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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怀春想法 ...

  •   如果说和当红男星乔·贝尔福德在豪华酒店共处一晚令李汐面红心跳不能自抑,那么站在酒店露台,呼吸着潮湿冷空气,她那有些发胀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特别是当她侧头看清花团锦簇的酒店大门上方那清雅的几个字母‘多尔切斯特酒店’时,李汐当机许久的理性终于现身,某种程度上她希望能醉梦生死,总好过接受残酷的现实。

      李汐——伦敦城打拼过活的小记者,乔·贝尔福德——片酬高达千万英镑的偶像艺人,如果不是工作缘故,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扯到一起,李汐情愿不认识乔,或者乔没有那么好心救助‘偶尔失足’的她,更没有把她带进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夸下海口说什么账单请一并寄给自己这种可能会导致卖肾卖血的话。只消手机谷歌,十秒钟之后,李汐了解到他们昨晚住的房间每日费用高达四千七百磅!比她一个月的薪水还多上九百镑!

      再好不过!李汐咬牙切齿想着,她对本尼的恨意又上一层,这笔血债自然不会记在好心帮忙但不知人间疾苦的大明星身上,导致她有家归不得最终负债累累的本尼才是罪魁祸首。李汐一边肉痛地算计着如何缴纳这笔天价账单,一边于心中咒骂负心汉本尼。神情恍惚的她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保安已经帮她叫好出租车。

      当保安弯腰帮她开启车门的一刻,李汐大惊,面红耳赤地摇头摆手,驾驶位的司机拉下车窗,冷冰冰盯着她,扶着门的保安也不解地望着她。就在李汐试图组织语言解释时,戴着棒球帽的乔适时出现,他塞给保安一张钞票后将李汐拉进出租车里。

      “李汐。”乔喘着粗气唤道:“这时段电梯太繁忙,我只能跑下来,幸亏你还没走。”

      “你没有搭电梯,从最高层走楼梯下来?”李汐惊诧地瞧着乔,她极力缓和语气,不想流露出太多的个人情感。乔·贝尔福德把她彻底搞晕了,他的友善以及乐于助人似乎,似乎超过普通人际交往的限度。因本尼和母亲的缘故,李汐思绪混乱,她没有任何心情去揣测乔的用意,就算是为一篇充满溢美之词的采访稿也不用做到如此程度吧。至于其他原因,李汐早过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殷勤,绝不会抱着什么一见钟情的怀春想法。

      本尼也好,母亲也好,她从他们身上得到了数不清的经验与教训,男人与女人之间,除了生理需求(她和本尼之间连这种动物性冲动都寻不到踪迹),大概只剩下利益交换。乐观估计本尼在和她交往的初期也许是出于喜欢和异性吸引,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最后李汐不过被本尼当成长期饭票。

      至于母亲,一个憎恨过往甚至迁怒于女儿身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为李汐带来丝毫慰藉。母亲和现任丈夫的结合,于李汐看来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婚姻,说得好听些,母亲一直怀着留洋梦,说直白点,母亲渴望的家庭是一个洋人丈夫和一双混血儿女。显然母亲再婚后因年龄因素无法孕育下一代,但这并不妨碍母亲将丈夫前妻所生的儿子视如己出,这点让李汐最为恶心。

      当李汐唤妈妈时,总会得到爱答不理的嗯啊声,而那孩子,那个与李汐和母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白人男孩哪怕发出最轻微的呼唤,母亲都能灵敏捕捉到,且奉上一记慈爱笑容。继父轻拥着母亲肩膀,而那男孩依偎在他们身前,这温馨和谐的一幕里从没有李汐的身影。

      她就像是被母亲故意遗忘的存在,安静地躲在孤寂中。大学重返伦敦,与好友们住在一起,毕业工作,和本尼同居……李汐曾满怀天真的以为,也许每件事都走上正轨,她也可以快乐生活直至年华老去。

      然而,童年的梦魇,始终盘踞在李汐心头,一帆风顺时,魔鬼躲在幽暗中,遭遇变故时,魔鬼堂而皇之占领了她精心粉饰的世界。李汐搞不懂到底自己是为本尼的偷情而感到愤怒与难过,还是因为那通母亲的电话,很多事儿纠缠在一起,无法理清头绪。

      “羊角面包和橘子酱。”乔坐在李汐身旁,递给她一个漂亮的纸袋:“你的早餐,里面还有瓶苏打水,我没找到合适装果汁的纸杯……”乔说着顽皮地耸耸肩膀,李汐接过纸袋,低头看看里面的食物,乔很体贴地掏出湿纸巾交给李汐。

