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廿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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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哑然，不二平静外表下的波澜，以及离人转身离开时的孑然，排成一条直线，通向了一个谁都不能准确说清方向的目的地。
在旁人看来是离人否定了自己还是否定了不二？哪一个说出来都让人匪夷所思。
从比赛中断的那一刻开始，不二和离人的思维都已经完全脱线。以至于青学众回过神来后发现他们居然安分守己的在训练而根本无暇顾及不二和离人的去向。但事实上他们连那些去向都不知道。
“手冢，他们回来要喝乾汁么？我把味道重新调整过了~~”说完闪着眼镜飘走。
菊丸瞥了他一眼，该死，他把网球部当成整人俱乐部了！
就在青学众还在艰苦的训练，不知道晚饭有没有着落的时候。贯穿整件事的不二和离人会同时不知去向，会在深山老林的某处碰面，然后会互道一声“好巧啊”就继续坐下来聊天。他们没觉得那不是什么偶然，也没觉得那需要什么心灵感应的细节，他们明明是异类却总在关键时候保持步调一致，他们甚至觉得可以刚吵完架就心平气和的讨论为什么会吵架。
“你觉得自己到极限了，才结束比赛？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怪你。”一些时候先展开话题的人不容易陷入尴尬，他把握了这样一个机会。
“到极限的是你自己。”他指了指不二左腿膝盖稍上的部位。虽然她不知道那里是怎样受伤的，但是那个发球不二却因为疼痛而忽略了她在球上加的动作。
不二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以为没有大碍的伤在连续几天的训练里居然充当了事情的导火线:“很可惜，这次没有分出胜负。”
“没关系，你想赢就让你赢，反正我也到极限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她看到了那个应该在德国过得很好的幸村。不知不觉嘴里就叼了一根野草，倒在地上四仰八插的看天。
“没人告诉你这种习惯很恶劣吗？”不二看着离人嘴上的野草说。说的不仅是叼草的动作，说的还是讲话的语气。
“你知道我叼笔的时候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离人冲她笑笑：“我的回答是没有。”
犹豫了一会，不二还是决定要问：“你在发最后一球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虽然不是确定，但应该让它变得确定。
离人扔掉嘴里的野草，很干脆的回答他：“是，我看到了幸村。”
“立海大的部长？为什么？”
“我作个比喻，如果他是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那我就是莉亚•多•波蒙。这样说你听得懂么？”
“法国的历史？那你们的关系有点糟糕。”
离人干笑，不二又何必那么直接说“糟糕”，让她全然不知应该要接什么样的下文。对啊，确实很糟糕。这算是默认了吧。
直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才找到回去的路。而等待的是一人50圈的饶场跑。离人觉得自己还算道义没有扔给不二25圈，而是和他一口气跑完50圈连晚饭都没吃澡也没洗就死在那间四面见墙的房间里。
合宿过的不愉快，起码离人这样认为。至于其他人到底个人能力和技巧提高了多少，她也不想再多过问。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即使她不是所谓的网球部经理。
车还开在中途，信号已经恢复了。该死的短信像扫描文件一样快的没完没了，无声振动的手机在大腿上麻麻的很久了依旧没有停的迹象。够了，再来卡会烧掉！
随便翻了翻，不是广告就是杏的唠叨，看来她不知道自己被抓去合宿的事情，回去以后还要大费周张的跟她解释，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当她觉得视力不好也许是幸福的时候却很清晰准并确的看到了幸村的短信。没有多，就只有那么一条。
如果他们是兄妹的话看到短信是正常的，如果他们是情侣的话看到短信更是正常的。可是他们偏偏介于两者之间就觉得翻看阅读是那么沉重的动作，甚至觉得压抑不想呼吸。
内容并不长，依旧是他说话的风格。他说，我复出了，希望有一天可以在球场上遇见你。他说，我在德国过得不错，那是你出生的国家么。你在日本还好吧。他说，我很想你，不管你是不是想我。他说，对不起，直到最后才发现真的不愿意再叫你妹妹。
她到底是忘不掉什么呢？忘不掉初次见面时母亲带给她的唯一一次微笑，还是忘不掉他们幼稚无知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时光，还是忘不掉他们是兄妹后那样刻骨铭心却不敢言语的痛苦。这些东西从来没有成为实体，又怎么比得上时间虚无。她这么多年其实是在等，等那个温柔的男人说出那句可以足够打破他们之间禁锢的话语。谁知道语言毕竟是空洞生疏的。谁说一开始有了语言，语言是胜过刀剑的武器。怎么就不给她一刀死了拉倒。原来越纯洁天真的东西越容易把人推想极端，直到万劫不复。
很多快乐，不像我们用词语描绘的那样生动夸张；很多悲伤，也不像我们感受到的那样绝望无助；很多的很多，其实不在理想的折射范围内被我们经历然后记忆。它们真实存在着，它们同样被曲折成各自眼中不同价值的现实体。
幸村，她现在开始无止境的想念他了。又为什么非需要理由不可？她改变不了，她离这个世界依旧很遥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 廿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