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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楚然,你是怎么教妹妹的?她居然跑到我这里大吃大喝还嫌弃我只会做中国菜。她喜欢吃西餐就去外面吃啊,干吗刁难我啊!”郑玲极度不满地冲着电话嘶吼,激动得差点扯断电话线。
      (哎呀,她还小不懂事,你就多担待点嘛!)楚然在那头很没诚意的地安慰。
      “我担待她?谁担待我啊?”声音又高了八度。
      (她还小嘛,别和她一般见识……哎呀,有人叫我了,不聊了,拜拜!)楚然急急收了线。
      “喂?喂?又挂我的电话,这些死男人都是一副德性!”郑玲狠狠地砸上电话。
      楚然这样,岳不凡也这样,她还小嘛她还小嘛,难道比她大个六岁就活该被欺负吗?虽然她是寄人篱下,但她寄的是岳不凡篱下,楚苒苒凭什么给她脸色看啊?
      好吧,这房子是楚家的,但她有付房租啊!好吧,房租是岳不凡在付,但这也不意味着这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就可以欺负她!她会让她知道,她郑玲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巫婆式的笑容在郑玲嘴角浮起。
      *** *** ***
      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和岳不凡一般只有晚餐一起吃,就连这仅有的独处机会也经常要被那两兄妹插一脚。
      上了一天的课,郑玲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刚在为半天不能把钥匙插进要是口苦恼时门突然开了,“阿凡?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岳不凡没有支声,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帮忙放到厨房里。
      郑玲满腹狐疑地走回客厅,却看见两个不速之客。
      “嗨!”楚然有些尴尬地冲她笑笑,发现郑玲脸色有变连忙把身边的妹妹扯过来,“我专程把我妹妹抓来给你道歉的。”
      “谁要给她道歉啊!”楚苒苒不屑地把头撇去一边。
      “苒苒!”楚然推了推妹妹。这丫头怎么这么硬啊,说两句软话今天的晚饭不就有着落了!
      从厨房出来的岳不凡不明就里,见郑玲脸色不怎么好看连忙向她解释,“郑玲,是这样的,楚然和苒苒今天没饭吃了,他们又不想回家就来我们这里吃一顿。”
      “岳不凡!”他在火上浇油吗?是成心不想让他吃饭吗?
      “道歉是吗?”郑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然,楚然则是陪笑陪到冒冷汗,脸部肌肉有些抽筋。楚苒苒则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完全不把郑玲放在眼里。
      岳不凡看着三人,似乎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紧绷的电流,正在挖空心思地想找出话题说的时候郑玲突然一反常态,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客气地对楚苒苒说:“哎呀,说什么道歉啊!楚大小姐光临寒舍我简直感激不尽,我们这里酒微菜薄,让您受委屈了,不知大小姐喜欢吃什么好让小的去准备啊!”边说还边搓手,两只眼睛笑眯眯的,就像古装片里嗜钱如命的客栈掌柜。
      岳不凡和楚然一听郑玲的口气马上吓出一身冷汗,脖子些许僵硬地看着郑玲,但单纯楚苒苒似乎没听出郑玲话中的刺,还真以为郑玲在奉承她,更加得意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冰释前嫌,告诉你我可不是……唔、唔……”
      没等楚苒苒说完话楚然就把妹妹的嘴捂上,连忙向郑玲赔笑,“呵呵,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啊!呵呵,我们家苒苒不挑食的,只要别太辣就可以了。麻烦你了,郑玲。”这个小丫头真是不懂察言观色,要是在给她说下去他不敢保证郑玲会不会把他们丢出去。
      “是这样啊,那小的去为小姐准备啦!”郑玲带着一脸璀璨的笑容福了福身,转身的一瞬间笑容马上退去,小嘴用嘴型嘟嘟囔囔地骂着三字经。
      岳不凡想跟进厨房帮帮忙,却被郑玲推了出去,“你陪那蹭饭的两兄妹去,这里我搞定,还有,不准进来!”
