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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八缸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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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儿和少阳启程。
昨晚睡得倒是踏实,睡前楚儿笑眯眯得跟少阳说了个晚安,然后就去睡了。不过少阳瞥见楚儿手里一直捏着把短刀,心想要是有对这姑娘图谋不轨的肯定得吃大亏了。
两人又复上路,塞北阳光和煦,两人心情甚好。
不过没走出多远这好心情就被坏了,有一伙马贼挡在去路上,而且跟上一伙马贼大不相同。
离马贼还有三十步的时候,楚儿和少阳停下,少阳□□是上好的大宛军马,在这群马贼的气势之下竟然不能自持。少阳心中一凛,这军马是冲锋过万人大阵的,那时都不曾有任何迟疑,在这群马贼面前竟然露出了惧色。而楚儿骑的马已然不受控制,打着响鼻就想逃。
楚儿狠狠冲着马背抽了一鞭,马儿才稍稍停止。她跳下马来,望见了对面马匪中有日前马匪中的刀疤脸,就冲着刀疤脸喝道,“嘿!刀疤脸,不认得姑奶奶了么?上次放你走了,这次怎么还带着人来?”
对面的马匪静了两秒,轰然大笑起来,把楚儿笑得都有点毛了。
徐三江在马上汗就下来了,刚想回声招呼,身后伸出来一只脚,冲着徐三江后心就是一脚。
伸脚的是熊皮,他生性暴戾又懒,正如黑熊一般。前几日本来无事,出现了徐三江,惹得十八缸金远来至此,心里正是烦乱。眼见对面的小姑娘呼喊徐三江,就出了一脚把徐三江踹飞出去。
“去你妈的。”熊皮这一脚把徐三江踹出去一丈多,徐三江摔在地上,连屁都摔出来了。他也不敢吱声,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冷哼一声,冲着后面众匪一抱拳,对楚儿说,
“小姑娘,你瞎了眼。这是我西北匪帮的各位老大,江湖人称十八缸金是也。在他们面前你这小娘皮还敢放肆,看众位老大还不收拾你!”
众匪又是一阵大笑,其中一人笑着催马来到近前,拿手中钢刀刀面一拍徐三江肩膀,“滚一边去。”接着催马来到楚儿近前,脸上带笑,
“小姑娘,上马来跟哥哥回寨子,给哥哥当个婆娘怎么样?”
这人笑得极是猥琐,一脸都是大麻子,楚儿看了心里一阵恶心,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扭过头不愿看他。
“哎呦,麻脸,这小婆娘看来是不愿跟你啊,八成是跟她身后的小白脸子相好了,你就别他妈费劲了。”群匪又是一阵大哄。
“不要紧的,等会哥哥把那小白脸子宰了,你再跟哥哥走,怎么样啊?”麻脸又说。
楚儿这次连吐沫都懒得吐了,把手一叉,撇着嘴等着麻脸动手。
“呦呵,不说话,我他妈宰了你。”麻脸一瞪眼,挥刀就砍。这麻脸性子极凶残,最好女色,在西北奸杀的女人不计其数。
这一刀自马上劈出,势沉刀猛。几步之外的少阳眉头也一皱,这伙马匪绝不简单。
楚儿见刀势凶猛,不敢硬接,侧身往马头之下一贴,将刀锋让过。靠近马身,这畜生竟通主人心意,伸出前蹄就要踢楚儿。楚儿眉头一皱,伸脚后发先至,踹到马腿力弱之处,将马蹄踹开。
麻脸一刀未中,横着又抹出一刀,还是来势凶猛,楚儿一矮身避过,手一摸,短刀已经在手上,她奋力往马颈中一插,又横着一划,将马颈割开一道口子,然后跳出圈来。
麻脸一看,纵身跳下马背,只见马颈上鲜血汩汩流出,受伤极重。他侧起一脚,踹在马腹之上,将马横着踹出一丈多。
徐三江正在战圈外小心观战,突然麻脸的马横着杀到。他躲避不及,也跟着被撞飞出去。
麻脸脸上伸出长舌头舔了舔嘴唇,“小娘皮,这么烈的性子,这个死法真是可惜了,等会把你手脚筋都挑了,看你还怎么硬气。”
麻脸正要上,从他身后飞出一把短柄钢斧,带着重重杀气,直奔楚儿。
楚儿注意力都在麻脸身上,并未注意,发现时斧已至近前。
斧乃是熊皮所发,他嫌麻脸罗嗦,想一斧将楚儿砍了。
楚儿闪身,想把斧让过去,谁知第二把斧又飞了过来,来势比第一把还要凶猛,此时麻脸横刀切来,楚儿顿时陷入险境。
綦少阳本见着楚儿灵巧得躲开麻脸钢刀,还沉得住气,不想又有一人暗中下手,当下一提铁棒,欺身而上。他这铁棒,是綦宗檀为他量身打造,通体青色,上雕龙纹,内里嵌着寒玉,棍身齐眉,寒气逼人。
楚儿身形急向侧后方让,避开麻脸的刀和飞至的斧头,不想身形还未落定,三把飞斧又至,将楚儿去路封死,楚儿想将斧头拨打开,无奈手中短刀太过小巧。
片刻间,少阳的铁棒探至,将三把飞斧倒击而回。
楚儿看向少阳,少阳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话说熊皮一看少阳出手,从马上一跃而起,身在空中从背后抽出两把宣华大斧,都有半个车轮大小,舞成一片银光,朝少阳扑来。
少阳身形并不迟滞,随着倒击而回的斧子,身随棍走,与熊皮战到一处。
熊皮双斧一分,将倒打而回的飞斧拨开,他的两把大斧每把都有百十斤重,在他手里,如穿花蝴蝶一般,简直让人怀疑斧子是不是纸糊的。
麻脸脸上狠厉之色又复,出刀向楚儿劈来,刀沉势猛,楚儿在刀影中穿梭,手持短刀伺机进攻。
众匪之中,路大中骑了匹马,在狼拐一侧。十八缸金中,以狼拐为首。路大中昨日说清了各事以后,方虎让人临时找了两根猪牙磨平了插在路大中牙龈之中,路大中虽甚是难受,但好歹猪牙起了挡风之用,说话能让人听清了。
“再加一万,男的也拿活的。”狼拐朝路大中问。
路大中直摇头,摇得猪牙都快甩下来了。
“那五千,五千,但是生死不保。”狼拐又问。
路大中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过又加了一句,“我出五百,把他牙都敲了就行。”
狼拐哈哈一笑,冲众匪道,“一万零五百,女的拿活,男的杀了敲牙,杀人分钱!”
