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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雨夜 ...

  •   “哎哟!谁呀这么不长眼睛?”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
      我撞得后退两步后,才揉着发疼的肩,站定身子。不知何时,我已走出了我那个小院,这会儿已走到了府中的大路上。因为一直都低着头想事情了,所以根本没在意前方,居然和某人相撞了。
      不过终于看到人了,我放下紧绷的心。我兴奋的忽略了他的无礼,第一次觉得粗哑的声音也可以这么悦耳动听。
      我笑容满面的抬起头,向某人望去。
      “啊,原来是敏小姐呀。”某人的懊恼立刻变成了紧张和恭敬:“奴才莽撞了!您,您没事吧?”
      还算有礼节。我仔细的瞅了他两眼,一副家丁打扮,面生。因为我向来和他们很少打交道,亦也没有在意过。我清了清嗓子:“没事,也怪我自己低头走路。你也没事吧?”
      “奴才没事,没事!”那人有些意外更多是惶恐,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无架子吧。
      “眼看着天儿马上就要下雨了,您怎么还不回房?莫非有事?毛二愿听从您的吩咐。”毛二稍稍往后退了退,恭敬的垂头听令,偶尔还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一蹭脑门。
      除了擦汗,还能是什么动作。
      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好奴才,我在心里赞了一下。只是对他的动作费解,有这么热么?我有些好奇的朝他那边迈了一大步,悄悄站到他身边歪着头向他脑门看去,乖乖,还真的是汗呢。这种天还会热?不会是紧张吧?我扑哧笑出声来,又不是母老虎,怕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
      毛二似乎也在想着心事,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动作。可能许久也没听到我的声音了,他疑惑的想抬头看看时,才发现我就站在他身边,一时间目瞪口呆,吓得连连倒退,竟一下子跌到在地。
      看到他的糗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躲什么呀?我长的有那么恐怖吗?你干吗和见鬼一样!”
      毛二连忙爬起,结结巴巴的说:“不是,小姐别生气,小姐花容月貌…,奴才,奴才一时惊吓,奴才失礼了!”
      “呵呵,没事了,我才没有生气。只是看你都紧张过头了,我不会为难你的放心吧。”我止住笑,一本正经起来。“呃,是叫毛二吧?毛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刚到戌时。”戌时?哦,不过才七点左右,我还以为多晚了呢,不过也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了。
      “毛二,我还真的有事要麻烦你。我到现在还没有用晚膳,麻烦你去厨房帮我取一下吃的,然后给我送回去,可以吗?”习惯了二十多年的说话方式,到了这里还是不曾改变,我真的不习惯端起主子的架子。
      “可以,可以。”毛二局促的搓搓手,显然不太适应这种语气:“小姐您太客气了。为小姐效劳是奴才的福气。而且年总管对奴才特别关照,奴才为您做事也是应该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从手下褪下一个戒指:“呐,这个赏给你了,就算是对你那个跟头的补偿吧。”
      毛二肯定没有收到过这么重的赏赐。起初他有些惊喜的抬起头,复杂的望了我一眼后,复才伸出在裤子上蹭了半天的双手。
      他左手并拢着小心翼翼的接过戒指,似在捧着一个无比珍贵的宝物。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方布,左手轻轻的把戒指放进去后,双手把方布仔细的折叠好,慢慢的放到怀里,轻按了几下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我瞪大眼睛吃惊的看他这样一步一步做着,有些不以为然,一件小东西也值得这么用心?同时又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个不值钱,不值得你这样小心。等赶明儿我有了好东西的时候再赏你,那时侯保存着才是正经。”
      毛二摇摇头,没有吭声只是一味的傻笑。刹那间,我竟觉出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不是吧?他也喜欢年敏?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可能!……我晃了晃头,使劲把这种想法抛出脑外。
      我使劲咳了两声,一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二是想拉回他的心志。
      果然,毛二回过神来又是一番赔罪。
      我再也没心情和他周旋,只命令他赶紧行动。毛二赔笑着,行完礼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暗暗后悔刚才自己的行动,希望那戒指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了才好。

      可我忘记了往往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因由的,亦也都是有关联的,所以,我真的没有料到一枚戒指竟会掀起一场风波。

      就在我正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不远处的回廊边似乎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但却待我仔细瞅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回事?看花眼了?不会是饿到已经产生幻觉了吧。我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才快步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
      可还没等我走出十步开外去,就听见“轰隆”一声,一个惊雷平地起。老天爷似乎憋了一晚上的脾气终于爆发开来,紧接着便连续不绝的电闪雷鸣。我再也顾不了许多,掀起裙摆便一路小跑起来,让什么“淑女形象”都见鬼去吧。
      可是任凭我怎样的狂奔,还是没能逃脱老天爷的魔掌。雨儿似乎也不甘寂寞,在雷鸣电闪中,斗大的雨滴从天而将,落在石头砌成的销路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似在为欢腾而鼓掌。如果说春雨的润物无声是一种温柔的话,那这时夏雨的掷地铿锵便是一种无所畏惧的豪放。
      此情此景,想及自己,不禁暗叹自愧不如。我停下脚步,抬起头任雨儿打在我的脸上。我多想就此停下脚步.