      岳不凡马上举起双手,站在厨房门口不敢稍近一步,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跌进地狱一样。
      三人一字排开地坐在沙发上,除了楚苒苒搂着岳不凡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之外另外两个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厨房里的动静,仿佛只要心够诚就可能从里面飞出一只烧鹅似的。大概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当然,根据相对论这一节课的时间对两个男人来说是绝对的长,对楚苒苒来说又是绝对的短。当厨房里传出郑玲“端菜”的声音时,两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了厨房,殷勤地端菜。
      菜一盘盘上桌,坐在餐桌前的楚苒苒漂亮的脸蛋也变得僵硬。红的、红的、红的……这些菜怎么都是红的?特别是那用玻璃汤碗装的汤汤水水的东西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辣椒油,看上去好辣!楚苒苒光想就皱起了秀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吃辣的,你是存心的吗?”楚苒苒不满得冲郑玲撒泼。
      郑玲没有理会楚苒苒的不满,只是冷笑地瞟了她一眼然后仔细地介绍,“这是水煮牛肉,这个呢是辣子肉丁,这是酸辣鱼、夫妻肺片还有干烧鸡翅。今天我做的全部是川菜。”郑玲挑衅地看着楚苒苒。
      岳不凡和楚然也嗅出了火药味,楚然看着满桌的川菜尴尬地不知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分明是针对我!”楚苒苒忿忿地指着郑玲。
      “别指着我!”郑玲拍掉楚苒苒的手指,“要不是看在阿凡和楚然的分上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哪由得你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哥哥的,他只租给凡,你才是不速之客,我哥是看在你可怜的分上才让你住的,你现在还鸠占鹊巢地在这里摆起主人的架子,看了就恶心。”楚苒苒口不择言地骂。
      “苒苒,你太过分了!”楚然难得地对妹妹板起脸。他知道郑玲这么做只是想给妹妹一点小小的教训,但妹妹这么说就太过分了,连他都听不下去了。
      “你再说一遍!”郑玲危险地眯起双眼,小拳头紧紧地握起来,仿佛只要楚苒苒一开口她就用力挥过去,打扁她漂亮的小脸。
      “郑玲,别说了,吃饭吧!”岳不凡用力把郑玲按到位子上,想用这个方法结束这场争执。
      “对对对,吃饭吧,苒苒,你试着吃吧,郑玲做的东西很好吃的,辣的东西没你想的那么恐怖的。”楚然连声附和,马上拖着妹妹入席轻声安抚,别扭了许久,楚苒苒还是勉为其难地坐下。
      “没人强迫她吃!”郑玲从水煮牛肉里夹了一条被煮得红艳艳却不失水分的青菜闷闷地道。
      “谁稀罕你的破菜啊!”楚苒苒用力吼了一句转身就跑。
      “苒苒!”刚刚动筷子的楚然不舍地看了一眼满桌地好菜暗暗咽了口口水,抱歉地说,“郑玲,不好意思,这孩子……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吃。”说罢就追了出去。
      郑玲低着头闷闷地吃着青菜,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已经偃旗息鼓了,她却……
      “郑玲,你太过分了!”岳不凡板着脸放下筷子,“明明苒苒已经不同你争执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一听到岳不凡为那个小丫头指责,心中那一点点罪恶感也被嫉妒掩盖,“我就是这样,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惟我独尊的大小姐模样,看不起我们这种穷学生。”
      “苒苒她没有那个意思,她是被宠惯了,说话才会那么冲。她其实是个善良的女孩,你已经二十四了,何必跟她计较,你就不知道让着她点?”岳不凡语重心长地说。
      “我为什么要让着她?她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忍她?就因为我比她大六岁我就活该被她羞辱?为了住她家的房子我就要处处捧着她,任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没贱到这个地步!”郑玲摔下筷子悻悻地跑回房间。
      “郑玲!”
