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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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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母子
当费雷德里克回到宅邸时,站在门口等候的人并不是梅根,而是斯卡托尔家族的女主人——娜塔莉•韦伯•斯卡托尔。
“你回来了啊,费雷德里克。”娜塔莉夫人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披肩,“我正在猜测你还需要多少时间。”
“让您久等了。”费雷德里克面无表情说道。
“和哈得斯王子聊的很愉快不是吗?”娜塔莉夫人微笑道。
费雷德里克点点头,“是的。”
“你真坦诚。”娜塔莉夫人说道。
“对您,我不需要隐瞒任何事。”费雷德里克说道,“因为你总是有途径知道我的行踪。”
“你是我儿子。”娜塔莉夫人抱着手,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我权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
费雷德里克摇摇头,“我对您说过,请您别干涉我的生活。”
“我只是掌握着你的行踪,并没有干涉。”娜塔莉夫人纠正道。
“您说的没错。”费雷德里克说道,“但是您现在站在这里,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干涉不是吗?”
娜塔莉夫人不以为然的用手整理着她的头发,“我可不这样认为。”
“那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不是吗?”费雷德里克说道,“我们之间存在分歧。”
“每一位母亲都有资格关心自己的儿子。”娜塔莉夫人说道。
“很荣幸能听到你这样说。”费雷德里克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哦?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娜塔莉夫人冷冷的注视的费雷德里克,像是在警告。
“的确是事实。”费雷德里克点头道,“我想我没资格去否认。”
“你想否认?”娜塔莉夫人愤怒的看着费雷德里克,“这毋庸置疑的事实你拿什么去否认它?”
“我什么都没有说,夫人。”费雷德里克微笑着说道。
“是吗?”娜塔莉夫人冷哼一声。
“是的,所以我可以进去了吗?夫人。”费雷德里克问道。
娜塔莉夫人皱紧了眉头,“和我在一起说话,令你不快吗?”
“并非这样。”费雷德里克说道。
“那就是这样。”娜塔莉夫人笃定的说道。
“那我遵从你的说法。”费雷德里克说道。
娜塔莉夫人怒视着费雷德里克,“你在考验我的耐心是吗?”
“我想我没有这个必要。”费雷德里克含笑着说道。
“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没有必要用这般敷衍的口吻来跟我说话。”娜塔莉夫人不满的说道。
“这是我跟人交流的一种方式。”费雷德里克解释道。
娜塔莉夫人并不满意,“身为帝国未来的王妃,你这样不礼貌的表现不会让奥古斯家族为之满意的。”
“那是我的事,您不必操心。”费雷德里克说道。
“是吗?”娜塔莉夫人怒视着费雷德里克,“你认为你已经长大,就可以独立,就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不必操心了吗?费雷德里克,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孩子。”
“这是您的看法。”费雷德里克说道。
“我的看法?”娜塔莉夫人自嘲道,“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因为你!”
“所以我请您不必在操心了。”费雷德里克认真的看着娜塔莉夫人,“我能够处理好我的事。”
“不!你不能!”娜塔莉夫人否认道。
“我能。”费雷德里克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我能的,所以,请您不要再来干涉。”
“费雷德里克!你不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对你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娜塔莉夫人说道。
“您是指盖布里埃尔家族还是盖文•法米利。”费雷德里克微笑道,“我都知道了,夫人。”
娜塔莉夫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费雷德里克。
“您做的太过了。”费雷德里克说道。
“是吗。”娜塔莉夫人艰难的牵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那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才… …”
“请您别将这件事强加于我的身上。”费雷德里克打断了娜塔莉夫人的话,“这令我很苦恼。”
娜塔莉夫人咬着下唇,愤怒的说道,“难道是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费雷德里克叹了口气,“正因为没有,所以,请您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下来?”娜塔莉夫人不屑的问道。
“您这样做无非是因为父亲,是吗?”费雷德里克说道。
娜塔莉夫人抬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凛冽,“看来我们母子之间总需要沟通来解决我们之间的存在的分歧。”
“您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沟通的地方?”费雷德里克微微的勾起嘴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娜塔莉夫人皱紧了眉头,“请注意你的言辞!”
“如果我的言辞让你有任何的不快,请您原谅我,夫人。”费雷德里克垂下眼,没有丝毫的歉意。
“别叫我夫人!我受够了!”娜塔莉夫人喘着气,她挽好的头发散落了下来,“你必须要这样处理我们的关系吗,费雷德里克。”
“是您,让我那样叫您的,夫人。”费雷德里克微笑道,“您说‘母亲’那个词会让您头疼,我和您一样,对那个词有一样的排斥心理。”
“你了解我?”娜塔莉夫人冷笑着问道,“你以为你足够了解我?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以为自己了解一切,你们连自己都不够了解!”
