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獒博雨）千山》真昼之月

17、第 16 章

　　拾陆

　　他们三人同时出现在房间里时，方博还抱着小豹子站在房间中央发呆。
　　“博子小雨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小雨……”张继科刚问完就看到他怀里闭着眼的小豹子，一时卡住了。马龙看他的表情瞬间变化，伸手握了下他的手腕。
　　“小雨的原形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好可爱我也想抱抱。”许昕凑了过去，伸手就想抱。

　　方博没有立即松开手。

　　“怎么啦我又不会吃了他，就抱下嘛。”许昕看了看方博的神色，“我会小心不摔着它的，放心啦。”

　　方博转头看向张继科，见对方对他点点头，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手。
　　许昕就接了过去，揽在怀里呼噜了一把头毛。小豹子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许昕，又低下头去软软地靠在他手臂上。

　　“毛茸茸的就是可爱啊，科子你什么时候也原形让我摸摸嘛。”
　　方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看了一眼马龙。
　　马龙咳了一声，想到自己上次还真摸过，顿时觉得自己也没立场谴责他。
　　“博子，小雨是受伤了？”张继科没跟许昕纠缠那个问题，转头问方博。
　　“恩，都怪我……”
　　“先不谈这个问题了，许昕你看看状况如何？”

　　许昕也一扫刚才的玩闹态度，严肃起来，“恩，科子你和我到旁室去给小雨治疗一下吧。”
　　方博看着他两离开，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马龙，“他们两这么熟吗？”
　　“还好吧……他们挺志趣相投的……”
　　方博看着他的表情不置一词。

　　“你们遇到什么任务了，怎么搞成这样？”马龙转了个话题。
　　方博就慢慢讲山洞里遇到的阵灵，生死门的抉择，以及小雨给他挡的一击。

　　“龙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如果我像科哥一样厉害，说不定小雨就不会受伤了。”
　　“别这么想，小雨是因为在乎你才会这么做，和你强不强没关系。无论我们多强，总会遇到无法抵御的外力，别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觉得我以后很难平常心对待小雨了……”方博有些苦恼地说。
　　“我懂。”马龙拍了拍他的肩头，“刚重遇继科儿那段时间，我也有同感。”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不能平常心就不平常心呗。慢慢就好了。只要你们是真的在乎对方，这种问题真的不是什么问题。”
　　“……”
　　“其实像我和继科儿这样，生生死死几回，没什么话说不清楚了，有时候坦诚一点面对自己也不是那么难。”
　　“生生死死几回？不是就天劫那一回吗？”
　　“咳，我就是这么一说……”

　　“科哥他……一直都是我和小雨的依靠，在我们心里他一向都是无坚不摧的，虽然知道这样依赖他不好，但是科哥总是一直这样宠着我们……”
　　“我知道。”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也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那么逞强……”
　　马龙笑了笑，摸了他的头一把，“放心吧。”

　　张继科出来时显得有些疲倦，他看了眼方博，“小雨大概得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和你一起修行了，你先进去陪陪他吧。”
　　方博顿时脸色一白，“很严重吗？”
　　“不算特别严重吧，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事。”张继科拍拍方博的胳膊，“小雨悟性挺好的，休息段时间也不会耽误太多进度的。”

　　待方博进去，马龙有些担忧地看着张继科，“你和许昕还好吧，治疗很耗仙力修为吧？”
　　“他说要马上回紫池补眠蓄力，就先走了。看得出来，他挺关心小雨的，治疗的时候毫无保留。”
　　“小雨是个好孩子，换我也会一样的。”
　　“是吗？”张继科看了他一眼。
　　“当然。”马龙微笑。
　　我也会和小雨一样。
　　我也一样会选择挡在你身前，选择不顾一切保护你。

　　“我们出去吧。我想去吹吹风。”
　　马龙看了看他困倦的眼，“你不回去休息吗，刚耗了不少体力。”
　　“不了，我想清醒一下。”
　　“好吧，我陪你去。”

　　房间里，小雨已经恢复了人形，靠在床头，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方博进来，顿时绽开一个笑容，“博哥。”
　　方博也坐到床边，想说点什么又有些犹豫。
　　“博哥，我没事。”
　　“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强大的。”
　　小雨一怔，瞬间明白过来，“当然，我会和你一起变得更强大。”他伸手，握住方博放在被面上的手。“我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方博低头看着相握的手，小雨的手温热，从刚才就无法平静的繁杂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就明白了马龙所说的不是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对彼此了解这么深刻，还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科哥说你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恩，没关系，我会看着你们修行的。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雨闻言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是平静的坚定。小雨眨了眨眼睛，弯起了嘴角。他支起身体，靠近方博，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我果然最喜欢博哥了。”
　　然后他满意地看到方博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了。

　　张继科站在岛心山巅的凉亭，倚坐在阑干边，风呼啸而过吹起他耳边的发丝。
　　马龙站在一侧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开口。
　　“之前掌门和他的故友在此下棋，我来送过一次茶。”
　　张继科果然转过头来，“故友？”
　　“对，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大家都说和我很像的那位？”
　　“这个……也不是那么像……”马龙犹豫地小心翼翼地措辞。
　　“就是像也没什么啊。”张继科看他那个样子，笑了起来。
　　“对我来说，你就是你，谁也不像。”
　　张继科笑容慢慢变得轻浅了，他背靠着阑干，轻轻闭上眼睛。
　　“你总是这个样子啊……”

　　马龙靠过去，坐在他身边，高空之上有白鹤飞过，留下阵阵清鸣。碧空之上，仿佛还能看到多年之前，他盘旋降落的那个地方，芳草碧树，山峦叠嶂，那是遇到他的起点，也是离开他的故地，也是重逢的归途。

　　虽然那里早已不复从前。但那里曾经的一草一木一花都深深地篆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再不能忘。

　　而身边这个人，也再也无法从心口擦去。

　　马龙慢慢凑了过去，轻轻吻在他的唇上。张继科闭合的眉眼下长睫微微一抖，却并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