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指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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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日固德这样和福临较劲，我只能指望福临能大人大量的不去计较了。可是以他的性儿，恐怕是很难的。
想找个机会和布日固德谈谈，我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恐怕是因我而起，希望不要在继续下去，给布日固德平添什么麻烦。
思量半天就出了帐子，直直地朝阿巴嘎的帐子那边走去。帐子外是布日固德的随从。他还记得我，愣了一下就忙解释说他家主子不在，又帮我掀起了帘子，让我进去等。
还是似曾相识的摆设，和我离开时的一样。走到他的桌前，看到的是桌上满满一页的字。我认得，即使我不懂得几个蒙古字，可我也记得，那是布日固德教过我的，书写过很多次的我的名字。忽然许多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仿佛此时我仍在科尔沁。不忍再看，我轻轻翻开旁边的书页，扉页中夹着一朵小小的花。
“谢谢你没有忘记那天我嘱咐你的话，谢谢你还没有忘记我。”我哽咽着轻叹出声。
“你叫我怎么能忘呢？”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我，熟悉的气息就在耳边。这是我曾依赖的怀抱，这是我曾想念的怀抱，这一刻我想放纵自己任他这样抱着，可在下一刻我已转身跳开，和他隔着一些距离。他未曾料到我会挣脱他的怀抱，愣在原地看着我。一丈的距离，却是永远不可能拉近的距离。
他痴痴的看着我，脸上有疑惑，有受伤，有无奈，看的人心疼。我别过脸，尽量平静的说出来意“不要再得罪皇上了”
“为什么？”他忽然大笑起来“心疼了？”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布日固德，他这一刻的表情让我害怕。
“你不要误会，我”“误会？哼哼，你现在是皇后了，当然要向着他了。怕他失了颜面，所以担心了？心疼了？”他一步一步地走进我，残忍的笑着等我的答案。
“是，是心疼了”他笑意全无，脸上是骇人的恨意。他忽然上前一步，接着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从痛中我分担着他的恨，我咬着牙说完我要说的话“不过不是心疼他，是心疼你”我直直地看着他，我相信他能明白。
他缓缓松了手，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不要再和他争什么了，他毕竟是皇上，我不想你因此……”
“是啊，我还能和他争什么呢？我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呢？”他的声音透出说不出的颓然，我知道他心里悔心里恨，可如他所说，他从头到尾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语塞，我们就这么站着。或许还是不见的好，我抬脚要离开，却在迈出脚的一刻被他抱住。他紧紧的抱着我，用尽全力抱着我，那么无助，那么绝望。这一次，我没有挣脱。片刻，我淡淡的开口“或许你还是你，可我已不是我了。我反悔了，请忘了我吧。”
忘了是怎样从他怀里挣脱的，忘了是怎样跌跌撞撞的跑回来的。回来时，只是一脸的泪，凉凉的止不住。没有未来的牵挂只会成为一种铭刻心间的痛。不如，由我亲手割断，虽然痛但是自此就解脱了吧。
眼神空洞的盯着帐顶，努力的拍打着脑袋，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回忆，回忆。回忆曾经的一切一切，那么鲜活如初。破碎的画面练成一串的在眼前一遍一遍的过。原来遗忘是这么困难，虽然那已经过去了两年。
帐外传来悠扬的鹰笛声，那是久违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巴图哥哥。飞快的起身奔出帐子，意料中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在柔柔的月光下静静的坐着。
“巴图哥哥”我哑着嗓子叫他。他停了曲子，转头看我，看到我一脸的泪痕，愣了一下。继而又绽开那丝温暖的笑容问我“会吹了吗？”
“不会，没人叫我”我委屈的答道。
他无奈的看着我“不是教了吗？一定没有练习，对吧”我点点头。他将鹰笛交到我的手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离开的那个晚上。巴图哥哥也是这样教我吹着鹰笛……
回到帐子，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刚要睡下，外面传来太监尖声的高喝，同时有人猛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诧异于他此时的来访，不顾穿着单衣，我赶忙行礼。
“起吧”他一脸的冰霜，看来像是生了谁的气。
虽是夏天了，可这草原晚上还是清冷清冷的。我瑟瑟的打了个冷战，可还是不敢缩回床上去。他今天受了气，就不要再招惹他的为妙。