      岳不凡叹息地看着一桌几乎没有动过的菜,多好的一桌菜,却没有一点胃口。算了,留着明天吃吧。从厨房里取出保险膜仔细地把菜封好,放回冰箱中。看来明天郑玲是不会帮他做便当了,中午只有吃这些菜了。
      *** *** ***
      岳不凡真的是有点受不了自己了,为什么好事他说不中,坏事则是百发百中。郑玲果然生气了,他跑步回来看见郑玲坐在餐桌细细地吃早餐,可他翻遍了整个厨房却找不到他的那份早餐。看来郑玲根本没有帮他做。
      没办法,只有自己动手从冰箱里翻出昨天的剩菜在微波炉热了热勉强充饥。当然,中午的便当也肯定没有了,只有随便装了些菜和饭就赶去公司了。
      原以为到了晚上郑玲总该消气了吧,显然他是低估了女人记恨的能力,晚上回到家闻不到熟悉的菜香,没有还在门口就猜菜的香味他就知道,完了,小丫头还在生气。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见郑玲席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伏在茶几上一边翻阅厚厚的教科书一边认真地作着笔记。瞟了一眼餐厅里玻璃餐桌,顿时双眼一亮,还有两盘菜!看来郑玲还是给他留了条生路的嘛。
      跑到桌边一看,高亢的兴奋马上被浇熄。西红柿炒黄瓜,西红柿黄瓜汤。什么嘛,全部是他最讨厌的菜。
      “郑玲,这菜……”岳不凡委屈地看着郑玲。
      “你爱吃不吃。”郑玲继续做她的笔记。
      岳不凡瞪了桌上的菜许久,发现没有变成他喜欢的菜式,叹了口气,妥协地坐下。都怪他胃口太大,今天中午把昨天的剩菜吃光了,否则晚上还有夫妻肺片、干烧鸡翅、酸辣鱼吃,可现在……看了眼桌上的黄瓜和西红柿又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清清肠胃吧。
      很不情愿地咬了口黄瓜,噁,好难吃啊!岳不凡用力皱起眉,发誓再也不碰黄瓜,又夹了块软趴趴的西红柿,看着这个恶心的东西他连送进嘴巴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现在悲哀地发现,他的胃已经被郑玲养矜贵了。
      看着岳不凡吃饭如上刑一样痛苦,郑玲在一旁暗暗偷笑,心情也平衡多了,轻咳了两声,压下笑意,冷声说,“冰箱里有豆瓣鱼和爆炒肉片,自己放到微波炉里热热。”
      几乎是她说话的同时岳不凡化身一个旋风卷进厨房,嘴里还念叨着,“有救了,有救了。”岳不凡直接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你从哪里弄来的豆瓣酱啊?”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地问。
      郑玲但笑不语。她的沉默更加勾起岳不凡的好奇心,“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什么香菇啊,豆瓣酱辣椒酱的。这些都是我们这里买不到的,你从哪弄来的?”
      郑玲合上书本,微笑地说,“等你吃完了我带你去看个秘密。”
      岳不凡愣了愣,马上飞快地吃完碗中的饭,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嘴像个孩子样跑到郑玲跟前。
      “跟我来。”郑玲神秘兮兮地对岳不凡勾勾手指。
      岳不凡像小狗地跟着郑玲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郑玲把梳妆台前的小凳子搁到壁柜前站在上面掂着脚从最上层的隔间里取出一个大得不像话的行李箱。这不是她刚来时那个重得他想去自杀的箱子吗?