      一时间的失神,让我付出了代价,衣服已然淋透,湿漉漉的粘在身上。
      我连忙拉回飘远的思绪,撩起裙摆,继续奔跑在夜色苍茫的风雨中……

      一时间的失神,让我付出了代价,衣服已然淋透,湿漉漉的粘在身上。
      我连忙拉回飘远的思绪,撩起裙摆,继续奔跑在夜色苍茫的风雨中……
      “吱呦”我一路小跑回自己住的小院,一把推开了绣房的大门,一股风似的冲了进去。
      不由一愣,原来云儿已经清醒,正一个人端坐在床边发呆。此时,听见动静,连忙抬起头来。
      目光对峙的刹那间,我在她的眼底发现了不屑,厌恶,甚至有些嫉妒……
      莫非云儿是真的知内情的?算了,此时绝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我收回目光,故意忽视刚才读懂的情绪。脸上巧笑嫣然:“哎哟,浑身都湿透了,瞧我,真真的像一个落汤鸡了。”
      说话间,我站的地方已是一洼水。云儿也快步走到了我的身旁,换上了焦急的表情:“我的好小姐,这下雨天的,您还往外跑,小心淋病了身子。”云儿边说边从怀里抽出手帕来替我擦拭额头的雨水。
      我撒娇的冲她一个傻笑。
      云儿又接着说:“小姐,您先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烧水,您得赶紧洗一个热水澡,否则真的会感染风寒的!”“恩,那就麻烦你了。”我冲云儿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又点了点头。
      云儿垂下眼帘,轻笑了一下,领命而去。
      我突然想起什么,在她身后高喊:“雨下的大,拿上雨伞。”
      没有回声,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我撤下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
      她竟然没有问她是怎么睡在这的,也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习以为常?不应该呀,按八爷的智谋来说,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亦也不会一直都用这种伎俩的呀。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自作聪明?……
      我边想着,边慢慢走到桌边刚刚坐下。谁料,却又马上蹦起,衣服实在太湿了,根本就如坐在水中一般。
      这时从门缝里吹来一阵小风,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不行,应该把湿衣服先脱了,否则真的病了,可是难受自己。
      行动总是早于大脑,刚才如是想时,我就早已快步关上了门窗,双手并用解着旗装上的扣子。片刻间,浑身一件不剩,连贴身的衣服也都脱了下来。头发也匆匆的解下,簪子、卡子一古脑的堆到了桌子上。
      洁白如凝脂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瞬间起了一层粉嫩的小疙瘩。
      我双手环抱在前胸,小跑到衣柜旁,打开柜盖,用力翻找着,看看有什么可穿的,以前我这些穿戴都是云儿在负责,现在让我临时抱佛脚,还真的有点抓瞎的感觉。
      先找个能穿的凑合穿上吧,我这样想着,怕这样子一会儿吓到了云儿。呵呵,我偷笑了一下,□□,太惊世骇俗了吧。
      可就在我偷乐时,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谁?”我高声问道。没有回声,敲门声却没有停止。
      “谁啊?等会儿,我马上就来。”我焦急的高喊着,匆匆套上了件衣服就跑去开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青青身边的丫鬟容哥儿,一个十一二岁左右貌不出众,只能算齐整的小丫头。我也只见过几面而已。此时她穿着极普通的衣裳,右手打着一把青色油伞,左手提着一个纸包正站在门外,鞋上沾了少些的泥水。
      看看天,原来雨已小了很多了。
      容哥儿看见我开门,很是吃惊,连忙合下雨伞,随手把它放到门口旁,请安行礼:“奴婢,给敏小姐请安。”
      “免礼,免礼。下这么大的雨,青青怎么还让你们出来?莫非她有什么大事?”我嘴里笑呵呵的边问,边上前扶起容哥儿并后退了两步把她让到屋里。我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并不着急。应该不是有什么大事,要不也不会让小丫头来传话的。
      屋里烛光明亮,容哥儿看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我再也忍不住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已经就寝了?云姐不在?”“咳”我尴尬的笑笑:“只是刚才出门一趟,大雨才弄成了这副摸样。”
      “对了,是不是你们小姐有什么急事?要不这风大雨大的还派你们出来?”我不愿罗嗦,话锋一转,直奔她来的目的。
      “呵呵,您看,我也是都把正事忘记了!”容哥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边浅笑着上前扶我到桌边坐下,边不急不缓的说道:“到不是什么急事,而是青青小姐要奴婢给您传个口信。今天晚膳头前儿,老爷接到二少爷的书信,说明早就能赶回府了,让老爷、夫人切勿挂念!那会儿子,小姐正在老夫人那边儿,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想着马上打发个奴婢过来给您禀告一声,想着让您也高兴高兴。可谁知奴婢们手里都有事,实在脱不开身。这会儿子奴婢的事情先做完了,青青小姐便立刻打发奴婢过来了。”
      一番长话下来,我不禁对容哥儿刮目相看:小小年纪说话逻辑思维性挺强,而且还不颠三倒四的。不错,假以时日培养,定会是个得力助手……
      “小姐,敏小姐,您在听吗?”容哥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肯定见我发呆忍不住发问了。
      “哦,我在听。”我浅笑着抬起头,朝容哥儿望过去。
      容哥儿似笑非笑的面容立刻落入眼中,见我看过去,她立刻垂下头,但嘴角还是弯了再弯。
      我好笑的摇了摇头,青青一直都想撮合我和她二哥,现在倒好,搞的她身边的人全都以为和我年羹尧关系多亲密似的。这不,眼前的这个就肯定抱着这种想法。刚才我不小心的发呆,在容哥儿看来还不就成了沉醉和怀念了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任由她们去吧。
      “容哥儿啊,你这就回去给你们小姐说,信儿,我收到了,非常高兴。她的心意我心领了,明早一定登门拜谢!”呵,这青青,明早真的要好好“谢谢”她!
      “好,那奴婢告退了!”容哥儿顺从的行礼告退!
      “啊、啊…”突然鼻子一阵发痒,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我使劲揉了揉鼻子,才好受些。
      容哥儿刚要迈出门去,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扭过头来:“敏小姐,您,您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些感冒了吧。”我冲云儿安慰的笑笑,“走吧,没事的!”

