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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处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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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跌坐在地上,几乎痛哭:“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那……害沈心璃的人到底是谁?”陆远鸣发问道。
方诸元指着面色惨白的沈昊说道:“就是沈昊。”
一言又掀起轩然大波,沈青怒声道:“胡扯,昊儿不是被绿袖设计下药了吗,怎么可能去沈心璃房内行凶?”
“因为沈昊根本就没侵犯到绿袖,那晚受害的是沈心璃。”方诸元招手示意,一个婆婆走上来。
她颤巍巍行礼道:“草民李婆婆,是接生婆,那个绿袖姑娘……还是完好身子。”她活到四五十岁了,从来都是给活人接生,这次居然给个死人验身,也难怪吓的不轻。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说法,陆挽依居然一脸呆滞,她狠狠地咬着唇,才没使自己失控,饶是这样也叫其他人吓了一跳。
“是真的啊,我不可能验错的。”李婆婆虽然害怕,还是忍不住嘟囔着。
方诸元点头说道:“李婆婆你下去吧。正如大家所见,绿袖还是完好之身,那晚,她偷梁换柱让沈昊认为沈心璃就是自己。”
“不可能,她哪有力气抬着我走来走去的。”沈昊又把上次的疑问抛过来了。
当时他们就怀疑过沈昊那晚其实是跟沈心璃在一起,可是没有证据,现在绿袖是完好身子就直接坐实了这个猜测。
“她没力气抬着你走来走去,可是有力气抬着沈心璃。”方诸元总算能回答这个问题了。直到昨晚,大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沈心璃说到自己醉酒,会有摇晃的感觉,只怕绿袖也给她下了些药,再通过那扇小门将她移来移去,以绿袖的能力,这个不难办到。
“沈心璃和绿袖的房间中间有一扇小门,等你喝茶后她就将沈心璃抱了过去,之后又抱了回去。”方诸元语气微微一顿,看向白槿沉后面的话他不好说。
白槿沉会意地接过话:“恐怕你还不知道,沈小姐曾经对我说过此事,她还说她的裙衫上有血迹,床上却是干净的,只怕血迹是在绿袖的床上吧,正好做出假象给你看。”
绿袖不仅胆大而且心狠,颇有心计的将事情设计成一个圈套,她本来想毁掉二人的婚约,再赖上沈昊,可是没想到沈心璃怀孕,她只好再次施计,那晚约沈心璃去河头,也应该是想除掉沈心璃的孩子,她怕出什么乱子。没想到阴差阳错沈心璃生下了孩子,绿袖做贼心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捅穿,沈心璃果然难逃一死。
“绿袖给你下药后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白槿沉清亮地眼眸直直朝沈昊看去,似乎要看透他内心一般。
沈昊面色如灰默默低下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诸元想到的问题更为直观:“你之前不知道沈心璃出事,毕竟对外宣称都是她病了,可是后来闹开了,知道她也是那晚被人所害,你不觉得事情如此巧合?你从来没想过?”
沈昊除了摇头没再有其他举动了,花宿一旁突然冷笑,只怕他知道,却是自欺欺人。
“陆大人,陆大人!”沈鹤突然跪下,“昊儿是被人陷害的,他不知情啊,绿袖死也是最有应得,昊儿没办法啊。”
白槿沉突然怒气横生,在沈鹤眼中,沈昊就是无辜的受害者,即使他双手染血,也有一大推的理由为他托辞。
她蹬蹬地跑到沈老爷旁边,无比愤怒道:“你的昊儿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那沈老爷的女儿又做过什么?她何其无辜,含冤莫白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逼死了,事到如今,你还是非不分,为你的儿子喊冤。”
说着白槿沉从怀里丢了一卷东西在沈昊身边,一字一顿道:“沈昊,事已自此,你还要隐瞒吗,你对沈心璃真的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吗?”
