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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 13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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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小菁见我一副叹夏悲秋的模样,小声问。
“嗯……就是突然发现,原来徐志辉这种角色也会暗恋人。”
“对啊。”小菁一点不惊讶。
“耶?妳也晓得喔?!”我还以爲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这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吧。”小菁丢下一枚炸弹,爆破得我有些晕眩。
莫非我真消息闭塞到这地步,此时此刻才明瞭这原来竟是几乎人尽皆知的了!
“连胜士都知道。”全然不给喘息的机会,小菁又接著抛下另外一枚原子弹,直接让我从头焦到尾——因爲过分注重睡眠而一向对周遭的八卦消息迟钝到极点的胜士都知道!我不怀疑了,这果然是“公开”的秘密……
我突然很鬱闷:“喂,美女……”
“怎麽?”
“我是不是真的比胜士还迟钝啊?”
先前林宇智的事情是如此,现在遇上徐志辉的事情也是如此,每回全是他们心裏都有默契,就留我一个人老在状况外。
这样的情景实在非常让人受打击呐!
小菁唔了声,聼了半晌,点点头:“从某方面来説,是有一点。”
绝倒!
我沮丧得不想説话。
“话説回来,妳是怎麽知道的?”小菁难得生出好奇心。
“啊……那个呀,就那次上他家过生日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後来又因爲种种原因觉得自己的推断有些问题。直到刚才,我去恭喜他蝉联校草宝座,妳知道他说什麽吗?”
“什麽?”
“他说,‘没那一个,其他多馀的根本无所谓’。这简直就是暗恋的语气嘛!所以我才惊讶想他这种条件的人居然也会‘暗恋’,根本不搭嘛。”
小菁哧地笑出来:“妳又怎麽知道对方不是因爲他‘条件太好’所以一直感觉不到他在暗恋自己呢?”
咦?小菁的话有它的道理。就像我不敢相信他会暗恋一样,説不定他暗恋的那个人也是抱著相似的看法,所以全然不曾察觉到他的心意。
不过,他自己不跟别人明説,怪谁?我凉凉地暗想。
“聼妳的语气就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似的。”不然小菁才不会废那麽多话。
她半晌没理我。
一阵沉默。
上课的铃声这时响起来,意示下午第一堂课的开始。
我以爲她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又突然回我两个字:“对啊。”
……耶——?!
好,这下我彻底清醒了,我果真是消息最不灵通的那个人!
“草选”那件事算是这麽过了,大家异体同心将这话题压在肚子裏面,绝口不提徐某人不寻常的反应,以及我那张“多出来”的选票,好像这些全没发生过一样。
若不是偶尔还能在学校裏听到别人讨论关於今年“草选”种种的话,我都要以爲哲学年根本没有所谓“草选”这回事了。
繁忙的高三生活持续著。
顶在高考压力下不得不每日努力应付“题海战术”的我们时常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等到某天忽然醒悟想看看日曆的时候,才发现距离上一次休閒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了。
已如此悲剧的人生若没有一点乐子怎麽可能过得下去?所以班裏的同学搜索娱乐元素的範围越来越广,比如説……差不多高二起就很少有人会碰的专面向中小学生的男生女生读物——
“喂喂喂,文人,问你一个问题喔。”
下午第一堂课过後的课间,靠窗坐的一个男生同学跑过来霸住林宇智留下的那个空位,侧身面向文人,满脸笑意。
“什麽问题?”
“那个‘绛云暮诗’是你的笔名吧?”
“对啊。”
“诶——”得到答案的男同学随即笑起来,那表情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好像窥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怎麽了吗?”文人不解地问。
那人嘴角咧得更开了。
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少男少女类的言情杂誌,迅速翻到其中一页,凑近文人跟前,指著那页上面的某处,压低声音对文人说道:“这篇是你写的,对吧。”
“什麽什麽?文人的文章被发表了吗?”我恰好正在自己座位上閒閒无事,听到此等会叫人咬耳朵的“大事”,怎可能不扬起兴致好奇一番?!
那个男生显然被我的突然插花吓了一大跳,愣愣地顿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奉上杂誌到我跟前观阅。
“喂,诗韵!”不想我刚接过“贡品”还没来得及打开,文人竟态度极其强硬地一把将那册子抢过去,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没什麽好看的。”
嗯哼——
怎麽说呢。有不少人类的劣根性在我身上时常能得到完美的体现,比如……
他越是这样说,反而越教我无比好奇呐!
我当下扭头,向带话题过来的男生投去期盼的眼神——希望他能说点什麽满足我的好奇心。
“哎呀文人,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过就是模仿小女生的文笔写了一篇纯情的表白文而已,不至於激动成这样啦。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幹嘛那麽紧张?”那个男生笑得开心极了,仿佛找到了什麽极度有趣且珍贵的乐子。
“喔喔喔——?!我有没有聼错?文人,你写了少女文?”
文人因爲看到我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表情而显得有些窘迫,恼羞成怒似地横眼瞪著我,大有我若把笑意转化成声音的话他就要直接灭了我的意味在其中。
“喏喏,就在这儿,妳看!”
急慾分享的兄臺立刻一爪从文人手中猛地抢回引起话题的杂誌,翻开一页“毕恭毕敬”奉到我眼下,恭请我“禦览”。
少女杂誌,一如一贯的排版风格,细腻的黑白漫画配上独特设计的花体字标题,即醒目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张扬。不过那题目一入我眼就差点要我下巴脱臼掉到地上去——“写给同桌的情信”。最醒目的是,同桌的“同”和情信的“信”字中间的“口”都被毫无创意地转化成了两颗非常少女的心型,这教我只要一想到这篇作品的作者是文人,就很想咧嘴暴笑——难怪那位仁兄会兴高采烈到极点,我以爲此时此刻我才算是明白得完整了。
但在读完整篇文章之後,我又有了更新的看法。
文人这个作品根本是给人把柄要人涮的嘛!
