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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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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朱历身死,朱瑾瑜伤心不已。萧靖将他搂入怀中,沉痛道:“对不起,我去晚了一步。”
朱瑾瑜只是伏在他怀中伤心哭泣。
萧靖道:“瑜儿,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照顾你。”
萧靖本欲将朱瑾瑜送回南域,毕竟那里是靖南王府的本营,相对安全,不过朱瑾瑜不愿,执意要跟在他身边。
帝都被破,皇帝身死,萧元济自立为帝,定都旧都,改国号为周。萧靖被封成王,却无法就此安居京城,前朝虽亡,但眼下数方势力争夺天下,萧靖自须统帅大军,继续征战。
朱瑾瑜跟在他身边,置身军营,四方奔波,慢慢从骄纵的小皇子,变成了军营一名合格的兵士。
反倒是萧靖看着他原本被养得白皙柔软的手被磨破,不掩心疼。朱瑾瑜心中甜蜜,口中只道:“阿靖,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我要真正站在你身边。
他知道萧靖已经在尽量护着他,可他的阿靖是一方勇将,天纵英才,自己自然不能娇弱无能。更何况,他再不是金尊玉贵的三皇子,他不过是一个亡国者,这里再不是有父皇的皇宫,这里是处处铁血的军营。
幸好,还有阿靖,朱瑾瑜想,为了这个人,我不怕吃苦。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很多事,终究不是吃苦就能换得来的。
萧靖又一次大捷,萧元济重赏财宝之外,更赐下数名绝色美人。朱瑾瑜得知萧靖接下所有赏赐的消息后,心尖便是一痛。若在往日,他自可以以皇子身份命令萧靖,可如今,他却还有什么资格?当年的靖南王世子,可以不娶灵犀郡主,可现下的成王,又怎可能永不成亲?
朱瑾瑜一个人坐在酒楼中,失落灌酒。
正迷糊间,忽听得旁桌几个男人讨论女人,依稀间听到“男人需要”几个字,朱瑾瑜不由得一震。是啊,男人自然是需要女人的,他的阿靖是男人,自然也是有需要的,所以……
朱瑾瑜又灌了自己一些酒,然后来到了萧靖房中,在萧靖措手不及的时候,主动吻上了萧靖的唇。
这一夜,朱瑾瑜很疼,也很难堪,他虽然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萧靖,但却并没想过这般躺在一个男人身下。
然而他并不后悔。
事后,萧靖眼中满是因他的虚弱无力而生出的心疼,而朱瑾瑜乖顺地躺在萧靖怀中,抓住他的手道:“不要碰那几个女人。”
萧靖想了想,才想起他口中的那几个女人是谁,口中故做为难:“可是,那都是父皇赐下的……”
见怀中人立即睁大了眼睛不满地瞪过来,萧靖当即柔柔笑开:“放心,我早已打算将他们赏给下面的有功将领,一个不留。”
朱瑾瑜愣住,脸上慢慢浮出羞涩懊恼。
萧靖道:“其实无论财宝还是美人,都并非我所欲,我想要的赏赐,另有其他。”
朱瑾瑜脱口道:“你想要什么?”
萧靖微笑,俯首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吻:“瑜儿,其实你才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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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帮助萧靖,与他并肩,朱瑾瑜在军营中艰难磨练。他生来娇贵,性子骄纵,在粗粝的军营里当真是吃了许多苦头,历了好一番艰辛,这才终于渐渐磨去了从前的娇贵任性,无论身子还是性子,都成长了不少。而他本就聪慧,在宫中又受名师教诲,此番更是刻意学习,虚心受教,慢慢地便也展露出才华来,在几次战役上都提出亮眼建议,让旁人渐渐对他刮目相看。于是在旁人眼中,朱瑾瑜乃是一名风度翩翩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只有在萧靖面前,他才仍是当年那个娇嗔任性的小小少年。
又一次大战,萧靖得遇强敌,一时兵略失误,不幸兵败,而萧靖也身受重伤,一时失踪,不知生死。
得知消息后,朱瑾瑜霎时手脚冰凉,待回过神来,已骑了马冲出去。
他们都说成王凶多吉少,只怕早已变成战场上的一具尸首。朱瑾瑜心中想,便他已变成一具尸首,他也要找到他!
