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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云裳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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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和乐阳分别后,一路上都有些蔫蔫儿的。她想到乐阳就有些气闷,那天早上乐阳说要跟他哥走,明知也不意外,她刚打算执手相看泪眼,倾诉一下自己的不舍之情,可乐阳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告知她一声就蹦颠儿地跑他哥马车上去了。明知气的肝儿疼,这货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简直就是白眼狼一个。
明知不死心,也追了上去,充满暗示的问:“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乐阳一撇嘴,“你和姓凤的眉来眼去的,当我没看出来啊!我看你是巴不得让我走呢,你们两个要浓情蜜意双宿双飞,也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去去去,赶紧下去,我们这马上就要上路了,耽误了时辰可别再赶不到。”
明知惊讶又气闷,“你眼睛被屎糊住了吧?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眉来眼去啦?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竟然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你心也太狠了吧!”
“你少婆婆妈妈的……还真当自己是女人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哥,安顿下来是要紧,反正半年后不是还能见着嘛。我跟你说啊,凤公子可不是一个简单货色,我不在跟前儿护着你,你可别被他吃得渣都不剩了,凡事长点心眼,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明知无趣,“算了吧,你到教训起我了,我再没心眼也比你强,你倒是要小心点你哥……希望半年后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完整的……”她意有所指的看了那个乐阳屁股一眼,后来就被他气恼地赶下车了。
明知三人终于在百花宴前一天赶到了尚丘,找了一个驿馆住下。
凤齐不是头次来尚丘,对这的吃食比较熟悉,带着明知去了一处叫清心阁的酒楼。
明知自从没有了乐阳和她一块儿插科打诨,日子过得很是没滋没味。可是当她没精打采的把菜送进嘴里,眼睛立马就亮了,太好吃了!
风齐含笑看她狼吞虎咽,觉得她还是精神些比较有趣。
这一桌的饭菜,终于治愈了明知的缺言少语症。对每道菜都评头论足,对凤公子更是感恩戴德。二人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其乐融融境界,明知一乐呵,就要了壶酒,给凤齐满上。
“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对我的照顾了,敬你一杯。”
凤齐向来酒量浅,只浅抿了一口,“怎么客气上了,你我二人也算是意趣相投。和你同行,我这一路上也会多不少趣味。比如说遇到好景,咱们一处作画,还可探讨一番,你的画法新奇,我还有不少要偷师的地方呢。以后我俩再作画,可互相题词,日后再看,也有雅趣。”
明知只当他谦虚,“得了吧你,我的画和你一比,简直是太拿不出手,还有我字也写得不好。要是题在了你的画上,简直就是白糟蹋东西。不过你的字要是题在我画上,嘿嘿,我的画可就值钱了。”她想像了一下自己的画因为书画双绝凤齐的题词而变的身价不菲,她靠卖画而获得人生第一桶金,然后翻身农奴把歌唱,旅社书社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了……她想得美滋滋的,脸上简直都要发出金光来了。
凤齐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飘飘的说:“值钱倒在其次,我最看重的是其中情谊。如果我得你墨宝,转手就高价卖出,我岂不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相信你也是如此想的吧。”
薄情寡义的明知心里暗暗吐槽,你的情义值几个钱,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附和的样子,“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啊,情义无价,来,干了这杯。”说完一饮而尽。
凤齐不想扫她兴,也陪饮了一杯。明知打开了话匣子,和凤齐天南海北的聊。凤齐自恃阅历丰厚,明知跟他讲的也有些闻所未闻,不由心中称奇,他不动声色的试探,也没套出来一个十五年没出过门的女孩子,是如何有这些见识的。
明知喝了几杯酒后,有些飘飘然,差点儿把身世来历全都倒出来。她觉得凤齐做朋友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见多识广,知情知趣,和他聊天非常开心畅快,决定以后放下偏见,和他好好相处。她想通了,一个优秀的男人花心又风流,似乎也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花不到她头上,伤不到她的心不就好了。他有她欣羡的才华,欣赏的容貌,以及大家公子才有的气度芳华,虽不知他为何对她青眼有加,但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不相关的品性瑕疵就拒他于千里之外。
凤齐喝了一杯酒后,觉得浑身都热起来,他有些烦躁地打开扇子,百无聊赖的扇着风,面上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看明知吃好了,就开口道:“明天就是百花宴,今天也有不少热闹好瞧,不如我带你去热闹热闹?”
明知酒量还好,稍有些醉意,站起来走了走,没有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笑着说:“好啊,去哪?”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凤齐带她回驿馆换了男装,就领她去了尚丘最有格调的一家青楼,名叫云裳馆。明知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满是好奇的四处观望。发现此馆看起来就像一般的酒家,只不过素雅一些。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孩子穿梭其间,笑语盎然。两人进来后,有几个女孩偷偷打量他们,但并不上前。
只有一个穿黄裙的女孩招呼他们,“两位公子请坐这边,我去唤我家阿姐过来。”
明知忍不住对凤齐说:“这处倒是不错,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她印象中的古代青楼都有一个长着大痦子的老鸨,脸上涂着两斤的粉,一进去就抖动浑身的肥肉说公子可把你盼来了……
凤齐冲她戏虐一笑,“你印象中的青楼是什么样?”
明知晃了晃神,觉得凤齐的笑和往日有所不同,具体哪儿不同又说不上来,仔细一看,连神态似乎都不太一样。凤齐在她眼里,好像一直都在笑着,情绪起伏不大,只能从笑中判断他的喜怒。现在他也在笑着,可是这种笑并未到达眼底,对了,是眼睛!他眼里一片冰冷,和往日十分不同。
凤齐见她定睛打量自己,又笑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好孩子,别这样看我……”
再次被捂住眼睛的明知心下疑虑更甚,回忆她是否说了什么惹他不快。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听到清脆的一声咳嗽。
“你八百年不来我这一趟,一来就带个相好的兔爷,是嫌我气性好,气不死我是吗?”
明知拿下凤齐的手,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身边,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相貌清秀,只是表情凶恶。明知弱弱反驳,“你看错了,我不是兔爷。”
这女子显然对她兴致缺缺,一门心思全在凤齐身上,“说你呢,没听见吗?装什么死人。”
凤齐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我走到你门前看着云裳馆还开着,心里还纳闷呢,没想到你能撑这么多年。”
这女子听他一开口,向后退了一步,“哎呦喂,喝酒了吧你?那你可离我远点,没事喝什么酒啊?不知道你碰不了那玩意啊!轻盈,去熬碗醒酒汤来。走吧,楼上说。”
明知看二人是旧识,听着女子幽怨的口气,说不定也是他的老相好。一面跟着他们往楼上走,一面心内八卦,暗叹凤公子真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啊遍天下!
这个女子就是这云裳馆的馆主,名叫花想容,和凤齐确实也有几年的交情。
在楼上安坐后,花想容犹自愤愤不平,“你看不上我也就算了,你看上个男人算怎么回事?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男人吗?何况这男的长得也不咋地,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嗯哼,这位姐姐你放心吧,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啦。还有我是姑娘,虽然我长得是不怎么样,但是你那样说我也会伤心的……”
花想容闻言一愣,瞄了她胸脯一眼,疑惑地说:“……骗鬼呢吧,好歹塞俩个馒头在装女人啊!”
明知简直想捶胸顿足,求求你们了,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我也是有尊严的!
凤齐说:“她还小呢,再长几年就不会如此了。”
明知翻了个技术高超的白眼……你还真乐观啊,可是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拜托你们不要再讨论我的胸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