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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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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当酒吧门上清脆铃声再度响起来,奕飞走进了酒吧。
“梁奕飞!三年前,你到酒吧来接喝醉的缘庭到山幌的小屋!三年后,你会来酒吧接喝醉的山幌回去!” 静怡已猛瞧著奕飞。
奕飞竟自朝著吧台走过来,他表情木訥,没有理会吼叫的静怡,视线已是没有离开伏在吧台上醉得死死的山幌。
“如果你从来一心要让爱,为什么要让缘庭和山幌受伤害?!是你做得不够彻底还是一早就不该把缘庭带进山幌的生命啊?!” 静怡边说边往奕飞那边冲过去!是不愤他的冷酷。
“亚Ca!”重光一手拉著静怡。
“我愤怒的是他的柔懦寡断!” 静怡奋力的挣脱开重光。
她直冲到奕飞身前,狠劲的猛推了他一把 “我知道爱情从来没有对或错!我对你的让爱理解!我也承认缘庭作出的决定对山幌伤得很深!可是,至少缘庭对你表示了!你又做了什么?!即使你退缩了不再爱缘庭也该通知一声吧!”
奕飞被推得跌退一步,当他站定后, 表情仍旧木訥。
这让静怡更愤怒,在她还想冲向奕飞时,重光再度拉著她!
所有人目光也落到奕飞身上,等著他的回应!可是,他只是绕过静怡, 对她愤怒的指责完全是充耳不闻。
奕飞是竟自的走到山幌身边,他小心翼翼把山幌扶正把他挨到自己的背脊上,再将山幌的手捞到自己的肩膀前,他熟悉的鬆开了山幌膝盖后脚架的安全扣,然后助下了身子,扣起山幌无力的双脚。
当他把山幌背到自己的背脊上时,他唯一的一句话是向宁舞说。
“宁舞,麻烦你替我拿山幌的拐杖。”
然后,他稍转过头看著伏在自己背脊上的人,要肯定背上的人完全安全的靠在自己的背上。
宁舞手执著山幌的拐杖,急步的跟随背著喝醉了的山幌的奕飞直走出酒吧。
回到山幌的小屋,奕飞更是小心翼翼把山幌抱到床上。
宁舞站在一旁,一切眼所看到的,是奕飞纯熟和温柔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是怕弄伤山幌。
奕飞从酒吧走出来,到抱著山幌进车厢,甚至开车回来的途中,奕飞双眼除了在开车时极其小心的注意路面情况,其他时间,视线是没有离开过山幌。
直至回到山幌的小屋,从他到衣柜拿出乾净的运动衣服,到洗手间扭毛巾替山幌清洁,全是他一个人的去做!
他一直沉静的独自照顾山幌,彷彿照顾山幌就是他的责任!是他必须做的事!
“奕飞,我帮你啊。”她不禁走前了一步,她担心山幌,然,她也担心奕飞。
奕飞没有理会宁舞,他轻托著山幌的背部,替他把脏了的白色运动外套脱下来,他再把枕头垫好才让山幌躺下。
“奕飞..”宁舞停住了口,看著奕飞的沉静,她呆呆的退回原地。
如其说是沉静,宁舞会说奕飞是过份沉默!这种沉默是叫人害怕!
奕飞的沉默不语,每次看到山幌紧皱眉,不知是由于背部传来的疼痛,还是听到山幌是因胃里的难受引发的不适而发出的呢喃声,奕飞是数度停住了手!直至山幌的眉头稍稍放鬆!
他只是奋力的咬著牙, 奋力的抑制自己!然而,他手紧握著的拳头,脸上就有种要爆发,要抓狂的神情!是恨不得醉倒和痛苦都该由他梁奕飞来承担!
直至,他终于替山幌换好了上衣,他动作更小心缓慢的去脱山幌的牛仔裤,宁舞几乎是心痛得手掩著咀!
在奕飞把山幌的脚架脱下时,更叫宁舞不敢看!
山幌的大腿边有瘀血痕跡,是因长期戴上脚架而造成, 而他的双腿是瘦弱的,在套上脚架鞋袜和牛仔裤下,他的双脚看起来还不置过于瘦弱,然,当没有脚架支撑下,整双脚是苍白而软弱,完全没有力度的歪在一旁!
她还记得那天在山幌到半岛去见缘庭前,她曲著膝和山幌一同坐在地上,她看著戴著脚架下他被迫伸直的双脚,穿著袜子的双脚袜子看来虽是有点鬆脱,然,此刻,她看到山幌的脚掌,他的脚指因痉挛关系是微抓著的!
宁舞才理解,山幌在人前总把自己的缺憾隐藏,即使在自己面前!
直至,奕飞替山幌一切整理好,肯定山幌的睡姿是妥当,他才把被子轻轻的盖到他身上,更把床头柜上的灯调暗了一点。
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幽暗,宁舞放下了掩著咀的手,视线却落到床头柜上的一个小东西,她胸口猛然的感到压迫!她把那小东西拿起来,能一眼看出是淹了血跡的一个小礼物盒,整个小礼物盒彷彿是由原来的蓝色变成铁銹瘀红色, 白色的丝带还繫得很好。
“山幌出事的那天,他就是要把这小礼物盒亲手送给缘庭。”
奕飞站在床前,他看著宁舞拿著的小礼物盒。
“甚至是缘庭也不知道,山幌怎么只是等了缘庭三年?!他是用了一生的准备去等待林缘庭!他就是为了那一刻!”
奕飞更是咬著牙,喉咙是哽咽!他彷彿再看到那一日!
“宁舞,你永远不能想像出事那一日,山幌原是神彩飞扬的!那一日,山幌义无反顾的跟我走上了我二手红色三菱 3000GT!他忧伤的眼神是极度的怜惜我! 而不是可怜我!可是我给了山幌什么?!那一日,我就只是站在自己那辆被撞得扭曲凹陷的车厢外,满手都是山幌的血!我什么也做不了!无助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车厢内被重创得满身鲜血汨汨的流!!! ”
“事实,早在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在中央邮政局看到缘庭的第一眼开始,我从没有跟人说起!我自告奋勇说去邮局替山幌取信,还惺惺作态的是为帮朋友!其实就是私心!当然,她站在灯柱下,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林缘庭!”
奕飞歉疚得垂下头,紧握著拳头。
“可是,当我在自己 Studio 看到林缘庭的出现!即使我如何造就缘庭走进山幌的生命,我却没有叫自己停止去爱缘庭!我梁奕飞居然没有!像我这种所谓的好朋友!我愧对我的好兄弟!” 奕飞几乎是咬著牙的说。
“就像静怡说,即使缘庭爱上的是我, 而我,梁奕飞是柔懦寡断!不敢去承认对缘庭的爱情!不敢面对山幌!静怡说得我没错,我一心要让爱,是我做得不够彻底!”
宁舞呆看著奕飞,他的视线仍看著沉睡时仍紧蹩著眉头的山幌。
好一会,她才把小礼物盒放回到床头柜上,然后悄悄的转身退出山幌的睡房。
在她关门的那刻,她再次看进睡房内的两个男生,她是沉重的嘆息..
如果七年前那场意外发生时,她没有亲眼目击和跟他们一同经历,那么这一刻..
那么这一刻,她彷彿走已进奕飞口中所说的那一日,然,她看不到山幌的神彩飞扬..
她看到的就是山幌满身伤痕没有知觉的躺在床上,奕飞是这样抓狂的紧握著拳头看著躺在床上山幌,那痛苦像被判死刑的心情肯定和今晚必定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