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玄机·人狼恋 ...
-
玉玑子，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为人知的冷酷残忍，发现我到底有多无情。——祁无衣
玉玑子与祁无衣同行已经有好多天了，在他看来祁无衣是个奇怪的人。别人的悲伤、喜怒哀乐似乎都与他无关，在世人怜悯或痛苦之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是…可怕的冷漠。
祁无衣有时候也会出手帮助别人，可是祁无衣的帮助方式也如他的人一般…怪。而且玉玑子总能感觉到祁无衣帮助别人不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而是因为祁无衣感觉到无聊了，想找点乐子罢了。以及，祁无衣那种似乎永远都在看戏的眼神让人心寒。
“我可以拜你为师吗？”玉玑子抬头看着斜斜椅在门框上独自饮酒的白衣银发少年轻声询问着。
“告诉我你的理由。”如玉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白瓷酒杯，银发顺着背后猩红色的披风瀑布般流泻而下，额前细碎的发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玉玑子却发现了来自祁无衣唇角勾起的那一丝…戏虐？
“我想要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
“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怕吗？”
“不怕。”
指间酒杯轻轻旋转，一瞬划回客栈房间的木桌上。玉玑子不明白祁无衣毫无征兆的举动，有些疑惑的看向祁无衣，他认为自己说的没有错。
“呵～”祁无衣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显得怪异无比，让玉玑子更是不解了。“我是真的想要变强！”
玉玑子咬唇，紧紧的盯着那一身白衣的少年，他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标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命运…
“你有时候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
“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你可知道…我不属于大荒，我的一切也都不属于大荒。”祁无衣扬起头，白玉般的手指从额头伸出发间，神色慵懒。
玉玑子潋下眼眸，声音有些不定。他不知道祁无衣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答应。“我知道，你说过…你来自大荒之外。”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好。”
“你…不愿收我为徒吗？”
“我不能收你为徒，不能教你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能…”祁无衣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不语，留在玉玑子以为这次谈话就以这样无边的沉默结束时祁无衣出乎意料的再次开口了。“但是我可以教你这个世界本就拥有的力量，教你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活下去…”
没错，以朋友、同伴或同行者的身份去教会你这一切，教会你强者的生存方式教你怎样变得冷酷无情，我不能收你为徒，因为我不会是一个好师父。不能教你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因为它们不该出现在大荒。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残忍与无情…一切的牵绊都只是阻碍你变强的障碍。
“你的追求是什么？只是‘力量’吗？”其实祁无衣是想问，你的追求就只是‘力量’这种含糊不清的概括性术语吗？
“我…”
“玉玑子，我感觉到了有趣的气息，嗯…应该是一场不错的戏。”祁无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玉玑子的面前，苍白纤细的食指几乎贴合着玉玑子的唇瓣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玉玑子的双颊缓缓染上一抹淡淡绯红，他刚才闻到那个人身上冰雪般清冷的气息还有那…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莲香…
微微怔了怔，回过神却发现祁无衣已经走下了客栈的楼梯，只得连忙跑过去跟上。不是师徒…那…可不可以是同伴或者朋友？
天空一轮硕大的残月散发出清冷却明亮的光辉，祁无衣就拉着玉玑子坐在某位大户人家的祠堂之上。
玉玑子知道祁无衣又是找到了他认为可以看的‘有趣’的好戏，倒是没有再问祁无衣来此的原因，多天的同行让玉玑子对祁无衣这个人有了一定的认识。
祁无衣爱好的事情从来不多，饮酒品茶尝遍美食，为无聊的世界找点事，走到哪看戏就看到哪…
很明显，这家是在办婚事，问玉玑子怎么看出来的？到处挂着红绸子到处贴着‘喜’字，不是在办婚事难道还是丧事？玉玑子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戏可看的，他绝不会认为祁无衣有闲心带他去看别人成婚，因为这种事用祁无衣的说法就是‘无趣’。
残月当空，夜宁静如水，庭院之中白色昙花展露芳华…
