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妖》飞语

18、十八

　　第二日清早，本来是跟菁约好一起去北城，宫里却突然来人传旨要我上朝。
　　“牧，你说父王为何突然要我上朝？”我伸开双臂站着，对正在帮我整理衣带的牧问道。
　　“大概是为了边境的事情吧，主人。”牧低着头手上忙个不停的回答道。
　　“边境？边境又出什么问题了？东边还是西边？”我问。
　　东边辛，西方离，虽然都不是直接与我们交境，但是却有附属国相邻。近年来虽然各大国之间相安无事，不过边境间的过渡地带却时常会有些小摩擦，其中倒是有大半是因为附属国所引起。有些附属国不安分，或者附属国之间若有所冲突，主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次多半也是因为两边附属国之间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牧说。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父王派人来找我上朝，估计就是为了此事。其他的也许用不到我，不过要是论起打仗这种论生死的事情，大概还是会派我出征。
　　整理好衣衫，我大步出府。上马之前，我想起月下妖来。
　　“要是月下妖问起我，就说我去上朝了，去北城的事儿回头再说。”我对牧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用拦，派个人偷偷在后面跟着，不要让他惹上麻烦就行了。”
　　“是。”牧低头应道。

　　早朝上，果然是讨论的边境的事情。
　　原来是西边的曲国不知发什么疯，居然派兵偷袭离的附属国郑，开始的时候倒是成功的攻下了一座城池。谁知后来被反攻，不仅新占的城池被夺回，反而自己还丢了一座城。如今自己的城池被人家占着，不仅收不回来，还被郑以此为理由出兵讨伐。曲国在进退不得之间，只好来找皇朝求助。
　　怪不得不到进贡的时候曲却送来一只妖兽，原来是在外面惹了祸，想让我们帮忙擦屁股呢！
　　只是这次错在曲，若是我们想要插手，离国岂会坐视不理？更何况，两家小孩打起架来，自己如何闹腾也罢了，如果把家长也招惹进来，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是帮忙打仗火上浇油呢，还是袖手旁观和平解决？一个早上，满朝的文武官员就只是为了这个问题在争吵不休。
　　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论的？
　　“蒂儿，你有何看法？”就在此时，高坐在龙椅上的父王突然问我。
　　一时间原本已有些混乱的朝堂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看看父王，他正一脸认真的看向我。我不由怀疑今天的太阳是否还是从东边升起，不然为何一向对我冷漠的父王居然会主动问我朝政大事？
　　站在朝臣最前面的莫凡也正直直的盯着我，满脸敌意。他是主战的，理由是曲国既然是我们的附属国，如今被人欺负，我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光要管，而且要显示出我们泱泱大国的威慑之力，给与对方以重击。我不是不知道他背后的想法，我的这位大皇兄，野心极大，雄心勃勃，早就对如今这种四足鼎立天下太平的景象不满了。如今既然给了个出兵的借口，他没理由不利用这次机会。莫凡仗着父王的默宠，朝堂上的众臣自然有多半是他的后盾。也因此，尽管今日还有不少的大臣对出战一事颇有微辞，却还是在气势上渐渐的落了下风。
　　我转转眼睛不动声色的巡视了一圈，每个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揣测、警惕或者其他别有深意的色彩。
　　一群心怀叵测的家伙，所以我最讨厌上朝。
　　“我反对开战。”我说，“理由很简单：出师无名。”
　　“出师无名？”莫凡冷哼，“自己的附属国被人欺负，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这次的事情，本来是错在曲国。”我说，“若是皇朝要强出头，反倒会落下个助纣为虐的名声，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声讨。更何况，我不认为在如今天下安平的形势下，贸然与西离对抗，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曲郑之间一直就不合，如今出现这种事情倒也不是很奇怪。现在西离对此事的态度还未可知，但从他们并未明着派兵帮助郑国来看，就说明他们也不想将事情搞大。所以和平解决也不是不可能，还没到非要出兵的地步。” 说到这里，我轻蔑的一笑，看向莫凡，“其实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挑明吗？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吧！我倒是想说，大皇兄，就算你再怎么着急，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好点的时机吧？难道你就不怕偷鸡不成反蚀米吗？”
　　朝堂一片哗然，莫凡的脸色黑的堪比锅底。见状于是立刻便有人跳出来驳斥我的说法，却翻来覆去不外乎面子里子之类。
　　什么国威尊严全是借口，想要挑起争端倒是事实，实在令人十分的不耐烦！
　　我厌恶的一挥手，道：“我不管你们说的多么好听，反正对于这种名不顺言不正的仗，我是不会去打。我绝对不能拿着我皇朝勇士的性命，去满足某些人的虚荣之心，充当他们的棋子，去打一场毫无意义的仗！”
　　话音一落，朝堂上立刻有如炸开了锅。有不少大臣对我的出言不逊分外恼怒，直说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冷笑着，我可不知道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又哪里狂妄了。这些人上窜下跳的，不过是有人被我说中心事罢了。
　　“够了！”父王突然发出一声大喝，“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好了，此事就先议到这里。”父王说，“大皇子、二皇子、九皇子，还有三部侍郎留下议事。”然后大手一挥，“退朝！”
　　我皱皱眉头，我话都说完了，干吗还要我去？正想着，眼角突然瞥见一直默不作声的莫澜，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