      “接着!”郑玲不由分说地往下一丢,差点把岳不凡砸得内伤。才刚刚放下这个箱子又从头上飞来一个,“喂,你想杀人啊!”岳不凡敏捷地跳开,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
      郑玲拖着最后一个箱子跳了下来,“你看。”郑玲依次打开三个箱子。
      “这些是……”岳不凡有些呆楞地看着箱子里东西。
      “这是些干货,有香菇、豆瓣酱、辣椒酱、干话梅、干粉丝、蚝油、生抽、孜然粉,还有些中药,枸杞啊、当归、白芍,这些炖汤都很补的,这些是绿豆,周末做绿豆沙给你吃。这些都是这里买不到,就算买得到也是贵得要命。我把能带的都带了,这些都是可以放得久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没带。我好怕出关的时候被发现,害我提心吊胆的。”郑玲如数家珍地一样一样摆弄着。
      “你为什么拿这么多干货?”岳不凡看着郑玲兴奋地笑脸。
      郑玲的脸微微一红,“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啊?”答案呼之欲出,是为了他吧。现在想想,母亲过世后真心对他好,一心为他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然而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情他显然没有准备好,只能无措地摸摸郑玲的长发轻声道,“谢谢你。”
      虽然只是一句谢谢,却让郑玲觉得自己一切付出都值得,让她不奢求的心十分满足了。
      2003年10月13日星期四晴
      今天突然觉得岳不凡美得像雕塑,刚刚来的时候觉得他变了很多,仿佛和我隔了一条银河。我曾很悲伤,我要怎样才能走近他身边,走进他的心。我试图用食物来套牢他,却发现他依然自如得惊人。当他抚着我的头说谢谢的时候我感动得无以复加,突然觉得这份感动够我珍藏一辈子,觉得即使有一天他属于另一个女人时,我也能带着这份感动走得干脆。
      爱一个人不一定厮守,也不一定要看着他幸福。能真真切切地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一种幸福,现在爱着阿凡的我快乐得很。
      *** *** ***
      午间休息的时候岳不凡在办公室里享用郑玲为他准备的便当,一边吃一边按下内线电话的通话键,“罗斯文太太,麻烦里把会议提案的文件拿给我。”
      没多久一位年约五十的妇女敲门而入,“岳先生,您的文件。”礼貌地放下文件夹,看见正在用餐的岳不凡好奇地问,“是中国菜啊,最近您天天都有带便当,是您太太为您做的吗?”中国菜可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岳不凡可真是好命。
      吃完最后一块面包鸡块岳不凡满足地擦了擦嘴,“不是我太太,我还没结婚了。”
      “那就是您的女朋友咯!”罗斯文太太半开玩笑地问,岳不凡收好便当盒但笑不语。
      罗斯文太太笑了笑转回正题,按照平时的习惯向他报备下午了行程,“今天三点您要接受一个记者的采访,五点有一个会议,七点要参加MOLLE总裁先生的鸡尾酒会。另外今天是星期二,九点时要参加楚然先生的星期二酒会。”
      “知道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他好象和郑玲说过今天不回去吃饭吧。翻阅着手中的会议提案,这次会议很重要,这几天他一直在赶这个提案,就连楚然都在帮他筹集资料。
      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按下通话键,“岳先生,楚总他想见您。”为了把楚然和他父亲区分开,“楚式”的职工把楚老先生称楚总,而称楚然为楚然先生。
      “好的,你告诉他我五分钟后过去。”结束通话后岳不凡齐了齐手头的资料,关上电脑。
      “叩叩!”敲响总裁的办公室。
      “请进。”里面传来略显沧桑的声音。
      岳不凡在门口偷偷叹了口气后才推门进去,“楚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略嫌拘谨地坐在宽大红木办公桌前。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聊聊。”楚震邦在吧台里倒着酒。
      老板都找他聊天了,鬼才相信没事呢!岳不凡在心里嘟囔。
      “来尝尝,我的珍藏。”楚震邦递给岳不凡一个高脚杯。
      “不用了,等一下我有个采访,谢谢了。”岳不凡婉言谢绝。
      楚震邦也没有强求,优雅地抿了口红酒,“对于采访就是要半梦半醒的才好。”
      岳不凡笑了笑,“还是清醒点好,现在的记者越来越厉害了,要小心慎言。”
      “哈哈,我就是欣赏你这种谨慎的行事作风。”楚震邦赞赏地看着岳不凡。
      “谢谢。”岳不凡礼貌地笑笑。谁相信呢,他可记得当初对他态度最保留的就是这个太上皇。
      “说真的,‘楚式’半年来转劣势为优势你可谓功不可没,半年里你也有长足的成长。”楚震邦又抿了口酒。
      岳不凡没做声,静侯下文。
      “时代在变,前年到去年的亏损证明我的这种老的经营模式已经不行了,‘楚式’如果想发展急需一种新生力量。”
      岳不凡有些惊讶地挑眉,一向刚愎自用的楚震邦竟然承认自己错了,看来真的是烈士暮年了。
      楚震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可是你知道的,楚然一向仇视我,巴不得‘楚式’快点倒闭,虽然他有才华却不是真心想帮‘楚式’。苒苒又太过简单,没有一点成为领导人的魄力。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岳不凡皱了皱眉,“楚先生,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和‘楚式’的合同只到明年十二月,到楚然二十五岁为止。但我希望你能续约,至少能帮那时的楚然上手公司业务。”楚震邦道出了他的用意。
      “楚先生,我知道您的顾虑,我是否会和‘楚式’续约要看缘分。至于楚然,我只能告诉您他比您想象得更熟悉‘楚式’的业务,他会不会愿意真心帮‘楚式’,那要看你俩父子关系的协调,不是我留下来可以解决的。”岳不凡敛首礼貌地道,却道出楚氏父子最尴尬的问题。
      “呃……呵呵,”楚震邦干笑两声,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有个朋友来这里读书,和你住在一起?”
