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109、邛笼石影

　　找盘马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当张起灵和吴邪终于找到他时，他开口就对二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接着，他又只邀请吴邪去他家里谈话而把张起灵晾在一旁，即使张起灵因为看到他身上有与自己相似的麒麟文身追上前去询问他是否认识自己，换来的也只是他的漠然不睬，看样子是并不欢迎他。

　　到了盘马家，吴邪迫不及待就问了他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盘马也直言不讳，说张起灵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原来，张起灵在之前与阿贵等一众村民找盘马的过程中，徒手从沾有盘马血迹的、满是烂泥的一口破棺内摸到过一个同样沾有血迹的塑料袋，正是盘马用来装他手里私藏的那枚铁块用的，只是彼时盘马已将铁块转移，但袋子上所携的一小部分挥发物质却不会在一时半会儿之内消失，因此就沾染到了他的手上，便让盘马误以为他身上也有跟那支考古队一样的“死人的味道”，本能地对他产生排斥心理。

　　之后，由于盘马一直没向吴邪解释清楚有关“死人的味道”的来龙去脉，所以吴邪就耍了些小聪明去诈他，不料却让他将当年杀人越货的事讲了出来，从而使吴邪三人得知那些考古队员的尸体是被抛进了他们宿营地旁的那片湖里。

　　阴差阳错，解连环这次派给张起灵的任务就这么让吴邪给完成了一半。

　　随后，吴邪、张起灵、胖子三人立马就去湖边准备打捞考古队的遗骸，但由于没有水下作业的装备，因而三人一合计就决定让吴邪回到城里去联系装备，余下二人则先用原始方法潜入湖底打捞相关能被发现的沉物。

　　兵分两路后，张起灵和胖子有幸在湖底发现一套凑合着还能用的老式潜水装备，便开始了半专业的打捞作业，没几天功夫就差不多将被水下虹吸潮带进湖底枯枝朽木间的考古队的遗骸全捞上了岸，可是，就在二人即将胜利在望时，他们却在交替潜水途中先后遭到了解家老大的袭击。

　　大约在二十年前，解家老大就发现了湖底的秘密，彼时他已从盘马口中听说了1970年那支考古队的遭遇，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们的队伍定是也遇到了组织的秘密清除，自己只是因为侥幸才得了一命，至于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从没有派人来巴乃找过自己，恐怕也是组织向外界封锁了消息，仅用些“发生意外”、“不幸罹难”之类的字眼敷衍了他们的缘故。

　　而这，就让解家老大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组织发现自己还活着就必定会想方设法来将自己灭口，因此他便也和当年的那个张起灵一样，决定留下来死守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秘密。

　　这些年来，解家老大除了对张家古楼及其周围的山形地貌进行过细致周密的勘探研究外，还将一批批闯入这片山林的盗墓贼或考察队全都杀死，他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这片罪恶之地的宁静。

　　所以，这次他也毫无例外地对张起灵和胖子下了杀手，就是先后在湖底用麻针去袭击二人，然后再于他们昏迷之际，将他们丢进一处被一群“石中人”包围着的、没有出入口的玉脉洞内，充当这种食人怪物的“祭品”。

　　吴邪再次回到湖边已是两个多星期后的事，那些从湖底捞上来的遗骸不出所料地吓疯了被他迫来当向导的盘马，在盘马袭击他未遂逃跑后，他紧跟着就从阿贵嘴里得知了张起灵和胖子“遇难”的可怕消息。

　　尽管一开始吴邪对如此棘手的境况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绝不承认他们已经死了！

　　或许正是由于有了这份坚定的信念，吴邪仿佛从中获得了莫大的勇气，使他敢于只身前去湖底寻找他失踪的两个同伴，只是，转眼他便也在一场意外溺水昏迷后，被一直都没敢放松的解家老大丢进了张起灵和胖子所在的那个山洞。

　　重逢，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让人感到欣喜。

　　为了能活下去，吴邪又带动早已将山洞勘察过数遍的落难二人组开始在洞内寻找出口，即使经历失败也不灰心、不放弃，或许，可能真就是这股子执拗的积极劲儿感动了洞内前人供奉着的那尊雷王神，最终还是让他们发现了山洞的秘密——每面石壁里都有许多不怀好意地人形怪物在朝他们所处的空间靠近。

　　及至玉脉内的“石中人”全都破壁而出后，张起灵和胖子同时条件反射似的把保护吴邪作为首要任务，不顾后果地以各自的血肉之躯为诱饵将一只只怪物从他身边引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战，危险解除了，但胖子和张起灵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不过就在失去意识之前，张起灵却忽然有些庆幸地笑着对受伤并不严重的吴邪说了句，“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闻言，吴邪心下满是心疼与感动：这人也真是，明明都已经失忆了，可还是对他上了心的事同失忆前一样认真。

