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等等我（仙四同人）》凉风有习

17、年华似锦

　　（一）
　　这是他们最好的年光。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夙玉自十一岁跟着太清上山，两年过去，如今正鲜嫩得像那柳枝梢头的露珠一般，盈盈欲滴。她生得不算明艳，却一颦一笑都透出一股清冽之气，容颜端丽秀美，一头泼墨似的长发如锦似缎。云天青曾半开玩笑地同她说：“不要说琼华派中的女弟子，便是把天上所有的仙女都拿来比一比，在我眼中，都及不上你半分。”
　　夙玉原坐在楠木大圆桌的内侧，紧挨着夙汐和夙莘，此时见玄震，云天青和玄震三人衣袂飘飘，相携而入，急忙站起身：“大师兄，云师兄，玄宵师兄。”
　　玄震温雅一笑，对她们说：“这么拘束做什么？我们师兄妹难得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这还得谢谢夙莘小师妹的好点子。”
　　夙莘很是高兴，倒也不居功：“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其实全是夙瑶师姐和天青师兄的功劳。他们让小妹折腾得可幸苦了~”
　　昆仑山地处青海和西藏的交界处，已颇临近西域诸国，多的是乳酪、胡饼、烤肉和葡萄美酒。只是夙莘闻不得胡椒的气味，她又是小孩子爱吃甜的，就撕了些芝麻饼沾着沙糖吃；夙玉口味清淡，她致力于修炼，一直盼着早日进入辟谷之境，故而近几个月也渐渐从饮食里剔除了五谷，先下只用些新鲜爽口的瓜果；云天青是个有酒万事足的家伙，他不敢拉玄霄拼酒，就赖上了玄震，一口一个“大师兄，你不干了这一杯，就是不给小弟我面子！”，弄得玄震进退维谷，只能又拽上和自己一样老资历的夙瑶一起，来挡一挡。
　　所幸夙汐是个爱笑爱闹的，她人缘好，又心思细腻，时不时给几人片些香喷喷油滋滋的烤羊肉下来，云天青笑嘻嘻地端来下酒，夙莘端着盘子，和她两个互相夹着玩。
　　几轮下来就去了大半瓶，葡萄酒的后劲回上来，几个人都有些上头。连夙莘也贪杯喝了不少，一张苹果脸红艳艳的。夙玉胃里没什么食物垫一垫，晕得越发厉害，两颊上浮起两片粉晕，真真好像芙蓉仙子一样。云天青状似不经意地向她那里瞟一眼，借着酒劲，站起身来举杯祝道：“小师妹，师兄敬你一杯，望你勤于修炼，修为早日精进，不负重光师叔厚望！”他敬的是夙莘，眼睛却忍不住看看夙玉，盼她也能朝自己笑上一笑。
　　玄震握着玲珑玉杯，“嘿”了一声：“师弟怎么好抢为兄的话说？何况，这‘勤于修炼’几字，叫你说起来，却不大有什么说服力。”
　　桌边几人都是“扑哧”一笑。
　　云天青嘴角弯了弯，浑不在意的样子，只将酒杯朝前送了送，仰头一口干净。夙莘弯了眉眼，也是一口闷。
　　夙瑶皱了皱眉，桌下悄悄拍她几下：“你且少喝点。还是个小孩子呢。”

　　（二）
　　云天青默不作声地看着夙玉，殊不知夙玉却把一点心思都放在了看玄霄身上。
　　……玄霄师兄素来都是极清冷威严的样子，今日虽话不多，倒也跟着大家笑笑，似乎心情很好……
　　他面容清俊，微微一笑，便似清风朗月入怀，十分耐看。
　　夙玉又抿了一口杯中酒，苦涩中回味出些甜意，她并不是有多喜欢玄霄，只是少女怀春，在附近的人中选出一个暗自倾慕的人，这本是人之常情。夙玉如今若有十分的心思，那七分在修行上，余下三分中大半便都暗暗放在玄霄身上。
　　夙瑶和玄震身为年长的弟子，只笑笑，默默地监督他们不要喝得太多，闹得太过。夙莘回敬云天青和玄霄,谢他们一路辛苦，给自己寻回了这样一把好剑。玄霄这次也很够意思，见矮自己一大截的小师妹一口闷，也是很豪气地一杯干了下去。
　　然后大家就开始互相敬，一片乱战。夙玉给云天青灌得迷糊，就开始灌夙汐；玄霄敬完了大师兄，又去敬夙瑶，尽管他们其实并不是很熟。

　　（三）
　　如今是春末夏初，西域的白天虽然闷热干燥，夜晚却沁凉沁凉。一行人酒足饭饱，跑到观星台上去吹吹风，醒醒酒。
　　夙莘“唰”地把火精剑拔出来，果见剑光如炬，耀眼非常，几人都啧啧称奇。
　　玄震拍拍她的肩：“这样一把好剑，莫要辜负了。”
　　夙莘“嘿嘿”一笑，“自然自然。”
　　月色如水，空中繁星点点，浩如烟海。夙玉居然很凑巧地站在玄霄身边。
　　“玄宵师兄？”
　　玄霄偏过头来看着她，神色很是温和愉悦。
　　“我想请教师兄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你说。”
　　“师父所说的第三重境，要‘从心所欲’，我资质愚钝，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无法突破。”夙玉浅浅一笑，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她许久，玄霄于修行上的领悟力极好，不如趁此时好好请教他。
　　玄霄正了神色：“第三重境便是希望修行者能顺从自己的心愿，同时又契合天地阴阳，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正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师妹……可有什么困扰烦心之事？”
　　夙玉愣了愣，脸上突然一热，所幸夜色昏暗，玄霄也看不大清楚：“没，没有啊。……可能还是我自己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感受阴阳交替，四季更迭，万物枯荣的节奏，故而无法做到天人合一，也就破不了第三重境……”
　　“谢谢师兄了。”
　　“没什么。你若是无法静心，倒不妨找个空旷处一人安心坐下打坐，时间久了，便可摒除杂念。”
　　“师兄可是常来这观星台修行么？”
　　玄霄有些吃惊，片刻又微笑道：“叫你看到了？观星台上这样好的夜色，天悬银河，繁星灿烂，总叫人有心胸开阔之意。修行却不在这儿，闭目打坐，便见不到此般景色了。”

　　夙玉见他对自己态度温和，心中欢喜，轻声道：“想来也是。闭着眼，不免辜负了这些灿烂的星子。”

　　玄霄洒然一笑：“夙玉你若是喜欢，以后你我二人便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