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千向

4、第四章

　　他，不爱我。
　　他，爱他吗？
　　第一次见吴邪，他的气质让我多了分留意。
　　第二次见无邪，他的请求让我错愕。
　　第三次见无邪，婚礼的场面让我动心。
　　后来的生活，又是他深深布下的一个甜蜜的陷阱。像雨林中的沼泽，沉溺其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的情商不高，但是我不笨。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只是一种补偿。
　　婚礼也是，钻戒也是，普通无异的生活也是，名牌衣服化妆品包包都是……
　　听起来是多么可笑。
　　但我还是沉溺在这美好的假象中。
　　沉溺在这本该不属于我的勉强无奈的假温柔中。
　　我把最美的韶华给了他，他却把义无反顾轰轰烈烈的爱情奉给他。
　　是谁的狂热羽化执念，是谁的似水柔情冲断了燃灭的流年。
　　对不起我的，只能用最好的物质来偿还。
　　而不能用情来弥补。
　　是夜。
　　我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落地窗中洒下一块银白。
　　覆上抱膝而坐的我。
　　卧室门开了又关上，吴邪坐到我床边，问我怎么不开灯。
　　我回他，我喜欢黑夜。
　　沉默。
　　“……你爱我吗？”明知故问的答案。但我还是想问，只因我爱你太深。
　　又是沉默。意料之中的。
　　我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好了，我知道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睡吧。”
　　此时吴邪却突然抓住我，半晌不语。
　　我只好开口道：“抱歉，我有些激动。”
　　又是一阵安静。我好像看到吴邪被月光映照得苍白的脸颊有晶莹的液体滑过。
　　这让我心下一惊，有些愧疚。
　　“对不起……”吴邪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我犹豫着要不要抱住他给他安慰。最后还是放弃了，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安慰。
　　“四年了……我用了整整四年试图去忘掉他。可当我发现这早已成一种宿命时便知道他注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无论怎样都甩不开，脱不掉。所以我开始试着让自己平静，坦然去对待整个世界，实现他死前的嘱托。让我代替他好好活下去。可是，我爱他太深太过孤注一掷，试图把对他的爱和思念藏进我心里时，却发现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他。不爱笑，喜安静，没事会盯着天花板看一个下午，开始疏远周围的朋友……”
　　他顿了一顿。又道“家里逼我结婚，他们本就不喜欢他，现在更是幸灾乐祸让我成家。我那时确实有些恨他们。母亲曾以死相逼，我不得不从。也想，若是有个人再没事的时候说说话，是否可以消磨掉一些想念他的时间带给的空虚与折磨。”
　　“所以你娶了我。”我微微叹出一口气。
　　吴邪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白白让一个女孩失去自己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和最宝贵的东西。只为给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我突然觉得这样很像强盗，很不安。所以我给你举办最棒的婚礼，送你最贵的钻戒，买名牌的衣包，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生活。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吴邪，我又何尝不明白你呢？我们都是太痴太傻的人。
　　“他是张起灵么？”我轻轻问出口这个在我心中藏了一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