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春》星塵

1、第 1 章

　　“猫儿。”

　　清俊的脸容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忽明忽暗。

　　“猫儿。”看展昭发呆的样子，白玉堂又叫了一声。

　　展昭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手中枯枝投入火堆之中，但对那呼叫的声音却没半点回应，这可把白玉堂气个半死。

　　白玉堂和展昭刚从杭州救灾回来。杭州前些天暴雨连连，引起山洪暴发、河水泛滥，淹没了不少屋子及农田，百姓痛失家园，三餐无以为继。展昭从包大人处得知以后，遂自荐前往协助振灾，白玉堂随之。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灾情终于稳定下来，两人才起程回去开封。展昭思及久未回乡，便向包拯求了数天假期，顺道回常州老家一趟。杭州到常州的路程其实不远，但一路上他们又遇上了几个受伤的灾民，等安顿好他们之后已经赶不及天黑前进城，只好在这破庙露宿一宵。

　　“猫儿！”见展昭还是没有反应，白玉堂便捉住了他拿着柴枝的手。

　　展昭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白玉堂紧张的样子，终是报上了一个微笑：“我没事。”

　　白玉堂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缓和，反而变得更加凶恶，一双凤眼狠狠的瞪着展昭，但不消一会儿，那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满满的都是爱护和宠溺。他一把将展昭搂进怀里，下巴在他的耳鬓磨蹭着。

　　“别多想了，虽然是毁了很多屋子和田地，但幸好疏散及时，也没多少人伤亡不是吗？而且村子里的壮丁不少，加上朝庭的协助，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展昭伏在白玉堂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话，附和着他的心跳，心里的石头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许多。

　　良久，白玉堂才放开他，然后神秘亏亏的从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又在火堆里拿了根柴火，便拉着他到破庙外面。

　　当展昭看清那东西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用柴火点燃了它的尾端，随即耳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解红的纸屑散落一地。

　　“猫儿，新年快乐。”白玉堂笑着说，接着又点燃了另一串的鞭炮。

　　展昭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一了，之前一直忙着振灾，大家都在为吃的住的发愁，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哪儿来的鞭炮？”展昭不禁好奇的问，那发灾的地方固然不可能会有，而他们一路上日夜兼程，也没闲暇买过这种玩意儿。

　　“早放在包袱里的，就是想那边没有。”

　　白玉堂依然笑着，像太阳般灿烂，展昭走到他的身旁，轻轻的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玉堂，谢谢你。”

　　今天是初三，按族例展昭要祭祖，而且展昭也着实好久没有来上坟了。

　　展昭的爹娘己经不在，也没什么家人，只有几个老仆在看守着祖屋。

　　白玉堂一直跟在展昭的身后，他隐约感到展昭今天有点不寻常，而这应该跟他有关。

　　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展家的祖坟。

　　“猫儿，我去那边走走。”按照规矩，他这外人不应留在这里。

　　展昭却拉住了他：“不，在这里就好。”

　　这时候白玉堂也大慨明了，想到这当中的意义，他的心不由得一阵剧烈跳动。

　　展昭把祭品排放坟前，又烧了好些元宝纸钱，然后点了三支香烛，跪于坟前。

　　“爹，娘，孩儿不孝，多年未来拜祭。”说着向前拜了三下，再道：“孩儿已有厮守终身之人，此人姓白名玉堂，与孩儿同是男子。孩儿自知愧对列祖列宗，但玉堂爱我护我，待我至诚，是我心之所系，此志不渝，请爹娘原谅。”

　　展昭正要再拜，却见白玉堂己跪到他的身旁，拿过他手上的香烛，捉住了他的手，向着坟前说道：“玉堂一生任性莽为，骄傲自我，唯展昭知我容我，待我至宽，为我情之所钟，生生世世，求爹娘成全。”

　　白玉堂转头看向展昭，那双清澈的墨色眼睛也同样的注视着他。他们之间不虽要言语，只是这般默默相望，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下山回来之时，已是黄昏，几个小孩正在门前耍玩，手里都是炮竹和灯笼，突然一个妇人来叫，又给了好些糖果，孩子们便欢笑着回去了。

　　才刚进门，展昭就让白玉堂在房里等他，自己准备晚饭去了。若论厨艺自然是白玉堂优胜许多，平日府里每逄节日大家都盼着五爷显露一下身手，但展昭自小离家在外，许多事都得自己动手，日子下来手艺也是上得抬面的。

　　白玉堂也没闲着，搬来了几个火炉，让屋子一下子暖和起来，然后又把几瓶花雕烫了。

　　不多久，展昭就拿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进来，只是些家常小菜，但白玉堂看了后一双桃花眼便笑得咪了起来－－那些都是他最喜欢吃的。

　　等吃的差不多了，展昭便捧了个锅子进来，白玉堂把它打开，里面是一粒粒小巧雪白的圆子。

　　“是元宵呢！”白玉堂笑着说。

　　“是早了点，也算是应节了。”展昭边说边要去舀，却被白玉堂拦住。

　　“猫儿，等一下。”说着白玉堂拿起一旁的花雕就往锅里倒。

　　“玉堂？”看到展昭讶异的表情，白玉堂只是笑着的给他满了一碗：“猫儿，快尝尝。”。

　　展昭有点犹豫的舀了一勺，又看了看白玉堂，终是咽了下去。

　　“如何？”白玉堂一脸期待。

　　展昭细细品了一会，笑道：“好吃。”

　　这元宵是他家乡的特色小吃，本就清爽可口，可这般加了酒后，更是香甜醉人。

　　“这可是我最新想出来的，本想在元宵时给你个惊喜，现在这也是没差。”白玉堂得意的说。

　　展昭看着那孩童般的笑颜，笑着也给他满了一碗。

　　饭后两人嬉闹了一会，便洗漱上床了。

　　白玉堂一把搂过展昭的腰，把他拥入怀中，便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多动作。

　　当他感到唇上的温热时，他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淡淡的月光中，只见怀中之人正微笑着看他。

　　“昭......这是？”

　　两人虽然相许已久，但因展昭的清濯内俭，故并未有过真正的肌肤之亲。

　　展昭没有回答，只是扣住了白玉堂的肩背，把他更加的拉向自己，再次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今天晚上格外安静，家家户户都早早歇了，因为今天是老鼠娶亲的日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