“今晚月色真是不错，我们为何不去镇上散散步？”女子声音娇媚慵懒，那抹红影半椅窗前，就着暖黄色烛火平铺在古老青石板之上，纤细窈窕引人遐想。
“这…你知道的，现在是我们的新婚之夜。”男子的声音也从房中传出，低沉温柔，只是却带着不解的忧伤感。
那新娘似乎是不满自己丈夫的犹豫，轻轻跳下窗户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开始撒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没有多少人啦，就出去散步。一会儿会儿就好…”
男子似乎没有被新婚妻子的撒娇给打动，反而更加犹豫了。“可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想，你根本不爱我。”女子的话带着几分无情几分决绝，唯独没有说出话时的犹豫。让房顶上的祁无衣半睁开了惺忪的墨蓝色双眸，深邃的瞳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流光一般让人琢磨不透。浅色的唇瓣在玉玑子看不到的时候轻轻勾起，那是讥讽和薄凉的弧度。果真是一场好戏…中国风的《美女与野兽》…还是《狼人与少女》？拭目以待吧～究竟是完美的童话还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不想隐瞒你的，只是这是我唯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连我你也不能说吗？那你就是不爱我。”女子继续说着，声音娇媚却又带着僵硬，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无理取闹会造成什么后果。
“别生气，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是狼妖。”
说真的，玉玑子都觉得那个女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那个男的应该不会让她再这么无理取闹的吧。现在，玉玑子更觉得那个男的脑抽了…居然可以不生气。不要问玉玑子怎么知道‘神经’和‘脑抽’这两个词，他拒绝发言。
“你…居然是…居然是一只妖？！呜呜…我，我的一生完了…”
玉玑子＆祁无衣：…
“我不想隐瞒你了。”男人推开新房的门后对里面的新娘子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必须回后山一趟…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我必须回去。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记得要等我。”
说完，男子大红色的衣摆被微风吹拂而起…
“我们不现在离开？”玉玑子回头看了看斜卧在那里的祁无衣，看着他半眯着狭长冷冽的墨蓝双眸以及散落的银发突然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玉玑子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他以后很快的学会了‘嘴角抽搐’这类的动作。
祁无衣巍然不动，直到庭院花丛深处一清秀少女缓缓走出，她也是一身红衣，不过却是橘红色。“我想…其实我的一生也完了。”
祁无衣放下撑着头的手轻轻一拂莲花隐纹法袍，温凉触感的手指再次拉住玉玑子的小手，“戏还没看完…不过今天就算了吧，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的。”
虽然玉玑子不能理解为什么熬夜会长不高这种奇怪的逻辑。但是玉玑子也的确不想大半夜在这吹着凉风看别人悲欢离合无理取闹什么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刚刚那场戏的延伸。”
“好。”
…“新娘不能接受新郎是妖怪的事实，故意和她的父亲说后山有一只作恶多端的狼妖在半夜的时候抓走了新郎。”
“这样不是太过分了吗？那个男的明明就是爱着那个女的。”玉玑子摇摇头，那个女人这样做说不定还会引来除妖的人…
祁无衣突然冷笑一声，“爱？你觉得那个女人爱那只狼妖吗？”
“不爱。”
“那就是了，别人爱你你就要爱别人吗？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规定过…你看到你个穿着橘红色衣裙的女孩了吧？她是新娘的妹妹，不过也只是小妾生的。”
“她曾在新郎遇难之时用尽一切办法救了新郎，其中的代价就有一只银簪。新郎获救后因为那只银簪而认错了人与救命恩人的姐姐成了亲。”
祁无衣说着说着突然没有了声音，玉玑子皱了皱眉，只能顺着他的话接着问。“然后呢？”
“那个新娘找了很多平民和道士要去除妖救丈夫，那个妹妹也去了。后来她在山中迷路被黑熊袭击，那只狼妖救了她一命…女孩知道狼妖不会伤人后开始与狼妖同行，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告诉了狼妖自己为新郎付出的一切…”
玉玑子握紧杯子，他一点也不想发挥这个‘不耻下问’的精神，关键是祁无衣讲着讲着就没声了，谁愿意听一个故事只听一半？于是，“再然后呢？”
“…唔，然后…狼妖和道士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玉玑子忍者捏碎杯子的冲动看了一眼好像是睡着了又或者是进去了禅定状态的祁无衣，这个绝对不是故事的结局…祁无衣，这个人原来也是会迷糊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玄机·人狼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