　　吴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用想了，就是为了这句“没有害死你”，他也要将这两个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从这里救出去。

　　之后，没有食物，没有外援，吴邪不知道自己在漫长曲折的山体通道里拖着两个受伤昏迷的人爬了多久，才终于看到希望的亮光，看到自己二叔和潘子的面庞——他知道，他们得救了！

　　待得救的三人身体恢复后，重返湖边，发现以裘德考为代表的合作派的人已经出现，然而张起灵知道，解连环的计划还包括了另外一批人——真正属于组织的那股暗流，此时他们还没到场，所以最后这幕戏还不能开演。

　　因此，他就招呼吴邪和胖子给他们的队伍捣乱，破坏他们的所有潜水装备以拖延他们的行动时间。

　　计划得逞后，三人随即就返回各自的地盘，开始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当然，吴邪对此全不知情。

　　回到杭州，为了寻找与张起灵身世有关的信息，吴邪想到了他当年所在的那支考古队，便以此为线索查到长沙一座即将拆迁的老教学楼，只是他并未在其地下档案室里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就在吴邪带着失望准备离开之际，一张贴在通往再下一层的铁门上的老旧封条的出现却让他的思维发生混乱，他不敢相信那竟是他自己的笔记，并且，在铁门后的地下室里，他又将自己与潜意识里的一个人的一部分行为习惯重叠，从而使他瞬间就被惶恐与困惑的情绪包围，直到后来他在一堆老档案里发现一张张家古楼的“样式雷”的重抄件，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去想那诡异感觉的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对于这张清代古建筑结构图的意外发现，解连环进而也将随后的计划稍加调整，以便物尽其用，他早在几年前就从小花那里得知霍老太收到诡异录像带并从中获得张家古楼的“样式雷”的事。

　　1990年，重组后的组织为了扩展己方势力便去拉拢霍老太，当时霍老太为了能从组织内部获得一些关于失踪女儿的绝密资料，就欣然同意了组织的邀请，可是转眼几年过去她仍没有太大收获，由此她只能推断是组织刻意销毁了所有证据。

　　就在霍老太感到身心俱疲，准备放下这一切出国去安享晚年之际，事情却突然发生了转机，让她决定留下来继续去追查女儿失踪的真相——这年她收到了一盘有关于自己女儿诡异近况的匿名录像带，此后每年的同一时期她都会收到一盘规格相同、内容都是关于她女儿在地上爬行的带子，直到1999年止，她一共收到五盘这样的带子。

　　由于霍老太一向做事谨慎，所以当她从第一盘录像带带给她的震撼中平静下来后，便发现了藏在带子夹层中的一张张家古楼的“样式雷”，等录像带不再寄来，她总共获得了七张关于这幢古楼的“样式雷”。

　　录像带的出现，让霍老太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来自组织的暗示或威胁，组织不但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而且还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但现在他们却并不会把她交还给自己，至少在自己帮他们找到那个领导人的遗体之前，而那些刻意隐藏在录像带夹层中的“样式雷”可能就是在提醒她，自己女儿现在的诡异状况或许是与张家古楼里的什么东西有关。

　　1998年，经历几年进展不大的资料搜集，霍老太开始着手对张家古楼进行实地调查，几次派人前往巴乃，不过除了人员不断地失踪与伤亡外，她始终没能找到通往张家古楼的入口。

　　霍老太的这些举动一直在解连环的监视之中，近些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势力俨然已经成为重组组织所能倚靠的最后一支强援，在蛇沼归来解连环见组织仍不肯对寻找那个领导人的遗体及“长生计划”死心后，便决定利用霍老太来一招釜底抽薪，让组织再无翻盘的机会。

　　首先，他让张起灵一行找到当年那支遇害考古队的遗骸，然后就将当年发生在考古队身上的事告诉了合作派，并还单独给组织寄了一封匿名信，告诉他们那个领导人的遗体是被自己所代表的一支他们永远也猜不到的势力藏在了张家古楼里，而且，为了使这一消息更有说服力，他还特意附了一张五寸的、根本看不出拍摄年代的照片扫描件在信里，上面是那个领导人的遗体被泡在一种绿色液体里的画面。

