柱。如果你厌恶我们,我们就可能没有机会发展,就不会有现在的心痛啊!
我看到他的眼里终于流出了眼泪。
我的心突然间就很烦躁,没好气地说:放你的狗屁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有这么难吗?啊!就为了你们家那些个钱,你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正大光明。你有个屁用,不要什么都怪我。
我是家中独子啊,我要继承家业,知道吗。
继承个屁,干脆把家产全捐献出来做慈善基金好了,这样就一了百了。
你要是我老爸就好了。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咯咯怪笑起来。
哎,我也知道是在这胡说八道。
若离,我爹妈一定要我结婚。
我突然也笑了。
你笑什么?
我看你别结了,结了也是要离婚的。你结婚就是为了继承家业。可是真结了婚只怕免不了离婚,到时候你老婆还不分走你一半家产。
可是我总要给我爹妈生个孙子啊。
生孙子一定要结婚吗?
可问题是我不想碰女人。
那你又靠着我。
你不同啊。
我不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垫背。
去你的。
真的,在没有宝儿的日子里,我总是想起当初我伏在你怀里的情景,觉得好安全,好舒服。就像靠在真皮沙发上一样舒服。
哈哈哈!
若离,为什么你会离婚?你这么好。
在别人眼里我一无是处。
哎呀,真惨。哈哈哈。
你少在这傻笑了。其实你不碰女人也可以生孩子啊。
找代理人?哈哈哈。
有什么不行。给一笔钱就可以了。
不行,要是二十年后她又跳出来分我儿子家产怎么办?
你烦不烦了,你到底有多少钱,是不是有几十亿欧元,就算有几十亿又怎么样,有心败家一天也给你败完。你把你的钱拿去买几个欧洲负债累累的足球俱乐部,然后什么都不管,保证你半年就破产了。
若离,其实不是钱的问题啦,其实是——
他的神情变得悲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不想要一个跟我一点感情结晶也没有的儿子。我已不可能得到宝儿,再来一个这样的儿子,我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幸福。
幸福啊!
幸福啊!
我叹了口气,轻抚了一下他的头:我知道你想做孝子。不过也对,情人可以再找,父母就得一对,没有了就没有了。
你知道吗,若离,我们家是个大家族。
有钱人都是大家族。
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们家在欧洲已是第几代吗?
总不会是白人生下来的变种吧。
我们家最早的先祖是乾隆皇的一个儿子。
啊?
乾隆爷的时候不是有英国人来朝吗,后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二十二个中国人。这二十二个中国人就是乾隆爷的一个儿子和媳妇,还有他们的十个男侍卫和十个宫女。这些人的后代到现在还是我们家的家臣。不过以现代人的说法应该是家族企业的栋梁。
真的?
我们的生活很低调,但是几百年来一直有一个不可逾越的家规。每隔二十年会回国一趟完成这个家规。
我明白了,是家中长子一定要结婚,而且肯定是只能娶满洲正四旗家的后代为妻。
对。不但是长子,是所有儿女。这是大清朝的皇规。当年大清被灭亡,有很多皇公大臣携家逃亡海外,都在我们家那里立下脚根。
哈,难道你们还想恢复大清国吗?
他笑笑无语。
天方夜谭。
若离,若离,你知道吗,你是这世上唯一看到我裸体的女人,而且还是在那么激的场面见到。你在我心里简直就是唯一。
他把我抱在怀中慢慢摇啊摇,摇啊摇。
好啦,你灌我蜜糖也没有用啊,我又不能变成男人。
我好累,想休息一下。
我并不相信他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国来只是为了给我看一柄录像片,总觉得他有很深很浓的心魔,可是这心魔到底是什么我一时也猜不透。待他休息睡下,我把女儿送到父亲家,然后就去找宝儿去了。
我打电话叫宝儿来我们常相见的咖啡馆。可是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他来,我生气了,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他再不来,以后永远不要见面了。
宝儿在二分钟后出现在我面前。
他变得清瘦了。
宝儿,能告诉我你去加拿大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想说。
我一定要知道。
也没什么,我去到加拿大,看到我父亲。结果我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
在没见到他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他一定很痛苦,他的儿子变成这样。但是我完全想错了。父亲很冷漠,甚至是厌恶。不,应该说是避之不及。
宝儿笑了,喝了口咖啡。
而且这么多年不见,我那两个弟弟对我也很陌生了。
我皱眉。
若离,其实父亲也是对的。没有了我,他还有两个儿子。有什么所谓呢?
那,那你母亲呢?
她?她除了会哭之外,无能为力。
是吗?
不过,我不怪她。这是中国女人的通病。她能为我哭我已经很感激了。
宝儿神情平和,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那么难道他在录像片里的眼神是我看错了?