“这草原上真是出英雄啊？皇后的几位堂兄可个个是人才呀！”知道了他的来意。果真是因为布日固德，所以生着气。
“皇上过奖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回他，只盼望着他早点消气。
“听说，在科尔沁的时候，皇后和他们都很好吗？”一股子阴阳怪气。
“恩”我应道。
“有句话希望皇后好生记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甩袖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他又知道什么了。隐隐的觉着他今晚来过了，可这事似乎还是没有完。不想想那么多，只会越想越心烦，由他去吧，也不会怎样的。
“皇后主子，皇上请您过去呢”吴良辅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皇上特地请了他来，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吧。我应了一声，微微整了整仪容，就随后去了。
一进大帐，就发现今儿个来了不少的人。阿爸，阿巴嘎，巴图哥哥，莫日根，布日固德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王爷台吉们。因为我的到来，都直直的看着我。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欠身行礼，抬头看到一张挂满笑容的脸。
“皇后起吧”声音也透露着一种喜气，难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要宣布吗？果真，他朝身旁的吴良辅点了点头。吴公公便上前一步开始宣读圣旨，意料之中的对阿爸和阿巴嘎大加封赏了一番，只是这赏赐似乎重了些。
阿爸，阿巴嘎一起上前领旨谢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也是很吃惊，阿爸因为我的原因受了如此封赏也便罢了，连阿巴嘎也受了相同的赏赐，这似乎就有些过了。
我转过脸看向福临，他冲我笑笑。我也就没多想什么，也朝阿爸笑笑。不过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政治手段罢了，皇上这样是做给草原上的其他王公看的，算是明着告诉大家皇上对科尔沁和阿爸的器重。以后其他草原的王爷们也便能唯阿爸和阿巴嘎马首是瞻了。
“臣妾也代阿爸阿巴嘎谢过皇上了”我起身随礼。
“吴克善王爷是朕的舅舅，又是皇后的阿爸，这些都是应当的。苏赫巴鲁王爷有这么两位骑射不俗的儿子，日后定能唯我大清所用，也当赏！”福临难得的好心情，从头至尾一直笑呵呵的。
他今天的反常让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什么就要发生了。
“苏赫巴图呀，朕昨天见识了你这两位台吉的骑射工夫，真是一等一的好啊”人不大，口气却像个老人。乏的很，我眯着眼靠在一边听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些琐碎的事。
“你的两位台吉如此优秀，草原上定是有不少姑娘倾慕他们吧。”
“皇上过奖了”阿巴嘎爽朗的笑起来，听得出皇上这几句赞赏还是很让他自豪的。
“还没有婚配吧？”我猛地醒了，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依旧在笑，那笑中尽是得意。
“还没有”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听出了皇上的意思。阿巴嘎开始显得有些局促。莫日根一脸轻松，布日固德则是一脸凝重。
“都说科尔沁出美女，相信皇后的姐妹也定是出众的人儿，指给你的儿子怎么样？”绕来绕去，他终于说出目的了。
“这儿女的事，我也不好管了。他们自己做主吧”阿巴嘎为难的看看莫日根和布日固德。
“你们觉得怎么样呢？”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挑衅。
不待他们回答，身边的福临又发了话“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喜事，朕可是很乐意作这个媒人”这似乎在暗示无论他们怎么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
气氛霎时凝重起来，目光交错，各有不同。其他的王爷和台吉一脸的艳羡妒忌。阿爸阿巴嘎他们笑得越来越勉强。大家都在静静等着莫日根和布日固德的回话。
我别过脸去，不想见证结局的揭晓。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可能违抗的，那就是皇命。
“不说话看来是同意了。那么，科尔沁的塔娜郡主指婚莫日根，萨仁郡主指婚布日固德”金口一开，再无转圜的余地。
两人愣在那里，莫日根赶紧拉着布日固德跪下谢恩。布日固德只是直直的看着我，并没有跪下的意思。
周围的人有些急了，阿巴嘎小声催促着布日固德，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脸的冰霜。我咬着唇，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感受到他的目光，我终还是迎向他。那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里有不舍不甘又悔恨。
