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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姊妹情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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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如火,将军府正厅前,窦小布跪得直直的。
她学了写字,学了读书,学了兵法,学了武功,可是就是没人教过她什么礼数。风将军说上战场的人不用在乎太多礼数,叫我不用费心去学,可是现在又怪我没上没下。
二王子有什么了不起,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会仙法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他?凭什么爹爹,姐姐都护着他,叫我认错?
我没错!窦小布越跪越气,眼看两个时辰都过去了,膝盖疼得像是要撕裂一般,可是她不要认错,认错了,他岂不是更得意了,岂不是自己就屈服于他了?
子岳远远的看着跪在日头下的窦小布,心底有些担忧,便走上前“我说,你就认个错,脑袋怎么像石头一样?”
小布听是他的声音,心里那股无明之火更胜了,“少在这碍眼。”
子岳见碰了钉子,知道多说无益便径直走进大厅。
“爹,三个时辰了,小布虽身体异于常人,可毕竟是女儿家,怕是受不住了。”窦奕轻正求情着,正位上窦无量看着兵书,头也不抬。
“窦将军,今日之事,不光是小布的错,我也有责任。再说我自小跟着师父,早已不算朝中之人,不必在乎太多礼数的。”子岳说道。
见子岳进来,窦无量才放下书,起身道“二王子不要纵容她,她若不认错就跪死在外面。”
窦奕轻见窦无量毫不松口,以她对小布的了解,深知那丫头定是不会认错了的,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
想着,就心疼的不行,也不再求情,走出大厅,便随着跪在窦小布身边,“妹妹自来到窦家都在我身边,错不在她,都怪奕轻教导无方,今日一并受罚。”
炎炎烈日,窦奕轻单薄的身子重重跪下。
“姐,你干嘛,快起来,你身子不好。”窦小布急的央求道。
“爹爹若还要责罚小布,就连奕轻一起责罚。”窦奕轻没有起来的意思,一上午的担忧叠加,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厅内的窦无量听到她的话语,却依旧不为所动,挥了挥袖子又坐下身。
烈日灼烤了近半个时辰,忽然又逢大雨急落。
窦奕轻似乎吃不消了,身子摇摇晃晃。
雨水冰冷,打透了她们的衣裙,窦小布见窦奕轻苍白无色的脸,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在雨水中磕起头来,“爹,小布知错了,爹,小布知错了。”
子岳用光束撑起一方结界,暂时遮起了雨水,看着哭着磕头的窦小布,心里竟也心疼起来。
“我姐,怎么样?”窦小布来不及换下淋湿的衣服,便冲向窦奕轻的闺房。
她已经昏倒,脸色苍白带着水珠,大夫在一旁说道“窦小姐,自幼气血不足,今日经日头和雨水这么一激,染了风寒,有些发烧。”
“小姐对你那么好,你认个错能怎么样?明知道小姐身子不好,却还让她在太阳里晒,雨水里淋,你安的什么心?”丫头小竹急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骂。
窦奕轻似是醒了,伸手去抓小布的手,声音虚弱:“没事,姐姐没事,爹爹不责罚你了吧。”
窦小布眼圈瞬间就红了,“姐~~~”说着垂下头,“不罚了,不罚了。”
夜里的将军府,依旧大雨滂沱。窦小布一个人跑去祠堂,跪在窦家祖先的排位旁,一声不吭。
头顶忽然有只大手,温柔的摸着小布的头发,“白天跪得膝盖痛,夜里怎么又来跪?”声音满是关切。
小布仰头,“爹?”只一声眼圈就又红了,“姐姐还在发烧,我好怕。”
“不怕,你姐姐虽然身子弱,可是性子却很是倔强,小小风寒她挨得住。”窦无量将小布的头靠在自己腰间,一扫平日的威严,“小布,你虽不是我亲生,可你记着自你进窦家一始,你的这身血肉就换掉了,你就是我窦无量的闺女,是窦家的子女。窦家上下加上仆人亲信百人有余,那是上百个家庭的安危,你姐姐体弱,以后还要靠你撑着。”窦无量说着便也无端哽咽起来,“不要怪爹爹太过严厉,只是这亲王如虎,窦家世代效忠王室也要明白这个道理,万不可迷失啊。”
窦小布听得心头一紧,亲王如虎,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温柔深沉的子昭,顽劣不羁的子岳,自己只一心将他们当做朋友,自三年前她心里就将他们与父亲化作一个阵营,一荣具荣一耻具耻,可今日父亲却告诉自己,亲王如虎?
“那挂在正厅的牌匾,你可认得?”窦无量问道。
小布点头,“认得,是光辉永驻,姐姐教过,那是先王赐予我窦家祖先的,是要我们家保卫国家的意思。”
窦无量摇头,“只知其一。何为光辉?王为光,重用则成辉,那牌匾是在提醒我窦家要时刻惦念王室恩泽,不可逾越啊~”
如当头棒喝,惊得小布一身冷汗。
君为君,臣为臣。早就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