鲜血战场犹如修罗地狱,他沿路带着人搜寻,亲手翻过几千具尸首,最终从死人堆里将萧靖扒了出来。
萧靖所中的箭头上有毒,此刻早已命悬一线。朱瑾瑜红着眼,孤注一掷地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鲜血灌进了萧靖口中。
他身为最受父皇宠爱的的皇子,母妃自小便偷偷给他服食抵抗百毒的圣药,服食日久,他的鲜血,当已有抗毒之效。
萧靖果然慢慢醒过来。
眼见朱瑾瑜竟然用自己的鲜血来救他,萧靖心疼道:“以后不准再这么做。”
朱瑾瑜自己也已虚弱不堪,却抱住他的头,笑得狡黠:“这样你的身体里就有我的血了,我已经作了记号,以后,你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抢了。”
萧靖脸色苍白,笑意却很温柔:“我不是说过,没有人可以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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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靖终究还是被人抢走了。
萧元济称帝,底下几名儿子皆非庸人,个个精明强干。萧靖先前虽然是靖南王世子,但现下他的父亲成了皇帝,兄长和弟弟的生母则成了中宫皇后,皇后苏嫣红自然不会任由太子之位落在萧靖手中。
于萧靖而言,太子之位必不可让,只是对手实力亦是强劲,大势亦全非他能左右。
萧靖极力拉拢各方力量,而拉拢其中最重要的一位的条件是,娶其女为妻。
萧靖抉择得很艰难,一边,是他势在必得的天下,一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的恋人。
见萧靖痛苦犹疑,年轻的丞相谢长卿找到了朱瑾瑜。
他与萧靖乃是至交,对萧朱二人之事也很清楚,萧靖此刻拿不定主意,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楚:萧靖不可能放下也必须得到太子之位,而能促使他下定决心解开这个绳结的,还得是朱瑾瑜。
谢长卿说,瑾瑜,他正是对你用情太深,才会这么痛苦,但他若得不到太子之位,则有性命之忧。
谢长卿走后,朱瑾瑜一个人在门前台阶上默然坐了大半日。
晚间的欢[爱]分外激烈,罗帐间的二人皆是拼死与对方交欢。
情[事]之后,萧靖轻轻拨开朱瑾瑜颊畔汗湿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嘶哑:“瑜儿……”
朱瑾瑜不经意地打断他:“阿靖,你知道从前,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萧靖摇头。
朱瑾瑜笑道:“从前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让你当我的皇子妃。”顿了一顿,他轻声道:“当然,这个愿望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了。”
萧靖微笑道:“不如我们反过来如何,你来做我的皇子妃?”
朱瑾瑜朝他笑开,却直直看进他的眼睛:“小小皇子妃我可不放在眼里,我若要做,必得做中宫才成。”所以,阿靖,你必须得当上皇帝。
萧靖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当下心中一痛,将朱瑾瑜抱紧,哑声道:“瑜儿,无论如何,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朱瑾瑜将脸埋在他怀中,嘴角有摆好的微笑,只眼内动荡,轻覆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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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靖成婚的女子名叫柳书柔,容颜秀美,温婉娴静,更难得是早就倾慕萧靖,所有人都言萧柳二人,实乃天作之合。
二人成亲之礼,朱瑾瑜并没有参加。萧靖不放心他,暗中让谢长卿找到他。而谢长卿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城楼上喝酒。
谢长卿看着揽着酒坛坐在高高的城楼上的青年,只觉得风中青年的背影既单薄又孤寂。
见他到来,朱瑾瑜朝他笑了一笑,指着远方道:“当年,阿靖离宫后,我便常常这样跑到宫楼上去。”
谢长卿忍不住问:“为什么?”
朱瑾瑜看向远方:“因为那时我一直希望,看到他回来。”
谢长卿回去,将朱瑾瑜的话转述给萧靖,萧靖一个人在房中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