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不见星光 滕宜》墨微砚

21、Part twenty

　　因为宜野座临时接到通知带着六合冢和征陆出警去了，第二日的晚班依然交给了常守朱和滕秀星。滕秀星唉声叹气地挖了一调羹咖喱牛腩饭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见新来的上司走到身边，有些害羞地问他：“可以坐这里么？”
　　“请坐。”滕秀星拿出嘴里的调羹，请常守朱坐下。看了眼常守朱面前点的乌冬面，滕秀星咋舌：“这里的乌冬面不推荐哦。”
　　“我觉得还不错的。”
　　常守朱似乎心情不太好，滕秀星猜测是因为早晨提交的报告被宜野座驳回，安慰道：“第一次写报告不是谁都能一帆风顺啦，我第一次写报告的时候可是被宜野君连错字都挑出来了，那份报告还是老爹和小狡帮忙下才完成的，结果送到宜野君那里被他一顿痛骂。”
　　“谢谢安慰。”常守朱道了声谢，低头心不在焉地挑着碗里的乌冬，并没有吃下去的意思。
　　滕秀星见安慰没效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埋头吃自己的晚餐。一个人挑着乌冬愁容满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沉默的气氛围绕在常守朱与滕秀星身边，刚还饥肠辘辘的滕秀星现在也没了胃口。
　　“今天不是你当班吧。”似乎也承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环境，常守朱终于开口关心了下自己的同事，虽然在她看来滕秀星并不是很温柔的人，但对方率真的性情常守朱很喜欢。
　　滕秀星睁大眼睛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立刻笑了起来：“哈哈，小朱你不会不知道吧，执行官只能在公安局里走动，外出必须要有监视官陪同。”停了一下，滕秀星狡黠地勾起了嘴角，往常守朱的方向挪了挪：“我可是非常期待能跟小朱一起外出的哦。”
　　常守朱是新来的监视官，并非不懂得人际交往，听见滕秀星说期待与自己一起外出，常守朱红着脸，低头避开了滕秀星的视线：“宜野座君应该比我更可靠吧。”
　　“是的呢。”滕秀星不否认，相反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非常可靠的上司，如果他能跟执行官们再亲近一些。”
　　“宜野座君不是很受欢迎么？”常守说：“三系的百田舞好像是宜野座君的粉丝呢。上午去三系与他们相互熟悉的时候，那位百田舞一直追着我问宜野座君。”
　　“所以你就认为宜野君很受欢迎么？”滕秀星撇撇嘴。
　　滕秀星的动作落在了常守朱的眼里，常守朱以为滕秀星是对自己的想法不认同，她却坚持自己的判断说：“虽然宜野座君在一系的时候很冷淡，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爱关心人的前辈。”
　　“就算今天被他驳回了报告你也觉得他温柔么？”
　　“如果从另一面看那就是关心后辈，作为被关心的后辈，我感觉到很开心。”常守朱对滕秀星笑了笑，似乎刚才那个愁云满面的常守朱只是滕秀星的错觉。
　　“那你刚才为什么苦恼？难道不是因为被宜野君驳回了报告？”滕秀星意识到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盘绕，越缠越紧。
　　被滕秀星提起差不多要忘掉的不开心事，常守朱收起了笑容，惨淡的愁云重新爬回了她稚气的脸上。
　　“我是在想，自己到底是适不适合警察这份工作。”
　　“诶？”滕秀星没想到刚入职的监视官会有这种想法，开口问：“能进公安局工作的都是被西比拉认定的精英吧，像宜野君那样优秀的人可是不多的呢。”滕秀星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警察这份工作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只有被西比拉挑选出来的人才可以担任，有些人再优秀没有西比拉的判定，依然无缘警察这份工作。
　　常守朱叹了口气：“可是我与宜野座君完全不同，差点搞砸了。”
　　常守朱口中的“搞砸了”指的是开枪射击狡噛试图拯救女人质那件事情，滕秀星回忆起那一晚宜野座压住他和六合冢支配者下的命令，犹豫再三还是没告诉常守朱。
　　“有谁说过你‘搞砸了’么？”翘起二郎腿，滕秀星有些恼火：“从宜野君到被你打中的小狡都没对你说一句‘搞砸了’吧。那次行动的目的是要抓捕大仓信夫，那个女人质只是意外。”
　　“可是我却阻止了狡噛先生的行动，完全没有考虑其他执行官的安危，如果是宜野座君在场，不会阻止狡噛先生的吧。”常守朱越说越后悔，眼睛都开始红了。
　　滕秀星很想回答“宜野君才不会这么冷血”，见到新人小姑娘红了的双眼，不忍心再数落她，滕秀星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或许吧……”丢给了常守朱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其实滕秀星自己也不清楚，那一晚当宜野座下了那样的命令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在常守朱的努力下那个女人质还有活命的机会才放弃了射击，也许宜野座本来就跟常守朱一样想救那个女人质，不论哪一种，滕秀星都不相信宜野座会第一时间开枪。
　　“但是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选对了工作。”常守朱小心翼翼地说，生怕点燃滕秀星这颗炸弹。
　　“没什么好怀疑的吧。能从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中被西比拉选拔出来进入公安局工作，没想到你还会为这种事情烦心。”滕秀星越来越不耐烦：“我啊，从五岁就进入了治疗室里，被判定一辈子都无法恢复，为了不被关在笼子里才听了宜野君的话来做执行官，做一个脖子被系着链子的杀手。从来都没想象过可以挑选自己的人生，所以啊，拥有幸福人生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工作的小朱，你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说起来我真的很嫉妒你。”说到最后滕秀星的态度已经非常不友好了，将吃完的空碟随手丢在了回收机里，滕秀星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又对常守朱加了一句：“请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吧监视官，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宜野君。”
　　“诶？”被自己的下属教训了一顿，常守朱无法回驳，一直沉默不语听着滕秀星的话，直到对方突然提到了宜野座，常守朱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滕秀星。
　　“宜野座君他？”
　　“虽然他是你的前辈，但可能比你还要值得人心疼，幸福的大小姐。”丢下这句话，滕秀星走出了餐厅。
　　心里非常烦躁。滕秀星摸着自己的心脏苦笑：那个大小姐真的是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这个被西比拉统治的社会看似每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幸福，其实这幸福背后的又有多少人正经历着残酷的折磨？征陆智己是，狡噛慎也是，死去的佐佐山也是，还有他自己，还有那个一直不肯表达自己心情的宜野座监视官。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破系统！”
　　猛地踢了一脚身旁的垃圾箱，滕秀星看着前方执行官宿舍的大门，无奈地掏出了口袋里的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