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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镜花水月 ...

  •   “幸福呀,是夏天的西瓜。”
      炎夏的十一番队,草鹿八千流仰着小脸,嘴里塞着西瓜,脸上领子上是斑驳的红色汁液与黑色瓜子。
      更木剑八坐在她身边,咧嘴笑开,递给草鹿八千流另一块西瓜,手中的西瓜汁鲜红如血,触目惊心。
      幸福,原来可以只是一块西瓜,微小简单,予人喜悦,卯之花烈抚着自己胸前的发丝,低眉轻笑,这样简单的答案应该是预料之中,却依旧让她心生暖意,就如同无数次的过往一般——她微微点头:“那么,我们告辞了。”
      虎彻勇音鞠了个躬:“这次的会长实录实在太感谢您了,草鹿副队长。”草鹿八千流指着虎彻勇音的背后:“小勇勇,你家小花花走了哟!”
      “呀,队长,不好意思,这次又麻烦您跟我过来了!”

      卯之花烈听到身后的跑步声,脚步依旧不紧不慢,低头浅笑,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传奇如现今的十一番队正副队长的场景。
      如修罗地狱的战场,残存的强大灵压,瑟瑟发抖的席官,卯之花烈垂下眼眸,血腥如斯的杀戮,她轻叹,尔后,一抹跳跃的粉红忽入了眼。
      粉色头发的小女孩,笑容明媚,天真无害,轻松自若地踩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肩上,那男人,扛着斩魄刀,一身血迹,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带着疤痕的眉目狠绝凌厉,分明是尚未散去的杀气中心,却与那个小女孩恍如光影,不可分割。
      “八千流最喜欢小剑了!”“哦。”
      “小剑的味道最温暖了!”“嗯。”
      这样的对话于他们大抵是经常,卯之花烈站在门口,看满是血腥的他们暗自揣测。
      小女孩带着稚气的笑容,跳到已经倒下的前任队长身边:“谢谢你给小剑一场痛快的战斗。”一声轻叹在低眉顺目的四番队队长口中梗住,消弭成一个短句:“把伤者送到四番队。”
      “小剑小剑,以后我们就可以住在这里了么?”
      轻俏的声音还在耳边,转眼却是,沧海桑田流年过。

      每每看到草鹿八千流稚气依然地站在更木剑八的肩上指挥方向,更木剑八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的时候,就如那天站在十一番队的门口听到“小剑是八千流要一辈子追随的人!”一般。
      稚气认真的言语敲击者耳膜,她浅笑颔首,倍觉心暖。

      什么时候自己也曾如此赤诚?竟是不曾。思索了半日得出结论,卯之花烈只是淡淡笑了。
      她旁观,知晓。不管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也只是微笑,从不加评议。而在各种聚会,她也会是最终清醒的那个。
      她记得,一次私人聚会,醉后的朽木露琪亚又哭又笑的神经质:“朽木,去他的朽木,朽木露琪亚,这个身份,这个家,这个兄长根本不是我的!你知道么,卯之花队长?我觉得自己好像穿着一件借来的不合身的衣服,明明会绊住手脚却不得不表现得很喜欢,哈哈……”
      唯一清醒着的她静静地看着,然后抿一口清酒,朽木露琪亚似乎累了,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卯之花烈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然后看到门口站着蹙着眉头的朽木白哉,他轻轻向她点头,带走烂醉的朽木露琪亚。
      她只是回应朽木白哉一个微笑,然后继续慢慢品着酒,耐心地等着来认领这些醉猫的人。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人也渐渐散了,一瓶清酒见底的时候,只剩了松本乱菊。
      松本乱菊醉眼迷茫地趴在桌上,一头金发散开铺陈了一桌,她轻轻敲着蓝色的酒盏。
      就在卯之花烈以为松本乱菊要沉默到底的时候,松本乱菊忽然开口:“卯之花队长,你说,是不是追逐新事物来对有些人来说是不能抵挡的诱惑呢?恋旧是不是很愚蠢的行为呢?呕……”
      松本乱菊转头,吐了一地,迷茫的她忽然站起,脚步虚浮,一个踩空,卯之花烈正要伸手扶住,一个身影瞬步到了松本乱菊的身边,凌空抱起醉得一塌糊涂的松本乱菊。
      卯之花烈认出那个身影正是市丸银。
      银发的男人点头示意,她举杯,喝下最后一口清酒,看他们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
      她不置一词。
      只是最后叹了一声:“明天四番队又有额外任务了……”

      其实年少的真央,她也曾与一个温和的学长言笑晏晏,也曾惴惴不安地等待,也曾有意无意地回眸错肩,但是一切,在那个温和的学长穿上队长羽织乃至更早之前就已然变质。
      她有时会惋惜自己过于敏感的观察和过于果决的判断——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为自己的这些品质觉得庆幸。
      她想,终究,她只适合旁观。

      许久之后,在那个曾经的学长叛逃的时候,她听到他无情的言语“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镜花水月,他的斩魄刀的名字。
      刀名如其人,也如曾经。
      言笑晏晏。
      镜花水月。
      手指滑过自己的发丝。
      一声叹息。
      原来,流年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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