沈心璃只是一个魂魄,她却一直在流泪,哭的异常伤心。沈昊看到那张画时,瞳孔一缩,正要伸手去拿,突然觉得肩上一阵湿湿的感觉,他回头一看,衣服并没有湿,可是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了。
沈昊看不见,可是花宿和白槿沉都看见了,沈心璃站在沈昊身边,豆大的泪一滴滴地往下落。
“那是什么?”画卷是卷着的,所以陆远鸣并没有看见里面内容。
白槿沉深深吐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把画拿起给大家看:“这是沈昊画的沈心璃。”
沈老爷一看见画,激动道:“璃儿什么时候穿成这样了,沈昊你好不知羞耻。”
“沈心璃才不知羞耻吧!”沈青总算扳回了一次发言权,“堂堂大家闺秀居然穿的这么暴露。”
白槿沉冷冷一笑说道:“沈三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沈老爷家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你这么诋毁沈心璃,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青被堵的一阵语塞,正想回骂却被沈莫拉住了,方诸元继续问道:“沈心璃一直知书达理,从来没有做出这般出轨之事,沈家家仆都可以作证,沈昊,你怎么画的这幅画?”
沈昊无力地点点头,他知道一切已经挽回不了了,在这一刻他总算生出愧意,不愿意再抹黑沈心璃:“璃儿确实没有这样穿过,是我臆想的。”
“沈昊,你口口声声说绿袖设计于你,其实,你何尝又不是借绿袖之手?”方诸元正色说道。
沈昊大怔,突然高声喊冤:“我对璃儿一片真心,无意伤害她也是我不知情……”
“呸。”白槿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如果沈小姐那晚没被我救,现在沈夫人疯,绿袖死,就真的没人发现你龌龊的企图了。”
面对众人的震惊,她的思绪飞到了一个多月前:“那晚下了很大雨,我突然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沈小姐倒在门口,那时候她已经有九个月身子了,我们将她扶起房内,我给她换衣服……看见她手臂一个很明显的梅花凸起胎记,当时我还打趣着她。”
沈心璃说:“我出生就有,娘说……我是天上的……梅花仙子转世……”
白槿沉鼻子微微发酸,沈心璃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到白槿沉这样说,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白槿沉递给沈心璃一个安慰的眼神,吸吸鼻子继续说:“他与沈小姐发乎情止于礼,根本没有接触过,这幅画又怎么解释?”
那日她发现了画的秘密就在此,沈昊画工太好,这幅画也画的太传神,连手臂上的梅花胎记都一清二楚,而且白槿沉昨晚还问过沈心璃,沈心璃告知她从未告诉过沈昊自己有胎记的事。
沈昊一直伪装的冷静终于崩塌了,他如受伤的野兽哀嚎:“我又输了,我居然输在了自己的手上。”
方诸元摇头道:“你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犯下的错迟早要还的。”
沈昊双手抱头哀声道:“我不想的,可是陆挽依是知府女儿,她频频向我示好,我若能做上知府大人的女婿,我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我没想过伤害璃儿,我只是……只是顺手推舟,那杯茶我只喝了一口,我没想到是璃儿,我当时也呆了,索性才……将错就错。”
“后来绿袖说我轻薄了她,我当时就想拆穿她的谎言,可是,我突然想到若是璃儿因为此事而躲起来,我正好可以娶了陆挽依,等以后再慢慢将璃儿接回身边。我千算万算,没算到璃儿会留下孩子,会被族里人逼死,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沈昊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哭道,“那是我的亲骨肉,我却不能认他,我还要若无其事地当不知道,所以我恨绿袖,是她害死的璃儿。”
沈鹤呆呆地站起来,慢慢走到沈昊身边,突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禽兽!逆子!”
陆挽依也怔住了,原来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都有欲望,什么都想要,却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沈心璃突然戾气突增,眼中迸发出凌厉弑人的寒光,堂上纸张飘起,陆远鸣连忙用惊堂木压住,花宿一见情况不对,立即先护住白槿沉,声由心传:“沈小姐,他们自有惩罚,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沈心璃哪里听得进去,她双手握拳,似乎再凝聚力量,她恨不得吃了眼前的沈昊,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却让她一无所有。
“璃儿……”沈老爷泪眼模糊,跪在地上,“你在天有灵,你看见了害你的人找出来了,璃儿……”
一声声悲切的呼唤,让沈心璃慢慢平静下来,花宿趁机道:“为你爹娘积福,化解仇恨吧。”
陆远鸣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他庆幸自己的女儿没有嫁给沈昊,缓缓开口:“沈昊你作恶多端,且害了两条人命,判你极刑,明日午时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