“我并没有这样说。”费雷德里克说道,“我只是在猜测而已。”
“你的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娜塔莉夫人说道。
“是的,比起您掌握着我的行踪而言,我对您的了解远不及您对我了解。”费雷德里克停顿了下,“你总能轻易的了解我,不是吗?夫人。”
“费雷德里克!”娜塔莉夫人声音冷了下去,“这是你该对我态度吗?”
“不,这是我对斯卡托尔夫人的态度。”费雷德里克说道,“我没能学会面对作为‘母亲’的您该用怎样的态度。”
“你在面对你父亲时是怎样的态度呢?”娜塔莉夫人冷冷的说道,“是尊重?还是敬畏?或者是憎恨?”
“他是我父亲,我会用应有的态度对待他。”费雷德里克回答道。
“你在试图激怒我是吗?”娜塔莉夫人怒视着费雷德里克说道。
“是的。”费雷德里克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对我的真实意图。”
“真实的意图?”娜塔莉夫人笑道,“什么意图?”
“试图让我憎恨我的父亲不是吗?”费雷德里克微笑着说道,“我猜对了,不是吗?”
娜塔莉夫人听完后没有说话,她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费雷德里克。
“您是我母亲的这个事实,我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我没有办法去憎恨您,”费雷德里克说道。
娜塔莉夫人颓然的垂下了双手,她身上的披肩滑落下来,费雷德里克弯下腰捡起披肩,将它重新披在娜塔莉夫人的身上,“你永远是我母亲,就像他,永远是我父亲一样,无论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儿子。”
娜塔莉夫人的眼眶顿时酸胀起来,她颤抖着手,轻轻附在费雷德里克冰冷的脸颊上,费雷德里克没有拒绝,他的手还在娜塔莉夫人的肩上,“外面很冷,我送您进屋。”
“费雷德里克… …”娜塔莉夫人声音沙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费雷德里克… …”
“我在。”费雷德里克回答道。
“费雷德里克… …费雷德里克… …”娜塔莉夫人忽然大声哭喊起来,她的身体所有的力气像是全被抽干一样,如同支离破碎的陶瓷娃娃,费雷德里克及时扶住了娜塔莉夫人,她靠在费雷德里克的身上,失声痛哭。
盖布里埃尔宅邸的后花园内有一面被藤蔓占据着的墙壁,上面蜿蜒攀爬的藤蔓,将墙壁原本的颜色遮盖住,盎然的绿意占据了保罗所有的视线。
此时,面对这面光洁的墙壁,保罗叫住了女佣卡菲拉,“我的童年呢?”
卡菲拉面无表情的看着保罗,“少爷,很抱歉,我是几年前来到这里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您的童年在哪里。”
保罗捂住脸,“去把海蒂叫来。”
“是的,少爷。”卡菲拉带着疑惑的离开了这里。
保罗抬起头,看着这面光洁的墙壁,突然很想毁掉它,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当加兰•内森•盖布里埃尔坐在书房里与内皮尔子爵交谈甚欢并即将赢得这次棋局时,一声巨响,让棋盘上的棋子散乱的洒了一地。
“看来我们得重新开始了。”内皮尔子爵带着愉悦的心情说道。
加兰:… …
海蒂赶到后花园时,保罗正站在被毁掉的墙壁面前,他身上的火焰还跃跃欲试的跳跃着,保罗喘着粗气,“… 呼呼… …谁干的… …”
“是您,少爷。”海蒂回答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保罗的语气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是老爷。”海蒂改口道。
保罗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执行的?”
“不,我只是管家,并不是园丁。”海蒂澄清道。
“把毁掉我童年的家伙赶出去。”保罗气败坏的说道。
“他们只是负责履行老爷下达的命令而已,少爷。”海蒂说道。
保罗瞪着他,“我是盖布里埃尔家族的少爷。”
“但是盖布里埃尔家族的掌权者是老爷,所以,少爷您要让他们离开需要征得老爷的同意。”海蒂说道。
保罗咬牙切齿的说道,“至少我是下一任掌权者。”
“但现在您还不是。”海蒂遗憾的说道,“老爷正在书房里接见内皮尔子爵。”
保罗走到海蒂的面前,“我会开除你的。”
“谢谢少爷的提醒,我会在此之前找好退路。”海蒂面带微笑的说道。
保罗不满的说道,“你能装作惊恐一点让我有点成就感吗?”
海蒂愣了愣,“我现在很惊恐,少爷。”
保罗痛苦的低下头,“带路!”
当加兰与内皮尔子爵的棋局刚进行到一半时,保罗已经站在门外了。
“父亲。”保罗郑重其事的在门外喊道。
屋内的加兰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棋子没有落在原本应该放置的位置。
内皮尔子爵含笑着说道,“保罗来的很及时。”
加兰:… …
内皮尔子爵拿出一只雪茄递给加兰,“缓缓吧,我已经赢了。”
“进来!”加兰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棋盘上进行到一半就宣告失败的棋局。
“您毁掉了我的童年。”这是保罗进门时的第一句话。
内皮尔子爵好奇的看着加兰,“你做了什么?”