      “酒醒后一定要吃早饭,否则胃会更痛。”乔笑咪咪解释道。

      李汐强忍哽咽,小声回了句:“十分感谢,医生先生。”

      乔假装没听到李汐的揶揄,他变戏法般掏出另一个纸袋:“我还带了苹果和香蕉,等你吃完面包再给你。”

      李汐含混道声谢,闷头啃着面包。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车镜好奇地打量着李汐和乔,他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您好,贝尔福德先生,您能坐我的车我深感荣幸。请问你们准备去哪儿?”

      “哦。”乔抬起头对着后车镜微笑了一下,他似乎很惊讶车上还有第三个人:“非常感谢,我很高兴坐在你的车上。”乔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在BAFTA颁奖礼现场致辞般真挚恳切。李汐强忍笑意,急忙把面包咽下后灌了一大口苏打水,乔扭过脸,凝视着李汐眼睛,似在期待她说话。

      李汐清清喉咙,缓缓说道:“谢谢你,但你瞧这是个误会,往前两个街区就是我家,适才我只是站在门口发呆,谁知稀里糊涂就被贝尔福德先生拖上出租车,耽误了你的生意,实在抱歉。乔……”

      不待李汐把话说完,乔就打断道:“等等,李汐。”说着乔用餐巾纸抹去李汐唇角的面包屑后,将一粒苹果放在李汐手中。

      “乔……”李汐犹豫片刻对乔说:“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

      “我已经听了太多遍的道歉与感谢。”乔温柔回道:“你专心吃东西,不要再说话。”乔语气一转对司机说,“您可以开车绕着海德公园转转嘛?”

      “没问题!”司机爽朗应道:“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为我签个名吗?”

      “当然。”乔接过司机递来的纸笔,又询问司机姓名,这才大笔一挥签好字还给司机。

      李汐听着乔和司机之间的寒暄,她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大明星,更别说这位当红偶像为了给自己送早餐跑楼梯下来,一丝感动,恰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李汐心田。她浅浅一笑,问道:“为什么?”

      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的问话,乔却十分清楚李汐所指,他向李汐方向前倾着身子:“你为什么急匆匆要离开?”乔所问非所答道。

      李汐思考片刻,那浅笑不知不觉从她脸上隐去,她该说什么?她和乔才认识了一天多,敷衍过去?李汐舔舔嘴唇,决定告诉乔她真实的想法。

      “我感到很尴尬窘迫,巴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我不知道除逃跑之外还能做什么,在我搞砸了一切事儿之后……”李汐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我实在没勇气吐你一身后,仍能坦然坐在你对面。天啊,我不知道怎么说,乔,昨晚你看到的人不是真正的我。我希望在你印象中是个具有专业素养的资深记者,而不是一团糟的酗酒姑娘。”

      “我知道。”乔慢慢地靠近李汐,压低嗓音说:“如果我认为昨晚是你常态的话,难道会随便捡你回酒店?”

      “不。”李汐脱口而出换来乔一声轻笑,她面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自从毕业以来,我非常努力保持专业水准,但昨晚之后,我不那么确定了。”李汐自嘲地一撇嘴,“现在可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乔别过脸,抿抿嘴说:“你昨晚说,给前男友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今天中午前必须搬走。我猜想你着急要走和这事儿有关。我不确定这会儿你前男友是不是还在你的公寓里,并且……”乔像是下了很大勇气般说,“我不想让你独自面对他。”

      李汐很庆幸在听到乔这句话之前已经吃完苹果,否则她极有可能在繁华的威斯敏斯特上演一出真人版白雪公主吃苹果噎死的戏码。乔*贝尔福德这句话无论放在何种语境下都和调情告白无异,但幸而对方是偶像派明星,这种台词说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李汐才不至于昏头昏脑轻信了去。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言谈多失,乔红着脸补充道:“我不想让你独自应对他,因为听你昨晚诉苦他似乎不是好人。”

      这是小学生对话吗?好人坏人的说法未免太雷人吧……李汐无奈地点点头,套用乔的修辞说:“本尼的确不算好人。”特别是和近在眼前的乔相比,李汐在心中默默地加上这句。

      这正是问题所在,乔太过完美,经李汐亲身验证,乔*贝尔福德不光在荧幕前英俊潇洒,荧幕下也是诚恳真实,毫无名人惯常的做作虚伪。乔身上的优点越多,李汐自觉越要远离。他们属于两条平行世界,偶尔相交,仅此而已。