      送别容哥儿后,鼻子又是一阵难受,太阳穴隐隐发闷,看来真的要感冒了。云儿这丫头怎么这么慢?怎么还没有弄好?还有毛二也是怎么回事?我边在心里焦急的念叨的云儿,边慢慢踱到桌边坐下。
      这也才发现桌上竟然有一个陌生的纸包。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打量着它,忽才觉得有些面熟。哦,猛然间想起,初给容哥儿开门时,她的手上似乎提着的就是这个东西。莫非是她忘下的?还是青青让她给我的?
      分析不出头绪,我便想着打开一看究竟。可就在这时门口居然又传来敲门声。
      我连忙放下纸包,两步并做一步跑过去开门,竟又是容哥儿。
      容哥儿此时满脸都是焦急的表情。见我开门慌忙的屈膝行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我莫名其妙的扶起云儿,忍不住问道。
      “奴婢过来时,青青小姐让奴婢给您带了些新鲜的南瓜饼,在一个纸包里包着呢。来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就在手里面提着了,可后来我就忘记放哪里了。奴婢来的时候,小姐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容哥儿越说越急,话音里开始夹杂抽噎。
      我恍然大悟,但又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刚才的老成持重竟也是伪装出来的。呵呵,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多大的屁事值得你这么哭泣?”我终于出声阻止她的悬而欲泣,“先别说没丢,就哪怕是真的丢了的话,重新拿一份也成啊,就算是最后一份了,你和我说明情况,我也不会责怪你的。”
      容哥儿止住眼泪,眼巴巴的抬起头望向我。
      我不由宠溺的一笑:“喏,在桌子上有个纸包,你看看是不是你带来的。”
      容哥儿眼中充满了惊喜,见我点头,悬即蹦跳着进屋,看到桌上的纸包,终于破涕为笑,连呼:阿弥陀佛…。
      不待我反应,她又垂着头快步走出,想必脸颊上早已绯红。
      她走到我面前时急匆匆的行礼:“让您笑话了,小姐您慢用,奴婢告退。”
      又是不待我回答,容哥儿便连走带跑的出了院门,应该说是用“逃”更为贴切,迅速“逃”出了我的视线。
      目瞪—口呆—直至我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丫头,太有趣了!她还真的害羞了呢,呵呵,如果有地洞,恐怕真的会钻进去吧。哈哈。
      我边笑着边关上了房门,走到桌前,拿起那个纸包,原来是美食呀。真是及时雨,对于早已饥肠漉漉的我来说,比喻为雪中送炭也不为过。
      我三下五去二打开了包,清香扑鼻而来,金黄酥软的南瓜饼落入眼帘。我咽了咽口水,肚子叫的更欢,我连忙挟起一块儿放入嘴中。晤,甜而不腻,酥软适中,人间之美味也。
      我一块接一块的吃着,完全忘记了吃饭和感冒的困扰。就在我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西厢房又传来动静,莫非是云儿回来了?我连忙咽下最后一口,边胡乱抹抹嘴边上的残渣,边急匆匆的走出房门去看究竟!
      推开房门,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清新的让我恨不得剖开心来呼吸。
      我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天空望去,原来不知何时,雨儿已停歇了它的舞蹈;月亮也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调皮,不再躲闪,乖乖的露出它明亮的笑脸。
      此时,竟又是皓月当空,碧空万里。
      只是空气中的潮气明显加重,我连忙双手抱在胸前裹紧了衣服。
      西厢房的房门大开,估计云儿刚回来没多久,肯定正在收拾。
      一路的泥泞会不会累坏了云儿?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奖赏她。我心里默默盘算着,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门口前。
      我一脚刚迈进去时,却听见两个人的谈话,而且还清清楚楚的传来。
      “好啦,好啦,这样就可以了。毛二哥,你赶紧擦擦汗,辛苦你了。”云儿娇滴滴的声音先自传来。
      我不由一怔,从来没有听过云儿用这种声调说过话。这可是恋爱中的傻女孩儿专用的声调哟。难道云儿她恋爱了?对这个毛二哥?
      毛二?难道是今晚我在路上碰到的那个毛二?可他不是喜欢“我”么?不对,应该是年敏么?可那云儿又是怎么回事?单恋?突然,眼前似闪过一个画面:云儿初醒来时,眼底暴露的嫉妒……,难道云儿自己明白她自己是一厢情愿?
      一个男声接着响起:“云儿,我不累,你别这么客气。以后只要是敏小姐的事,你吩咐一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毛二绝不推辞半分。”熟悉的男声,真的是今晚遇见的那个毛二,他不是去取餐了么?怎会和云儿在一起?
      听完他的话,我更加肯定自己刚才的判断。
      “毛二哥,我的意思是……”云儿的声音又响起,怯怯的不知还想说些什么。
      唉!听到这,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间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尽人意?!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也收回了脚步,因为这此情此景,断然不是我该出现的时候。
      刚想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我终还是被眼尖的毛二瞅见。
      “敏小姐吗?奴才毛二给您请安。”我猛的煞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轻扯了一下嘴角 ,算是对他们的回应。
      我偷眼朝云儿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此时她的眼神干干净净,脸上也挂上了亲近的笑容:“小姐,您来的正好,热水都已备好,所有东西都已备齐,您可以沐浴了,赶紧洗个热水澡吧,去去寒气。”说着说着她突然眼中又漾满了惊讶,快步走过来,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转圈的打量着我,惊奇之后竟是哈哈大笑:“我的好小姐,您这是什么样子呀?您看你穿的,呵呵,奴婢该死,都怪云儿忘记给您准备了。”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一闪而过的怨恨还是被我捕获。我的心,也没来由的一疼。
      又是一个可怜人。
      忍住伤悲,我也学着云儿端起笑容。一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边鞠躬道谢:“我就知道云儿最好了,云儿谢谢你。”云儿腼腆一笑,脸色羞红。
      这看似单纯的笑容让我有瞬间的失神,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因为这笑容里到底又有几分真心?
      我虽也在陪着笑着,但这笑容里又有多少真诚的成份?忍不住一阵悲哀,悲哀自己也开始变得这么虚伪,于是心头慢慢被酸涩占据…。
      原来事情到头终逃不了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