　　当然，照片是解连环伪造的。1990年组织崩盘后，解连环便联合吴三省从组织那里盗出一部分绝密资料，其中就包括1970年那支考古队对张家古楼的研究资料，所以他对张家古楼的情况十分了解，因而这次就派了吴二白去巴乃寻找那种“石中人”，让他带回一些它们吐出的液体，然后再倒入被他藏在南宋皇陵里的那个组织领导人的棺里制作出照片上的假象，以证明领导人跟张家古楼的联系，为的是引诱组织进一趟张家古楼。

　　尽管解连环布置在巴乃的一部分计划遭到了解家老大的干扰，但最后张起灵三人组和吴二白一行都顺利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接下来所有人又要投入新的战斗。

　　在吴邪发现“样式雷”之后，没多久他就与霍老太在北京的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见面，与他随行的还有暂时充当他保镖的张起灵和胖子。

　　这次的拍卖会自然是由解连环一手策划。几个月前，黑眼镜在离开蛇沼途中捡到了张起灵丢失在那里的背包和黑金古刀，并从背包内发现他从鲁殇王墓里带出来的那枚鬼玺，解连环就是想利用这枚鬼玺钓到落在霍老太手里的那枚。

　　在张起灵按计划在拍卖会上制造混乱将自己丢失的鬼玺夺走后，小花瞅准时机就将解连环的匿名便条交给霍老太，上面只简单两行字：

　　“交出你手里的鬼玺，我有办法让你进入张家古楼！”

　　“救他们！”

　　霍老太未做过多迟疑便做出向张起灵、吴邪、胖子三人施以援手的决定，这些年毫无进展的搜索经历使她感到疲惫甚至厌倦，现在既然有人说可以让自己进到那座古楼，即使要以鬼玺作为交换，她也不愿再错过这样的机会，之前的迟疑仅是她对有外人知道自己手里持有一枚鬼玺的事感到惊讶，但随即一想或许是从吴老狗的家族中传出去的便也就释然。

　　之后的计划十分顺利，霍老太按照解连环的最新指示争取到张起灵陪她前往广西的张家古楼，并被允许在进入古楼后再把她手里的那枚鬼玺交给张起灵，而吴邪则作为即将退出这场落幕戏的一员被派往四川的四姑娘山做霍老太他们这一队的协助力量，与他同行的是小花，实际上，小花才是执行这次解连环交代的任务的关键，而吴邪只是解连环对霍老太的虚晃一招，目的是不让她对小花起疑。

　　但不幸的是，吴邪和小花这边意想不到的一点偏差却让张起灵那边发生了意外，除了后来从前往张家古楼的半途中逃出来的胖子，其他人都被困在了张家古楼里。

　　对此吴邪无法坐视不管，但随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无法寻到任何援助，就在他已然陷入绝望之时，解连环做出了一个对他的计划来说有些节外生枝的决定，让吴邪戴上吴三省的面具，以“吴三省”的名义召集人手去救人。

　　当然，这个决定也是出于对吴邪自身安全的考虑，解连环认为，如果自己以“吴三省”的名义贸然出面，吴邪必定会一马当先就加入下地营救的队伍，张家古楼里的诡异他可是从1970年的那些资料和自己大哥的亲身遭遇上知晓的，所以此举万不可行，因此也只有让吴邪变成吴三省，才能以“吴三省”的身份及地位将他留在地面上不让他去犯险，他应该早在蛇沼之前就远离这一切的，没有人愿意看到他最终还是要将性命丢在这场不属于他的阴谋里。

　　但是事与愿违，就在解连环在吴邪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共演一出双簧平定吴三省堂口的叛乱，接着再由潘子组织起夹喇嘛来的营救队伍随吴邪和小花顺利抵达巴乃湖边的营地后，解家老大对他们及以裘德考为代表的合作派一众的炮火突袭又给事情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变化。

　　后来吴邪落到解家老大手里，起先解家老大以为他是“吴三省”，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个冒牌的家伙，当听说他要进张家古楼去救人，深谙古楼内各种致命机关的解家老大索性便“好心”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他，以及为寻他而同样落入自己手里的他的同伙胖子，并且还主动为他们带路，将他们送到可以进入张家古楼的一个隐蔽的入口，因为他自认为他们是没有希望能再活着出来的。

　　虽然解家老大的出现再次干扰了解连环的计划，不过好在吴邪和胖子最终还是从张家古楼里救出了张起灵，只是其他人的结局就没有那么幸运——潘子折在了里面，小花受了重伤，霍老太的队伍全军覆没，以裘德考为代表的合作派也因为遭到袭击及参与下地营救死伤了不少。