      “是的,大学的同学。”一定是楚苒苒这个小丫头说的。
      “是女朋友吗?”楚震邦试探地问。
      “不算。”
      “呵呵,真的吗?我们家苒苒可因为这个女孩生气地和我抱怨了很久。”楚震邦笑了笑,“对苒苒来说,你可是不一样的。你应该明白苒苒的心意吧。”
      岳不凡点点头,他又不是呆子,怎么会不知道。
      “这就好,说实话,苒苒才十八岁,我不希望她太早恋爱,但对象是你就另当别论,你我绝对信任的。”楚震邦满意地点点头。
      “等、等一下,您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看来老先生是会错意了,吓得岳不凡赶紧解释,“我只是把苒苒当成妹妹一样疼爱,对她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这么玩,总喜欢用一些哥哥妹妹的作为幌子,但是没关系,只要你们自己懂得把握方寸就好了。”楚震邦是一门心思认定了岳不凡对他女儿有意思。
      “楚先生,我……”
      “岳先生,和您约好的记者已经在您办公室等您了。”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的声音。
      “知道了,马上过去。”楚震邦替岳不凡接了话,“好了,记者已经到了,别让别人就等了,否则明天又不知道写出什么来。”
      “楚先生,其实我……”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楚震邦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知道个屁,岳不凡真想把楚震邦的脑袋敲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不听他解释。无奈,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楚震邦推了出去。
      *** *** ***
      “岳经理,我觉得你的方案根本是个笑话,绝对会赔的。”在偌大的会议室,“楚式”的会议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位股东对岳不凡刚刚提出的提案不屑一顾。
      “是啊,如果我们把今年的重点放在豪华的木式家具上实在太冒风险了,这种纯中国的东西不但耗费的投资大,而且花费的时间也多,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几个设计师精通这种木式家具的设计。如果失败,公司又会陷入低谷。”另一名股东推了推眼镜也表示怀疑。
      “我知道你们的顾忌,但是我们的公司已经渐渐恢复元气,我们需要一个震惊四座的动作,不但要占据市场还要夺回‘楚式’以前的声威。”岳不凡耐心地解释。
      “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错了我们全部就失业了,你负责得了吗?你做完明年就可以走人,那‘楚式’的那些员工呢?”一名股东有些口不择言了。
      岳不凡努力深呼吸,压下想踹他们的冲动。这些人真的当初缔造“楚式”神话的英雄吗?现在看来不过垂垂老矣的可怜人罢了,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破釜沉舟的魄力了,“做生意就一定会冒风险,如果你们连这个都怕还不如早些退休。我想各位是忘了‘楚式’家私的理念了,‘低调奢华’是说着好玩啊,要是现在不让别人知道‘楚式’宝刀未老,恐怕‘楚式’就只能做个二流小公司了。”
      喧闹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股东们的气焰消了许多,开始觉得有道理,细声地交头接耳。见众人有软化的倾向,岳不凡马上再接再厉,“你们一定担心销售群的问题,虽然现在经济比较低迷,但要知道,那些真正肯花大钱在家装上的人不会介意在多花些钱买家具,所以我们针对的消费人群是那些上流社会的人。”
      “可木质家具成本实在太高了,即使有市场公司也不会获得太大的利润。”还是提出了质疑。
      岳不凡微笑地推了推眼镜,他就猜到他们会这么问,“如果把生产线拉到中国呢?”