“都是皇后的姐妹，不然这个媒人就让皇后来作吧”福临笑着看我。
“臣妾不敢抢了皇上的功德”我咬着牙，低低地回道。他这是在报复我吗？又为何以这样一种方式呢？
布日固德迟迟不下跪谢恩，福临到底还是开了口“你这是不领朕的情还是不领皇后的情呀？”话语中已经透露着一丝不悦。
他还是不回话，他是在等我的反应吗？我看向他，四目交汇的一刻，他已经明白我心里的话。通的一声，他跪了下来，然后大声的谢恩。眼前模糊了，可我分明看到了他跪下那一刻眼中闪动的泪光。
他用这样的方式残忍的惩罚我，可笑的是我至此还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他是因为喜欢所以嫉妒？还是只因为像是小孩子被人抢了东西，即使不喜欢也会霸道地宣布所属权？我一定相信后者。他就像一个孩子，一个还长不大的孩子。自以为是的喜欢，讨厌，报复，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忘不了那一刻布日固德的眼神，那是透露着一种失望的眼神。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甚至是绝望了。他一定会恨我的懦弱吧。可我又能怎样呢？勇敢的争取真的对彼此更好些吗？
“皇后主子，您还是吃点吧。”小七在一旁劝我。
……
“皇后主子，已经四更了。您快些安置了吧？”
……
“皇后主子，您这样坐了一夜呀？”
……
“皇后主子……”到最后，只剩一室的叹息。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小七战战兢兢的声音“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吧，皇后在干什么呢？”声音听起来格外轻快。
“皇后主子她……坐着呢”接着帐帘被掀了起来，福临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看来心情不错。
我还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地，并不想起身行礼。他见着的就是我一夜不吃不睡的憔悴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他的言语中有一丝令我觉得讽刺的担忧。我还是不会话，只是坐着。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有些急了“来人！”
小七赶紧进了帐，跪在地上等着他发话。“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的，皇后早膳就用这些凉冰冰的？”
“回皇上，这些是昨天晚上的。皇后主子昨晚的晚膳就没用过”小七的声音很小，可是在这安静的帐子还是听得很清楚。
“什么？”他大声喝了一句。
真是可笑，昨天的事真的那么让他得意，以至于心情好的会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打完了再哄，不是惺惺作态还是什么？
“你这是在做给朕看吗？”他忽然皇上一副戏谑的面孔问我。
“不敢”我咬着牙回答。做戏我不会？我不会把心思去伤害别人。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姐妹都要出嫁了，有些舍不得？”他笑着问我。
我狠狠地看着他并不回答，他却一直在笑，笑得越发得意。我明白了，他讨厌我已经讨厌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他正在以我的悲伤为他的快乐。
“皇后还是赶紧梳洗一下。把朕赐给萨仁郡主和塔娜郡主的嫁妆送过去。”
“臣妾今天不舒服”我冷冷的回答。
“那怎么行，皇后可是这两桩喜事的媒人，这礼还得你送”
“是”我霍地站起身，转身去梳洗。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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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总算是断断续续的更完了，最后一部分是计算机课上写的，呵呵，或许有些零乱吧。大家见谅。因为考研是项大工程，来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更新的很慢。不过我不会弃坑的，即使每周只能更一章，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做出一个选择是很难的，曾经想要在考研期间辍笔的。在快要挥泪告别爱错的时候，看到大家的留言，决定留下来。考研和爱错都是我的梦想，都是我生活最重要的部分。我舍不得，也不想二者取其一。
可能之后的更新会很慢，但一定努力着每周都有更新。至少一章吧，真是对不起大家，愧疚的很呢！
我会努力的，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爱错！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指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