　　时间回到张起灵一众在前往张家古楼的途中发生意外的那一刻，在将众人带入绝地之前，他有意阻止了胖子继续涉险，从而使他有命独自活着返回地面，可属于组织的霍老太一行却跟他一同步入了死亡的深渊。

　　不出所料，经历一番惊险，张起灵带着组织最后的一股力量在张家古楼的第五层看到了他们“领导人”已被完全玉化了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遗体，但是精明的霍老太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当她提出质疑时张起灵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她这种能被玉化的遗体一千个死人里只能有一两个可以成功，至于长生，自古至今还没有从这种“玉化俑”的身上发生过。

　　对于张起灵的话，霍老太不置可否，但一想到女儿，她随即就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便带领手下去寻找位于古楼第四、第五层之间的夹层密室，期盼着能在那里找到她多年来想找到的答案，全然不顾张起灵善意提醒他们应尽快离开的忠告。

　　只身回到第四层，面对上千间停棺房，张起灵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与这个家族族长的渊源，虽然解连环并没说过他就是张家的哪一任族长，但此时处于这种特殊的环境中，他自然也就有了这样的疑问，于是他便也停下来去寻找他的答案。

　　或许是宿命的安排，他刚一动念就看到一间大门敞开的停棺房，仿佛是在邀请他进去发现些什么似的，结果，进去后他除了弄清楚“张起灵”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家族的意义外，还从里面早已被人打开的巨棺内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黑色石环，上面还刻着些藏文禅语，由于他对这种材质感觉非常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就决定先拿了收进包中。

　　这时，他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令人不安的嘈杂声，似乎是那些人遇到了什么危险，就想上去看看，可一出门他就不得不又退了回来，原来是张家古楼里的强碱机关又开启了，之前他们已经在来途遇过几次。

　　静待片刻，感觉外面安全后，他立即就去找霍老太一行，不久便在四、五楼之间的夹层密室发现了他们，当时所有人都被强碱所伤，或轻或重，因为他们是在机关启动后的一段时间内才找到并进入夹层的。

　　在张起灵进入夹层密室后不久，外面的强碱机关又重新启动了，从而导致受伤的一众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直至相继死亡。

　　死亡之前的不幸遭遇令霍老太痛苦不堪，弥留之际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鬼玺交给了张起灵，却并不是因为这场交易，而是为他回救众人的义行，那一年便是如此，而今仍丝毫没变。

　　得到鬼玺，与霍老太一众一同陷入绝境的张起灵竟慢慢恢复了记忆。

　　被吴邪和胖子救出后，他便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健康，到第四天时他的身体已基本无碍，这时，行将就木的裘德考来找他谈话。

　　在听出裘德考对长生仍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后，张起灵就将从张家古楼里带出的那两个黑色石环交给了他，并告诉他，他已记起石环是由蛇沼地底的那种天石制成，如果前几次的经历还不能让他对“长生计划”有所醒悟的话，那么，刻在那两个石环上的那两句藏文禅语或许就是六百多年前的汪藏海想对他说的话：

　　“你随时要认命，因为你是人！”

　　“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最后，张起灵对他说：“人有的时候并不会只求长生，也会追求死亡。譬如当年的汪藏海，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天石里的‘永生’，但他最终还是坦然选择了死亡，仅是用那种天石为自己打造了一口可以使遗体不腐的棺材而已。”

　　一天后，同样算是死里逃生的吴邪经过裘德考队伍的全力救治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张起灵准备不辞而别。

　　吴邪直觉后怕，如果不是自己这时恰好醒来，他也许将不会再见到这个让自己豁出命才救出来的人。

　　然而，一切的挽留都是徒然，张起灵去意已决，这让吴邪感到非常恼怒与不解，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张起灵这么执著地去追寻，即使与死亡擦肩也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肉|体的伤痛和生死。

　　看着张起灵渐渐远去的背影，吴邪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恢复记忆了，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又开始转为冷淡，拒绝，似乎还有——逃离。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大多太过沉重，此刻吴邪用麻痹暂掩了心中的疼痛，他没有再固执地去请求张起灵留下，而是在胖子的宽慰中放他一个人独行，直到三天后胖子一直很喜欢的姑娘云彩意外死亡，直到他回到杭州发现他三叔和解连环的双簧秘密，直到解连环烧毁组织领导人的遗体告诉他“长生计划”已经终结，直到他终于可以脱去脸上他三叔的面具，他都感觉这一切只是一场极不真实的梦，他在他的梦中按部就班地生活着，一切对于他来说好像都没有意义，活着仅是为了活着，直到……

　　直到一年后的立秋，张起灵再次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