      “拉到中国?”大家惊叫出声。
      “对,中国有廉价的劳动力,又可以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好的木料,在那里又可以请到优秀的设计师。同时我们有可以打通中国市场,要知道,那里的市场是最有潜质的。如此一来,不但降低了成本提高了质量,又开拓了市场,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不妥吗?”岳不凡微笑的看着频频点头的众人,“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请才你们面前的文件上签字吧。”
      就在此时岳不凡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郑玲的电话,“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喂,郑玲,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阿凡,我……)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开会?”岳不凡压低声音,“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在说。”
      (阿凡……)
      “好了,我挂了,我现在很忙。”岳不凡不由分说的挂掉电话。
      “那你想由谁来负责中国那边的经营?”沉默许久的楚震邦开口。
      岳不凡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楚然。”
      “楚然?!”会议室里又炸开了锅。
      楚震邦脸色有一丝僵硬,“你确定他会甘愿帮‘楚式’?”
      “他绝对会答应。”岳不凡胸有成竹地道。也许楚然不会甘愿帮“楚式”但绝对愿意正大光明地回中国。
      *** *** ***
      已经快十二点了。开完会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参加鸡尾酒会,到了九点又去找楚然和他说了他的计划,一切搞定后已经这么晚了。
      疲惫地停好车刚刚想开门却发现门口有一个小小身影蜷缩着,他蹲下一看,“郑玲,你怎么蹲在这里?”
      郑玲抬起迷蒙的眼睛,虚弱地微笑,有气无力地道,“我忘了带钥匙……”话没说完小脑袋又垂下去。
      “该死的!”岳不凡低声咒骂,原来她打电话给他是因为无法进家门。岳不凡抱起她冰冷的身子不由得自责,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大概是六点,他不敢想象郑玲已经在这十一月的寒风里蜷缩了六个小时。
      郑玲似乎感觉到岳不凡的体温,贪恋地抱紧他,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本来想回来煮些鸡粥等你下班回来喝的,但是又进不来,真是糟糕……”
      岳不凡心疼地皱起眉,低声安抚,“好了,回家了。”
      郑玲恍恍惚惚地睡着了,但抱着他的手还是抓得牢牢的。岳不凡把她放到床上想离开却被她用力抱住。
      “不走……”郑玲含糊不清的呢喃。
      岳不凡看着她孩子般的睡脸许久,轻轻地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好,不走。”
      郑玲满足地笑了,把他搂得更紧。
      也许……爱上这个女孩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想,他可能做到了。
      刺眼的阳光让郑玲幽幽转醒,想闭上眼在赖一下床,抱紧怀中的“抱枕”。
      扑通、扑通……
      咦,她的跳跳虎怎么会有像心脏一样的声音呢?用力睁开眼睛……跳跳虎好象阿凡哦!
      岳不凡?原本微眯的双眼倏地瞪大,僵硬的脖子往下看,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岳不凡身上。她该不会在昨天被冷得稀里糊涂的情况下把岳不凡……怎么了吧?
      岳不凡因为身上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看见郑玲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抹了抹眼,直觉的为昨天没能听完她的电话道歉,“郑玲,对不起啊!”
      对不起?他为什么道歉啊,不是她□□他的吗?她知道了,一定是阿凡不能反抗她的强势,不得不负起责任。
      “没关系的,你不用自责。”郑玲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岳不凡的肩膀。
      “但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寒风中六个小时,想到这他都打抖。
      “没关系,反正我迷迷糊糊的,根本没觉得痛。”郑玲大方地安慰岳不凡。
      “痛?什么痛啊?最多是冷啊!”岳不凡疑惑地看着郑玲。
      “我们不是……”郑玲挥舞着小手乱比画。
      “不是什么……你以为我和你……”岳不凡恍然大悟,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我是因为害你在门口等我那么久道歉,不是……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
      看岳不凡笑得前伏后仰的郑玲呐呐地开口,“那我们在床上一夜……”
      “别担心,我还没那么饥渴会对你下手。”
      他这是什么意思,小脸立即暗了下来。岳不凡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马上止住了笑声,小心翼翼地想解释,“郑玲,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太晚了,我已经生气了!”
      “别,听我解释啊!”
      后来,岳不凡吃了一个星期的黄瓜炒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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