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闪电十一人同人）》仙贝君

2、第 2 章

　　“绿川，绿川——”
　　绿川正埋首于书包，将一整天用的零零总总的文具书籍全都塞了进去。他的动作有些着急，到后来索性乱塞一通。就在这时候，基山那干净清澈的少年音从教室门口传来。绿川这下彻底慌了，憋红了脸地死命地拉扯，好不容易终于扣上了。他心中暗松一口气，一抬头，迎来的就是基山广平静的脸庞，夹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他和基山一直不在同一个班，就算是以前所谓的“艾莉亚学园”亦是如此。但是，他的整个少年时代都与基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这并不是绿川的夸张，也并不奇怪。
　　放学后离开教室的同学们会笑着和门口的基山挥手告别，有的还会聊上几句，开些小玩笑。基山的回应优雅得体，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高中生或许有点奇怪，但是绿川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些女生会偷瞄着他脸红，基山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更确切来说应该是帅气。少年时候怎么也晒不黑的苍白面色经过那么多年的足球运动染上了健康的光泽，五官也褪去了青涩，变得硬挺了起来。
　　绿川摸了摸自己着急时通红的耳朵，背好书包，走到了基山的身边。
　　“我们走吧！俗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绿川的舌头激动地有些打卷，像是足球比赛上场前和队友一起的打气，给他们，更是给自己。
　　“嗯。”基山的回答简单而坚定。这是他给自己的回应。
　　“不过，绿川君，这句真的是这么用的吗？”
　　“哈哈哈——”绿川揉揉那只红红的耳朵，偷偷瞄了身边的人一眼。余光中映出基山的侧脸，令他莫名的安心。
　　他是故意这么说错的，缓解气氛的小心思罢了。
　　但是，和他走在一起，他觉得，他们能抵达任何地方。
　　他至今仍为他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而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一切都是这么的水到渠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升上高中之后久违的与瞳子小姐见面，绿川知道，他将会作出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艾莉亚高校接待室的冷气将他的隐隐沁出的，夹杂着激动与紧张的汗液给蒸腾了，后背留下丝丝清凉。
　　身边坐着的是不知比自己早到多少——不过如果他不提早就更奇怪——绷紧着脸庞，颇具压迫感的砂木沼。认识了那么久，绿川有自信此时他的表情很明显是放松的——不过，他如果能更轻松一点的话自己也能稍微平静一点吧，他在心中暗自打着哈哈。瞳子小姐快速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是温和的关心之意。绿川努力按下自己紧张的心与敬慕的长辈聊着近况，一不小心舌头打卷的时候总有砂木沼冷淡清晰的补充。他侧过头眼神中表达着感谢之情，砂木沼咂咂嘴，不以为意地偏过了头。
　　从瞳子小姐频繁看表的动作中绿川知道应该还有人没到。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越来越久，一个话题结束，绿川猛然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瞳子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了这次会面的正题。
　　“你们，包括我，都是‘那次事件’的当事人。当时，真的是给整个日本足球界带来了很大的风波呢。各个学校的损失由吉良财团负责恢复重建的补偿，艾莉亚学院也重建起来了。但是我们都清楚，这得益于诸多力量的支持，是大家的宽容让我们能够站在这里重新开始。吉良财团和艾莉亚学院，必须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负起责任。”
　　“原的这些话都未曾正式地告诉你们。你们还太小，这些主要是我和父亲的错造成的。但今天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你们一定要知道，接下来无论你们选择哪一条路，都会有和你们同年龄的少年们不需要去面对的，更多的困难在等待你们。所以，一定要——”
　　门突然砰地一下被野蛮地撞开，红色和白色的脑袋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手上脚上打打闹闹配合着无聊的斗嘴，一下子就让严肃的气氛欢脱的不太寻常。不过一旦坐在瞳子面前，两个人还是默契地同时，也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瞳子敲敲桌子，同时温柔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庞——砂木沼看起来成熟，其实表情执着地有些青涩；晴矢和风介还是这么单纯，不过正是如此她从不担心他们能做出忠于本心的选择；而绿川……
　　“总之，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做出决定，决定你们之后的发展道路——”