首先一个男生学女生的调调写文艺爱情催泪文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偏偏文人在文中引用的设定和我们班乃至我们学校的情况如出一辙,这不免要我们这些“认识作者的读者”在閲读之馀发散思维“想入非非”呐……
其次是文人发表这文的内容。对於文中的“我”的心思折转细緻入微的描写,仿佛作爲作者的他亲身感受过一般恰到好处,他撼动人心的文笔恰巧是导致我等不由自主更充分深刻产生“联想”的罪魁祸首——
“对了文人,你这个‘同桌’到底是谁啊?”我忍不住脱口便问道。
文人回答我的是一记特大号的白龙眼。
……
本来以爲文人发表欺骗少女感情的文艺煽情文的事情就我们私低下损一损就算了,毕竟真正了解文人各方面情况的人又不多,估计班裏知道文人笔名的也没多少个,能发现此“把柄”的更应该是少之又少……
但没想到的是,没出一节课的时间竟然人尽皆知不说,那绵绵战火还很快“烧”到了无辜的我身上。
第一波找上门的是曾经因爲相似因由登门拜访过的一群——以前曾经途中拦截我去共进一点感受不到友善存在的“友情午餐”那几个——趁著文人跟著明傑和徐志辉有事离席的时候直直杀到我座位前,也不管小菁在一旁“隔墙有耳”,就地张嘴便来。
幸好虽然一来好几人,不过带头説话的还是只有那位代表发言人一个而已,不然这一趟子下来我该被閙死了。
发言人刚出现立刻开门见山,满脸促狭、仿佛毫不在意似地凑近我鬓髮的位置咬耳朵——偏偏她没压低声调,动作看上去像是要说悄悄话似的,银两却足以教我周围方圆两米内的座位主人都聼得一清二楚……唔,遇到听力佳的估计在和我隔三桌的位置都能聼得清明:
“我说,妳和文人……其实真的在秘密交往,对吧?!”
用的是问句的语调,那表情却是十足感叹的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鬼,都直截了当这麽问了,她还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是想骗谁?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嘛!
而且她们早就为类似缘由登门请教过了,答案也早得到了,怎麽还不依不饶的?
再退一万步説好了,我和文人之间有没有什麽,凴什麽一定要告诉给她们聼?
若是又联想起此事原本从头到尾都和我压根不沾边,完全是有心人士午饭吃得有点“撑”,没事做在胡思乱想得出的谬论,而我却要因此受到不相干的人的骚扰,心情便更好不起来了。
心情不佳,当然语气不会太和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显然是把我似是而非的话当作默认了,毕竟上一次我是态度明确地否认,而这回则是“暧昧不明”的态度,她会有别的理解亦是很正常的。所以她看上去有些意外地怔住了半晌,才回神,十分不自然地笑著调侃我道:“这麽大张旗鼓地承认,不怕回头被老板‘召见’呐?”
老板对班裏男生女生交往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言禁止过,但也没开放到可以任由这种时常被社会舆论称之爲“早恋”的事随意发展。无论如何,年级上大部分老师对此事都是抱以反对的态度,再加上学校方面多半也不可能支持,因此遇上类似的事情时,当事人被老板邀请到办公室聊一聊是很正常的。
呃……説是“聊聊”,但聊天的内容肯定不会太轻松就对了。
对於那人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漫不经心地一耸肩。
反正这只是她以爲,又不是真事。就算老板要请我和文人上办公室喝茶也无所谓,虚假的关係老板找不到證据,除了教我们多花时间在学习上之外没别的话可以说。不过就是浪费我和文人一些时间而已,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文人种的因,他不仅不应该有怨言,相反还要为拖我“下水”道歉才是。
我那不在意的神色大约是她肯定自己推测的关键因素,於是乎就聼那人草草拈来几句废料作爲结束语,连忙跑走向她家那个什麽……流盈“公主”彙报刚出炉的“第一手”消息去。
坐在旁边从头到尾聼得仔细的小菁等到那“兴师问罪”似的队伍走远之後,亦满脸嘲讽笑的凑过来,开啓第二波涮人行动——
“呀。你们什麽时候开始有这种‘秘密关係’的,我怎麽不知道?”
“妳怎麽不知道个鬼。”明明没有的事却被乱传一气,造就出的结果叫无辜受害得人一聼就上火。“再乱说我要揍妳家那只洩恨咯!”
“妳如果揍得到,儘管去。”
瞧小菁那一脸怀疑将我从头打量到脚的表情,分明是在暗示我首先在身高上便根本没有一点能欺负到她家亲爱的的可能性。
“厚!气死我啦!”
没人性的女人在故意放闪光讽刺人家没人保护,过分!
“别气别气,还不如多花点力气準备準备要怎麽熬过老板的‘苦口婆心’呢。”凉凉的语调,根本是在幸灾乐祸。
“管他呢。老板要是真请我去办公室,我直接给他否认到底。反正又不是真的,不过是一篇小品文,根本不能説明任何问题嘛!”我现在真恨死文人的好文采了,缪斯女神幹嘛要给他写言情小品的灵感呢?!简直是没事找事。
“妳有準备了就好。”小菁唇角微微一勾,继续看她手裏的小説去了。
本来我因爲被那波来打探的人的问题搞得很不爽,想等文人回座位的时候朝他吐吐槽洩恨一下的,可他和明傑、徐志辉三人直到上课铃响完之後才出现在教室门口,能自由讲话的事件已经过了。才转念打算醖酿醖酿到下课时再对他喷火的,但这计划没等到实现的机会,被另一件突发事件打断了——
“小菁、葛彧,老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