众匪一阵呼啸,纷纷摸出兵器,蹿过来分别朝着少阳和楚儿身上招呼。楚儿手中未持兵刃,立陷险境,左躲右闪,在五花八门的兵器中来回穿梭,要不是中众匪不伤楚儿性命,没向要害之处下家伙,恐怕楚儿重伤难免。
少阳见楚儿被围,想回身去救,回身抽棍发现抽不动,原来是熊皮一看帮手要来,双斧一绞,将少阳铁棍卡住。少阳棍身一抖,将双斧弹开,一脚蹬在熊皮胸前,这熊皮少说也得有三百斤,被一脚蹬在胸口,身子平飞出去。
徐三江刚刚从被麻脸踹翻的马身下爬出来,熊皮正好飞来,徐三江眼前一黑,又被熊皮砸在身下,压得两头冒泡。
少阳刚抽出身来,又被几个马匪围住。激战之中,少阳发现这些马匪被点中穴道之后,丝毫不受影响,连棍打在他们身上,哪怕已然骨折,也丝毫不见他们有何异常。其实,十八缸金的马匪被星宗宗主夜不关强拓经脉以后,身体根本已被损坏,虽然力大无穷,不知疼痛,但身体也已经没有知觉,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完全沦为魔门鹰犬。
少阳心中着急,虽然自己靠近了楚儿,不时以棍回击,能护得楚儿二三,但这些马匪悍不畏死,力大无穷,眼见几合之间楚儿几次险些被他们拖走。
就在此时,一个穿僧衣的黑壮汉子杀到,说是汉子,其实简直看不出是个人来,他身高九尺开外,一身黑肉翻着朝外长,全身肌肉块拧着朝上长,高高隆起。长相狰狞,如庙里的山神一般,平地不动,简直如一尊铁塔相似。
只见这黑壮汉子加入战圈,刀剑不避,扎开五指跟蒲扇大小,也不使甚兵器,跟面前几个马匪斗作一团,其中便有方虎。
方虎使一杆花枪,枪头是精钢打造,使起来如毒蛇一般上下游走,扎到这黑壮和尚身上只留下一个白点,扎不进分毫。
方虎一较力,阴阳一合把,闪电直刺和尚咽喉。
和尚气门一闭,气功运到咽喉,用咽喉硬接了方虎这一枪,顺手夺过方虎花枪,两手往中间一使劲,竟将方虎的花枪撅折了。
方虎一愣,又从背后拽出一口钢刀,施展刀法跟和尚斗在一处。
少阳一见,心中暗赞和尚一身横练功夫,和尚加入战圈,少阳压力顿轻。回身接住攻向楚儿的刀剑,护住楚儿。
熊皮爬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气得哇呀呀直叫,往腰里一摸。一把短柄的钢刃短斧现在手上,他使足了全身力气,朝着少阳后背扔去。斧子发出破空之声,少阳正回身护楚儿,听到声音急忙转身。
此时,熊皮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二十多年勤练飞斧的本事,到现在从不曾失手,这一下本瞄得极准,不知为何到了少阳近前却偏转了方向,斧子本来极快的速度,竟也慢了下来。
少阳回身,一棍将斧子抽飞,回身又战。
熊皮正纳闷,一少年出现在熊皮面前,这少年书生装扮,相貌极佳,手中倒持一柄温润的玉剑。玉剑修长,泛着青紫色,一看便不是凡品。
熊皮一恼,挥拳向这少年击来。少年眉头一皱,身形不动。熊皮忽觉得身边的空气仿佛阻力奇大,自己动作都慢了三分,手脚动作都极重。
这少年向前一迈,极是轻盈,伸出两指,顺着熊皮眼皮往他眼球上一按,熊皮两眼一黑,脑子一空又仰身栽倒。
可怜的是徐三江,熊皮刚才起身以后他才刚刚缓过气来,正想爬起来,眼前一黑熊皮栽倒,结结实实又把徐三江压在身下,砸得他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