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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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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府内。
“福晋,这个发式你还喜欢么?” 纤儿望着铜镜前微微发怔的女子,笑吟吟地问道。
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意兴阑珊地偏着头摆弄了一下发式,悠悠道:“喜欢。”顿了一下,又转向纤儿——
“纤儿,带我去见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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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想过命运竟如此可笑,在一场华丽的游戏中把自己遗弃在了历史的角落。一切都匪夷所思,一切都又极其简单,当素因从清晨隐约的鸟叫声中醒来时,她穿越了时空,成了胤禟的妻子。不。这个说法不正确,应该是——嫡福晋。
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毕竟才18岁,昨天还在为应试教育所苦恼,今天却必须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做他的嫡福晋。她恐惧,而且,心虚。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叫虞裳。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叫虞裳的女子一无所知。她的喜好、性格、人际关系……对于她全然是空白,只得由她自己小心把握。
害怕面对胤禟,可为了自己,她必须主动去找他。
穿过一个清雅别致的花园,便是九爷的书房了。纤儿在前轻轻推开门,“九爷,福晋来了。”书房里,一个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
一张如宣纸般洁净的脸,一双明亮温和的眼睛,一身洒脱的气质。清雅淡漠。与想象中的并无不合。这就是阿九,她曾经心心念念的阿九。
“我想去农庄住一些时日。”
他看着她,却并不惊异,只是问:“一些时日是多久?”
“无聊了自然会回来。”
他忽地笑了。宠溺地看着她,道:“我帮你安排。”
以为会很复杂,想不到竟如此简单。
简单的对话。简单的表情。
简单的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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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庄已经住了近半个月,胤禟自那次送虞裳到农庄以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只是时而地会让奴才送一些小玩意过去,手工做的,却很精致。她仿佛遗忘一场噩梦般地渐渐褪去烦躁与不安,安心地在农庄生活。
她住的地方相对比较僻静,背靠山脚,拥抱田野。再走十几分钟的路就是农夫和农妇住的村庄,那些单纯而善良的人们。偶尔,她会徒步去村庄,帮人们晒晒谷子,和他们谈谈天。热情的农妇总会拿出自家做的食物招待她,都是一些粗粮,她却总能吃得津津有味。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也会趴在门槛上望着她,把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也不好意思经常去打扰村里的人们,于是整日带着纤儿四处游荡。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安详。苍黑的树干,凌乱的杂草,落队的孤鸟……都是她的景色。她是它们的主人。
这天中午睡得很浅,醒来时发现纤儿她们还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不愿把她们叫醒,于是一个人出门,往田野的方向走去。
入冬了,午后的阳光懒散地铺到地上,给泥土熨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刚洗过的长发的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路旁是满山满坡的我喜欢的芦苇,被微冷的风轻轻捧在阳光中,从容地起着波澜。她爱的芦苇草,这样苍凉。
一个下午,她就这样穿梭在芦苇丛中,累了,便把自己埋在草丛中,透过细碎的芦苇叶望着破碎的天空。等她发觉天色已晚时,云朵不知在何时已变得格外厚重,整个世界都沉闷而阴冷起来。隐隐地,一阵雷声传来,随后,便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大概确实倦了,虞裳竟没有心思躲雨,只是继续躺着,任凭雨点打在脸颊上,冰凉得令人清醒。
不是应该喜欢胤禟的么?那个在现代就令自己迷恋的男子,现在生生地就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是应该激动得疯掉的么?可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自嘲地笑笑,原来自己也不过是叶公好龙啊!——为什么上天不干脆地抹去自己的记忆,那样,她便可以乖乖地回去做她的嫡福晋,从此安心,规矩,无欲……
忽然感到光线暗了许多,睁开眼,却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眸子。“胤禟……你怎么来了?”
他俯下身子看着她:“想你了就过来了——不过你也真是的,出来也不带上纤儿她们,就算是非得一个人出来也要记得带雨具嘛。你看看现在,都淋湿了。”一边像妇人一样喋喋不休着,一边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
“胤禟,你有没有……很痛快地淋过一场雨?”见他有些愣住,虞裳“腾”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我们来一场雨中长跑吧!从这里……到农庄!”话未说完,她就飞跑起来。他被她拉着,开始有些迟疑,差点摔跤,可很快的,他改变了脚步,跟上她大步疯跑起来。
一路冷雨。
一路泥泞。
一路放肆。
一路急促的呼吸。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温暖的手掌为她遮出一片从未有过的释怀。某一刹那,她仿佛以为他是她的恋人,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跑在荒郊的田野上。从此只对他大笑。歌唱。对他喊我爱你……
多么美丽。
美丽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