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赌徒》樱紫琉纱

5、第四部分

　　>>>

　　最近接二连三地做同一个梦，黑子哲也感到莫名的惶恐，梦的主题永远是那熊熊的燎原之火吞噬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然后逐渐涌向海中使那片蓝色也沸腾起来。然而每次惊慌失措地从梦中醒来都会觉得浑身酸痛难耐，其中眼睛尤为明显。

　　他细细回想自己住院的这一个月，发现他的主治医师赤司征十郎每天只是陪他做些极为奇怪的事情，却从不给他上药治疗。初次见面时信誓旦旦地说出「还有救」，黑子哲也到现在都不知道赤发男人是否明白当时他究竟说了一句多么奢侈的话语。所谓的「有救」，就是把自己放弃了吧。

　　每天清晨八点是照例的查房时间。赤司征十郎推开房门时过道上的消毒药水向黑子哲也铺天盖地地涌来。原本有些疼痛的大脑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更加不适，蓝发少年有些吃痛地闭上眼睛。

　　「不舒服麽」，显然男人发现了少年的异样，从手提袋中拿出一杯香草奶昔便随意地坐在少年的病床上，「喝吗？」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聒噪的蝉鸣。

　　「呐，赤司君……为什么不给我上药呢。」少年自顾自地呢喃。

　　「为什么不给我治疗呢。」

　　「为什么要说我有救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阳光透过帘幕的缝隙照到少年略长的刘海上，然后在脸上洒下一片细碎的光影。此时此刻的赤司征十郎已经无法透过那些发丝灰蒙蒙的影子看清少年的神情。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形容词来描绘现在的少年的话，那么就只剩下悲伤了吧。

　　「所以说哲也，你还是太天真了啊」，赤发男人最讨厌被人质疑，他随即挑了挑眉，「你知道麽，我喜欢和别人打赌，而且从未输过。」

　　殷红的眸子锐利得可以渗出鲜血，同左侧的暗黄交相辉映，妖冶迷离的颜色却依旧无法掩盖那抹深深的戾气。黑子哲也并没有向平时那样感到畏惧，他抬头注视着那双眼说道：

　　「我承认赤司君很厉害，但如果今天你想和我赌不治疗眼睛一定会康复的话，那我认为我早已胜券在握。」

　　「所以我不会和你赌这个。」

　　听闻男人的话语少年愣了愣，果然是把自己放弃了吧。

　　「那么你想和我赌什么。」

　　对面的少年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睛，并没有让异样的神情在脸上刻意停留。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望着那对异色瞳孔。

　　「赌什么？是个好问题。」此时赤司的那头火红的发丝更显突兀，他移开了视线，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便起身拿起袋子里的红色剪刀，毫不犹豫地向蓝瞳少年扔去。

　　血珠从少年白皙的脸颊上滑落，黑子惊诧着露出几近惊诧的神情。而肇事者却无动于衷，他粗#暴地将黑子推向墙角，强#迫他抬起方才低下去的头颅。赤司征十郎的鼻尖轻轻地蹭着黑子哲也的耳发，随即伸出灵巧的舌在那新绽开的血痕上游弋，他用细弱的声音轻轻说：「我们就赌……」

　　「你的人生。」

　　恍惚间，黑子哲也觉得那声音大得如同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