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同人]狐戒物语》安生瑾莫桑

2、第2章 爷爷的遗物

　　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妹妹说父亲曾经想过要重新装修老房子，可是爷爷不同意，父亲拗不过爷爷只得保持了原状，妹妹指着走廊边一个置物架问：“姐，还记得么？那个时候你和爷爷在这个架子上摆了个佛像，然后周围贴满了符纸，说是可以请到神灵保佑我们，结果被妈妈训了一顿。”
　　“记得记得，我还被妈妈训哭了，爷爷还拿糖哄我，然后带着我去寺庙玩了。”
　　“还有这里，我在这个门口画了个很大的咒语，妈妈发现了把我揍了一顿，结果那天妈妈花了半天时间才把地板的墨汁擦干净，嘿嘿嘿！”
　　老房子里每一处都是童年的回忆，我和妹妹边说着那时的趣事边来到爷爷的书房，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也是我最最熟悉的味道，从有记忆起，爷爷的书房就是充满了这股香味，爷爷没有刻意打扫房间也不点檀香，我们就是不知道这股香味的来源，这也许也是我和妹妹对这个书房那么好奇的原因之一吧。
　　房间里的书已经被妹妹整理好放置在书架中，以前不会在意，现在发现竟然有那么多古书，都是关于妖魔物或者是阴阳术之类的，很多书的封面都快磨烂了，我心里顿时有些难过，爷爷花了一生的时间琢磨这些，到去世了都没看到所谓的妖怪，亲朋好友不理解，就连他最疼爱的我们也远离了，最后的日子里爷爷有多孤单和寂寞？
　　“这里的书，我看了一部分，虽然很多都看不明白，但是我真的相信可以看到妖怪的，爷爷说过的都是真的。”妹妹望着我，有些哽咽地说。
　　我对她笑了笑，看到角落里的小箱子。
　　“那个是？”
　　“噢，那是爷爷留下来的东西。”
　　我和妹妹把箱子抬到窗边，在爷爷经常看书的地方坐下，两个人打开箱子，开始仔细地翻看里面的物件。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我还记得是爷爷用过的东西，比如看书时戴的老花眼镜，抽烟时用的烟斗，还有毛笔、小剪刀、口琴一些生活用品，也有我们很陌生的东西，背面花纹奇特的镜子，长长的布满污渍的哨子，最奇怪的是一个狐狸模样的戒指。
　　我试着戴在中指上，刚好，小巧别致就是狐狸头像有点点阴森，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戒指内圈里面刻着字，可能是时间久远了字迹已经模糊了，勉强看到“只一”两字。
　　“只一？”我纳闷地念了出来。
　　一边的妹妹抬起头，看到我拿着戒指，也很疑惑地说：“这个戒指我也是清理爷爷遗物时发现的，觉得怪吓人的，我试着戴了可是戴不进。”
　　“你戴不了？”
　　“嗯，小了，咦？姐，你戴着刚好么？”
　　“嗯……”
　　“也许，那就是爷爷留给你的吧，你和妈妈走后，爷爷给我做了个手链，说是辟邪用的，那个时候不明白呀，爷爷希望我能看到妖怪，可为什么要送我辟邪的东西呢？”
　　我看到妹妹手腕上戴着一串串着很多透明珠子的细绳，又想到他送给我的护身符，再看看手上的戒指，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缘由的冲动，我想继承爷爷的遗愿，爷爷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我一定要做到，哪怕会给我带来可怕的后果。
　　“小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俩都不能分开，只要记住，爷爷做过的一切，是在保护我们。”
　　“嗯！”妹妹狠狠地点了点头，继而跑到书架前翻出几本书又跑了回来，“你看，这是我找到的妖怪阵法，书上说画这个阵法，如果有妖怪走进去，我就可以看到它们！”
　　“你试过没？”
　　“呃，我，我画过……但是，但是没看到……”
　　妹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阵法，我知道这个确实是阴阳术里一种降妖阵法，适用于初级阴阳师抓妖。
　　“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我拍了拍妹妹的头。
　　入夜了，妹妹忙着做晚饭，我仍一个人呆在书房，屋顶的灯光很温柔，轻轻地洒在那些古书上，我一抬眼突然看见那枚戒指，好像……好像哪不对劲啊！再仔细看，又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我看错了么？
　　窗外的晚风吹进来，已经入秋了，空气里有些湿冷，我正想起身去关窗，突然感到一阵困意，头一晕两眼就黑了，过了好久视线渐渐有了白色的光亮，可是一片模糊，适应了才发现好像是在一条乡间小路上。
　　这个场景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我和谁站在这里，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记不起来，我很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可是除了模糊的景象还是模糊，回忆里有一个片段狠命地翻啊翻，我很清楚那件事实实在在地发生过，可就是想不起一丁点细节，头痛得厉害。
　　“咦？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谁？我看见不远处站在两个人，一高一矮，我揉了揉眼睛，仍是看不清。
　　“你受伤了哎！”小女孩又说话了，声音竟然熟悉的有些难以置信。
　　“喔喔，它受伤了，我们来帮帮它好吗？”
　　高身影说话了——竟然是爷爷的声音！爷爷的声音！我惊讶不已地望着两个人影，怎么回事？那个人是爷爷？那身边的小女孩是谁呢？是我？不对啊，我不是在这吗！那她是谁啊？是妹妹？不，绝对不是！妹妹的声音我听得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真的很耳熟呢？
　　头痛的厉害，突然身子晃了晃，一睁眼就看到妹妹惊慌的脸，见我醒了，她长吐了一口气：“姐，你怎么了啊？你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我睡着了？刚才发生的，是梦？
　　我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头还是很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会让我产生强烈的错觉，好像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呢？
　　晚饭很丰盛，妹妹——我还是用小透来称呼她吧，小透的手艺，继承了奶奶的味道，说到奶奶，她是在我离开小镇后第二年去世的，患了很严重的疾病，当时送到我所在城市的大医院治疗，弥留之际父亲和妹妹都来了，唯独爷爷留在了小镇，奶奶断气前让我们不要抱怨爷爷没有来看她，她懂爷爷了。
　　奶奶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她懂爷爷了，短短五个字，承载了奶奶对爷爷一辈子的感情，虽然不理解爷爷为什么不来看奶奶最后一眼，可是奶奶没有怨言，她是带着微笑离开我们的。小透后来告诉我，爷爷离开的时候也是带着微笑，爷爷在欣慰什么？
　　我住的房间小透早就打扫干净了，仍是原来的摆设，我把行李整理好，把和母亲的合影放在书桌的照片架边，那是童年时期我们的全家福。
　　洗完澡刚出门，看到走廊尽头一个小黑影一闪而过，我眯了眯眼睛，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回了房间。
　　爷爷永远不知道，就算他让我离开小镇，就算他送我护身符，可是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是消除不了的，如果说这种变化是对爷爷的一种慰藉，那我也心甘情愿接受，至于小透，我想以后会有时间让她知道的。
　　睡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狐狸戒指，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发毛，我在手心画了个星符然后就睡了。
　　——睡前画星符是我的一个习惯，爷爷教我的，说是给自己部下结界阻挡妖魔鬼怪，尽管有些可笑，我还是坚持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