      李汐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她收敛心情,故意望向窗外,乔也没有再开口,沉默一直蔓延到抵达目的地。

      “今天能载您我感到太高兴了。”出租司机兴奋地下车为李汐和乔拉开车门:“请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您和这位女士在这里,你们可以相信我。”

      乔飞快地瞥了李汐一眼,随即换上友善笑容,他出人意料地握住司机的手表示感谢,就在司机诚惶诚恐时,乔塞给他一张五十磅钞票,换来司机连声道谢。

      在经历了劈腿渣男之后,李汐自觉对雄性动物彻底失望,但青春偶像乔的出现,让李汐隐隐感到这世上还是有正直善良亲切可爱的五好青年,只怪自己运势大凶才会和本尼纠缠到现在。

      醉酒后各种迷茫的李汐在离开酒店时并未注意到,小天后安妮带着黑色的宝格丽墨镜与她自一层电梯口擦肩而过。

      一贯目中无人的安妮也没察觉到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姑娘是同剧组的小记者李汐。自收到那条匿名短信之后,安妮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勉强等到诺兰与伊恩外出,她悄悄溜出门。童年时,她在东伦敦有很多‘朋友’,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一起嗑药的伙伴。这里说的嗑药自然不是□□□□那些高级玩意,而是诸如止咳糖浆、止疼片这种软性毒品。在英国长大的青少年或多或少都沾染过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安妮自然也不例外。

      哥哥过世后,安妮和母亲移居美国,她和那些所谓的小伙伴断了联系,她有一阵子没再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随着她进入演艺圈,且母亲酗酒愈演愈烈,安妮开始寻找新的伙伴,这一次她不再满足于软性毒品,而是需要更强烈的东西刺激神经。与很多陷入吸毒深渊的女星不同,安妮非常节制的吸食毒品,并且小心翼翼掩藏行径,即便后来和她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诺兰都未察觉这事儿。

      诺兰一直以为,安妮受母亲影响沾染上酗酒习气,殊不知安妮是用酗酒来掩饰吸毒。远的不提,就说被全世界媒体蜂拥报道的格莱美颁奖礼轰趴上,诺兰当众告白安妮并热吻十秒那事儿吧。告白热吻全是假新闻,那是安妮第三次竞争格莱美奖铩羽,她在轰趴上透过相熟的人吸了半根‘给力的’,然后又灌了不少伏特加。神志不算太清醒,某个有竞争关系的女歌星出言讥讽安妮几句,安妮没控制住情绪推了女星一把。就在那女星要尖叫唤来记者们之时,诺兰出现,不由分说拽住安妮,当着闻声赶来的记者面演了一场深情热吻大戏。

      不过是角度问题,事实上诺兰的唇根本没碰到安妮,但第二日各大媒体头版都是诺兰与安妮正式交往这种标题。

      事后,诺兰严重谴责安妮酗酒一事,安妮心虚地默默接受。但没隔多久,她固态重演,吸食□□又喝了几杯酒便开车上路,不慎撞死邻居家的暹罗小猫。可想而知诺兰多么愤怒,幸而安妮给出的解释勉强可以站住脚,那天是她哥哥的忌日,她以此为由告诉诺兰自己是因心痛才去多喝了几杯。

      安妮本以为免不得一顿训斥,但诺兰这次却什么都没说,但两个月之后,他几乎是强行将安妮带回英国。他告诉安妮,他们俩逃避得太久,久到以为可以淡忘过去,但事实上他们俩谁也不能从过去中走出来,既然如此,索性就回到事发之地,让时间慢慢平息心中的伤痛。诺兰的说辞只会让安妮在心中发出冷笑,在外人看来她是天真任性的那个,而诺兰是沉稳干练的那个,事实恰恰相反,诺兰才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与道德主义者。

      事实恰恰应验了安妮的想法,十几年前那件事从未真正完结过,他们盲目跑回来只会徒增苦恼。这苦恼太难以忍受,只有毒品能让她神经松弛下来,安妮找上多年未联系的伙伴。他们约在罗切斯特酒店顶层餐厅见面,除了购买毒品之外,安妮还想让那位据说在上东区混出名堂的小伙伴推荐一个私人调查员,那个胆敢给她发威胁短信的人,安妮不会轻易放过他‘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怀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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