加兰叹了口气,“只是毁掉了一墙的藤蔓。”
“那不是藤蔓,那是我的童年。”保罗纠正道。
内皮尔子爵赞同的点点头。“保罗说的没错,在每个人眼中很多东西都拥有不同的意义。”
加兰说道,“它生长的很快,放任不管它会爬满整个宅邸。”
“那会使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绿色的房子,并不符合这里的风格。”内皮尔子爵点头道。
“可您不需要将它全部毁掉。”保罗不赞同的说道。
“没错,那样的话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它的身影。”内皮尔子爵附和道。
加兰道,“你站在哪一边的?”
保罗也看着内皮尔子爵,内皮尔子爵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加兰:… …
保罗:… …
“你要去和薇薇安聊聊吗?”内皮尔子爵提议道,“她最近挺闲的。”
加兰抽搐了下嘴角,“你是他父亲。”
“好吧,她最近挺忙的,忙着睡觉。”内皮尔子爵改口道。
加兰已经不愿意提醒他了。
“我会找时间和她共进午餐的。”保罗说道。
“为什么是午餐?”内皮尔子爵不解道。
“因为我也挺忙的。”保罗坦然的说道。
加兰:… …
在加兰•内森•盖布里埃尔伯爵的书房里,挂着一幅人物油画,保罗瘪瘪嘴,“如果我毁掉那幅油画你是不是能体谅我现在的心情。”
加兰平静的看着保罗,“你可以尝试一下。”
“娜塔莉和当初没什么变化。”内皮尔子爵感叹道。
加兰不予置评。
“那是‘帝国玫瑰’卡特琳娜?”保罗问道。
内皮尔子爵点点头,“当时她可是帝国的梦中情人,不过我喜欢娜塔莉那一型的。”
“她已经结婚生子了。”加兰提醒道。
“但她依旧是我喜欢的类型。”内皮尔子爵说道。
“你的口味真特别。”保罗感叹道。
“谢谢你的赞赏。”内皮尔子爵很受用的说道。
“我不认为他在夸奖你。”加兰说道。
“我可以理解为他在夸奖我。”内皮尔子爵微笑道。
加兰摇摇头,“你不可救药。”
“她选择了费雷德里克的父亲。”保罗说道,“我是费雷德里克的朋友。”
“你是在告诉我你会告密吗?相信我保罗,没有女人会拒绝一位绅士的爱慕。”内皮尔子爵说道。
“不,我会告诉你的夫人。”保罗微笑道。
“你真恶毒。”内皮尔子爵控诉道。
“你要谢谢我父亲的教导。”保罗挺起胸膛,“他教我这样做的。”
“我可不记得。”加兰抽了一口雪茄。
“其实,我为维克托惋惜,他为了娜塔莉终生不娶。”内皮尔子爵说道。
“维克托•巴德姆•奥古斯?”保罗眨眨眼睛。
“是的。”内皮尔子爵点头道,“虽然这是外界的传言,但是联想到他和娜塔莉的种种,我就越发的相信。”
“内皮尔。”加兰叫他名字时加重了口气,“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个。”
“我是盖布里埃尔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保罗理直气壮的说道。
“哦,那又如何?”加兰含笑着看着保罗。
“你猜。”保罗从容不迫的看着加兰。
“我不想猜。”加兰说道。
“你真无趣。”保罗耸耸肩,表示遗憾。
内皮尔子爵微笑道,“维克托和我一样喜欢娜塔莉那一型的女人。”
“那他真可悲。”加兰说道。
“是荣幸,他和我的口味如此相似。”内皮尔子爵反驳道。
保罗认真的看着那幅油画,“画的很传神。”
“把加兰画的很年轻,很梦幻。”内皮尔子爵微笑道。
加兰斜眼,“是恭维吗?”
“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内皮尔子爵说道。
“那是谁?”保罗指着画中站在中间的人问道。
内皮尔子爵的眼神闪烁了下,转而看着加兰,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伦道夫•巴德姆•奥古斯。”
保罗诧异的说道,“国王陛下!”
“是的,当时的大众情人。”内皮尔子爵说道,“男人和女人都会爱上他。”
“包括你?”保罗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内皮尔子爵。
“我喜欢娜塔莉那一型。”内皮尔子爵澄清道。
加兰将雪茄按在烟缸里熄灭。
“那个蓝毛是谁?”保罗问道。
内皮尔子爵沉默了。
加兰说道,“是狄伦•修•内皮尔。”
“你吩咐那个画家把你的头发染成蓝色的?”保罗好奇的问道。
内皮尔子爵继续保持沉默。
“不,是他出了一点问题。”加兰说道,“世事无常不是吗?”
“就像蓝毛也会变成绿毛?”保罗感叹道,“你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内皮尔子爵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