　　“哔——”尖锐的哨声把绿川条件反射似地拉回了现实。
　　走道上的透明窗户反射出了楼下操场的场景。晴矢和风介继续着十年如一日的争吵打闹，今天的项目是射门比赛。绿川看着仿佛夹杂着火焰或是冰晶效果的足球带着可怕的力道，争先恐后地撞向球门，让人不禁为球门的牢固程度担忧。不过，自己踢球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样子呢。
　　不过在哨声之后，两人也只得相互做鬼脸撇嘴，放下进行了一半的较量，争着跑去队长砂木沼那里集合。当然，嘴上谁都不肯认输，脚步也在暗自较劲便是了。
　　“砂木沼君也做得越来越好了呢。不是吗，绿川？”
　　“嗯……是啊。”
　　基山那里迟迟没有回话，绿川的视线离开他看得目不转睛的场景，落上了基山注视着他的双眼。太温和的视线，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胡乱地说着“我早就知道他能行的！……”
　　“果然还是对足球还是会有所留恋的吧，绿川。”
　　“不，我只是……”
　　“没必要去否认啊。因为就算我，也有些怀念踢足球的日子。就算是我，也……不可思议地地喜欢上了足球。明明只是那位吉良广的替身而已。但是，真的很快乐呢，和你们一起，和守……円堂君他们一起踢球。更不用说一开始就和砂木沼一样喜欢足球的绿川的。所以，再考虑一下——”
　　“不”，绿川直视着基山绿宝石般深邃的眼睛，用少有的认真语气，一字一字地说：“我选择的是基山。”
　　他仍记得那一天，关于足球和吉良财团的选择。砂木沼不假思索又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足球”二字，对着瞳子小姐恭敬地鞠了个躬就离开了。南云和凉也难得的安静，不过几乎同时交完之后又开始了日常的吵闹（这次的主题好像是谁交得更快），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绿川，他姿势标准地捏着笔，明明接待室的冷气很足，凉意一阵阵地拍在他的背上，他却感到了一阵阵心烦意乱。他在犹豫，他很清楚这个决定的分量——特别是，对于一直以来只是跟随别人的自己来说。或许是几年，或许就是一生。
　　绿川说完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话有多么让人不好意思。他急急忙忙地转向走廊的窗户，猛瞅着操场，嘴里说着什么：“啊，不是有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祸到临头各处飞’吗？不对不对我在说什么！……”
　　他以为基山会像往常一样对他的错误谚语笑得温和又宽容，然后淡淡地纠正，自己再不好意思地挠头承认。基山的笑真的很好看，为此，错误用法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他没想到基山却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轻，轻的绿川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甩开他。只是衣料的相互接触，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从背后传递的温度。基山的体温。
　　“我很高兴绿川选择了我，真的很高兴。你知道吗，瞳子姐把吉良家族交给我的时候，我清楚这会非常困难，比我现在遇到的一切一切的挑战都还要困难。但是当时，首先浮上心头的，却是寂寞。果然还是会寂寞吧。足球是那么多人才能完成的运动，但是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要去努力挤进这狭窄的门，抓住一切机会让吉良家族起死回生。所以，有绿川陪伴，我真的很高兴。”
　　绿川想，现在有什么能够止住自己那不断狂跳的心脏呢？
　　“基山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伴自己的人，是不是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刚说完绿川就后悔了。明明自己只是想用谦虚的承让来掩饰自己太过激动的心境，没想到说出来口话有着那么浓的醋味。在心中不停地骂着自己笨蛋，俗话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下基山肯定会……
　　基山很明显的也是一愣，不过背后令人流连的的体度并没有消失：
　　“砂木沼选择的是足球。晴矢写的是‘谁要和那个笨蛋广一起工作啊’，风介的是‘能揍得到晴矢的地方’，呵呵，很符合他们的话呢。所以，唯有绿川选择了我，不是吗？”
　　“所谓的选择，其实就是意味着牺牲，因为它太狭窄了，必须舍弃另一种可能，才能拥有眼前的一切。”
　　绿川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天。暗红色的夕阳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在黑夜来临前的一瞬间，他用颤抖的手，坚定地写下了三个字：ヒロト
　　如同托付了一生。
　　“能让绿川选择我，我真的很荣幸。悄悄地告诉你，其实，我最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就是绿川。”
　　绿川忽然觉得后背靠着一份沉甸甸的重量，但是，不会压垮肩膀，反而让人觉得很温暖。
　　应该是因为，两个人的体温，在此时此刻，相互交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