或者,他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冷漠而痛?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说话,宝儿也似乎懒得再说什么,他这种态度让我隐隐有些不开心。
宝儿,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啊。其实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无拘无束,放浪形骸,纵情声色。以前我那么乖,都是因为你老管着我。
我一听这话,蓦然觉得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以至于眼泪都流下来。
宝儿淡淡的看着我。
若离,你别哭了。你知不知道过去我活得很累,我现在很开心呢,你别再管我了。
我感到愤怒,决定反击。
是吗,那好,我以后不会再管你。我才不会管你和多少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睡过觉!
我的话立刻击中了宝儿的要害,他的脸在刹间变得铁青。
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怎么知道的?
宝儿有点气急败坏。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就没有人告诉我吗,是他告诉我的。
他?他来了?
对,不过又走了。
你为什么放他走?为什么?
宝儿这回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我为什么不能放他走,你不是觉得很累吗,你不是喜欢纵情声色的生活吗?他不喜欢,所以我叫他不用来找你了。
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宝儿突然跳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蛋,王八,□□,贱人,狗杂种,臭男人——
我也跳起来青筋爆出的指着他大骂,把中国所有能想到的骂天下男女的脏话都骂出来了。
咖啡馆里的客人都呆住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热过,在空调怒吹的馆子里却觉得热得心都要炸了。
骂过之后,心好伤,甩下宝儿夺门而去。
回到家,我无力的倒在客厅,心疲力尽。
若离,若离。
门外传来宝儿急切的声音,还有他大力用拳头擂门的声响。
若离,若离。
门外传来宝儿的哭声。
若离,若离,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若离,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
我头痛欲裂。
若离,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话,我不是有意的。若离,你可知道我在加拿大的心情。父亲可以冷漠,我却做不到啊。我是他的儿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同性恋他就一点也不爱我吗,不但只是不爱,甚至是厌恶。我想不通,在去加拿大的路上,我的手上还一直拿着白先勇写的《孽子》,那里面的父亲都很痛苦,都把儿子赶走,可是他们的心仍然深爱着儿子。若离,到底是文学家的想象,我的父亲根本就当我是个病菌一样避之不及。什么是亲情,很多人说小孩刚生下来没有感情,只有慢慢养大才有感情。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我既是他生,也是他养,可是那份情可以说断就断啊。那天晚上,我真的心很痛,然后,我去到酒吧,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就是脚步虚浮,昏昏沉沉。我是记得有人搂我,抱我,可是我不知道是谁,说实话,在那个时候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痛痛快快发泄一下。
宝儿的情人面色铁青走出客厅,我动也没动。无力去看着。他走到门口,默默地站着。
若离,若离。
宝儿还在叫我。
若离,你知道那一次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吗,因为他说要回去结婚,我当时就发狂了。我们的感情太奇异,我们的经历也太古怪,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我再也见不着他了。这种想法把我折磨得疯掉了,所以我宁愿死也不要放他回去,谁知那个家伙居然不想死,居然打电话向你求救。要是那时候死了该多好。
啪!
门猛地打开又关上,震得客厅墙壁都颤。
宝儿看到他的情人,失声尖叫,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的腿。
他打宝儿,用手打,用脚踢!
宝儿却在笑!
好像疯子一样尖笑。
我又看到了第三幕情色画面。
这一幕来得最激烈,也最暴力。
这一幕来得最疯狂,也最兽性。
可是对于我,这一幕是最无聊,最累。我的人生居然不但要承受自己的累,还要承受这两个男人的累。
他走了,带走了宝儿的手机,带走了宝儿的希望。
留下一个满身伤痕,了无生趣的宝儿。
宝儿打开电视,倒在沙发上看他自己的录像带。
无意之间,我在录像带里发现一个很面熟的脸。那张脸躲在暗外冷冷看着宝儿被人玩弄。
我记起来了,那张脸我在父亲的医院见过。
是宝儿情人的保镖。
第一天送那家伙住院时他形影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可是我不想再说什么啦。
这一切已不重要。
宝儿也不重要了。
随他去吧。
宝儿无言地把录像带拿出来,放入另一柄DVD。
DVD里映出Leslie哥哥张国荣的身影,还有他的歌:《蝶变》。
我说爱要爱到半死多么悲壮
其实我暗里最懂得开朗
过去我也赞过某出影片好看
其实我也怕要把它翻看
追纵风沙 但是梦在睡房
欣赏写真都锺爱毕加索
喜欢灰但亦热恋黄
你看见我这刹那间彷佛想笑
还未笑已变得感慨
哪有勇气再去了解现在或将来
这秒钟我很想恋爱喜爱的我也可不爱
写过的我总喜欢涂改
#据说你爱我不知你爱我哪一个
蝴蝶一生穿梭随时随地拈花一过永没被窝
(如认真的抚摸到了最终我怕你会憎我) 3X
最怕你爱错 只因我也怕了解我
从未搞得清楚毛虫蝴蝶变化太多参不破
而你已看懂几多个我
(人变化太多也自然心多) 2X
过去我也说过我最喜欢亲吻
从未计算有几兴奋
我会蜕变我会化身就像外星人
这秒钟你觉得吸引转眼间你觉得不忿
一擦身你只听到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