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乘十Ⅱ》姜羽晗

16、真相

　　这日，羽晗一大早便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竟是紫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羽晗有些惊讶，毕竟紫兮平时很少出门，对羽晗的事也不太了解，没理由会知道凝的住址。

　　“前几日小庆子出宫办事，顺道来看爷。我问了爷以前常去的地方，决定从最近的开始找，没想到一下就找到姐姐，我运气可真好。”紫兮解释道。

　　“先进来吧。”羽晗带她进了屋。

　　“我今日来找你，并不是来示好的。叫你一声姐姐，也不是真心觉得你能代替羽晗姐姐，我还是怨你的。”紫兮也不拐弯抹角，一坐下来便说出她的目的，“只是我知道现在爷的心里只有你，他过得太苦了，我希望你回去陪他。”

　　“我是被他赶出来的。”羽晗觉得紫兮的说法很可笑，什么叫“爷心里只有你”，若他真有半点在乎她，怎么会做出那样让她伤心的事？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爷为什么要赶你出来？”紫兮似乎知道什么内情。

　　“兰儿可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你可以教他的儿女读书写字，我留下有什么用？”羽晗把十阿哥当日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相信这样的借口？”紫兮觉得不可思议。

　　“不信，但是事实容不得我不信。”羽晗心道，她如何才能不信？十阿哥的行为，难道伤她还不够深么？

　　“爷是有苦衷的，他的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把你赶出来，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紫兮认真说道。

　　“你说什么？”羽晗错愕。

　　“爷自从被夺去爵位之后，便有很多人来找茬，什么理由的都有。有些只是要赔钱，我和兰儿私藏了些首饰还可以应急，有些竟然要爷磕头认错……刚开始我觉得，爷赶走姐姐，是因为怕姐姐受不了这个气，可是事情远比我想的严重。”

　　“到底发生什么事？”羽晗突然心跳加速，她发觉自己一直以来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却从没想过要探究真相。十阿哥是有苦衷的！一定是！他对她的感情绝不是假的！

　　“一日，宗人府来人把爷带走了，也不说明缘由。我和兰儿等到深夜，爷才被送回来，只是……只是全身都是伤……”紫兮说到这里，眼泪好像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往下掉，“他说是跟人打架弄伤的，让我和兰儿服侍他更衣休息。可是脱下衣服，我和兰儿都吓傻了……那根本不可能是打架受的伤，一看就是鞭子打的，有些伤口还在流血。他手腕上有被绑过的痕迹，只是刚好被袖子遮住了，脸上手上没有一点伤，旁人根本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的都没解释，只是让我和兰儿帮她上药。”

　　“怎么会这样！谁敢这样对他！”羽晗的双手开始发抖，她本以为，他已经退出了解脱了，没想到竟要遭受这样的虐待。他已经一无所有了！皇上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我支开兰儿，跪在地上求他告诉我真相，我哭了很久，整个人快要晕过去了。他终于肯告诉我……他说……皇上怀疑他知道一个秘密，所以要找人来羞辱他，甚至拷问他。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皇上相信，所以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让我有些准备……一旦他……出事……就只能把府里的孩子托付给我和兰儿了……”

　　羽晗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帮紫兮擦干眼泪，送她出门。

　　紫兮看着羽晗，似乎想让羽晗和她一起回去。

　　“对不起，我不能回去……”羽晗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有些伤害，是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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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紫兮的话，羽晗大概可以猜出当时在张家口，十阿哥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不是退出，而是妥协，是任命。

　　他又一次将她推了出去，决定自己承担一切。

　　不过羽晗还需要一个人来验证自己的猜测，这个人便是林之乔。

　　她简单梳妆一下，便去了绮遥的住处。

　　“之乔，带我去福建帮南少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吧。”羽晗将绮遥支开，单独问林之乔。

　　“我们需要帮助，就是这么简单。不信你可以去问绮遥。”林之乔嘴很严。

　　“绮遥不知道内情，否则她早就告诉我了。她不会说谎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羽晗不相信林之乔的话。

　　“告诉你也许只是多一分伤害，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林之乔很无奈。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再认真问你一次，带我去福建，是不是你和十阿哥商量好的？”

　　“是。”林之乔见羽晗态度如此坚决，便没有继续隐瞒下去，大方承认了。

　　“你帮他说谎的理由？”

　　“他说他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命中注定身不由己，他不配拥有你，不能让你跟着他受苦。他让我尽快找个理由把你带走，就在这个时候，南少林被围，于是我就向绮遥提议，请你帮忙。你走后，十阿哥曾托人带信给我，信中说情况越来越糟，他只能尽量保证自己活着，不让你太伤心，请我帮他好好照顾你。”林之乔将事情的原委大致叙述了一遍。

　　“谢谢……”羽晗已经全都懂了。

　　十阿哥赶她走，是怕她跟着他受苦……又是因为宝藏么？这个传闻中的宝藏真的假的都不知道，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十阿哥曾经还想要保护他的八哥、九哥，可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连心爱的女人也不敢留在身边。紫兮说的没错，他过得很苦。

　　只是羽晗不想回去，心里的伤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无法愈合。

　　不过她还可以为他做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