      突然眼角扫到一直被我漠视的毛二,我不由自主的发问:“毛二,我让你取的餐呢?”
      毛二紧张的抬起头,深情款款的看了我一眼,但随即慌忙移开视线,又局促的舔了舔嘴唇后,刚想回答,却又被云儿打断。
      也就在刚刚对视的那一眼中,我终于在意了一下他的面容,确是周正,只是眉宇间多了些平庸气。
      云儿打断毛儿的话,笑嘻嘻的冲我解释道:“奴婢和毛二是恰巧在厨房碰见的。毛二哥还好心帮我提水回来。真该好好谢谢他呢。喏,食盒就在这。”云儿边说边走向右边靠墙的八仙桌旁,提起食盒向我示意。
      哦,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收起虚伪的笑容,终于用一个主子该有的口吻吩咐着:“毛二,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告退了。云儿,你去送送他。顺便把食盒带到我的房中,一会儿回来,你就赶紧用膳。你吃完该歇就歇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云儿,没有再多说什么;毛二亦也沉默着。
      两人在我说完后,没有异议的顺从的行礼,然后一起走出门去。
      但就在门即将关上时,一道千言万语的目光又朝我射来。
      我连忙扭头,不愿多看,亦也不愿再多想。

      送走他们后,我也立刻开始行动。胡乱褪下褂子后,便小心翼翼的迈入水桶中,顿时全身心被温暖包围,“呼”,舒服的让我忍不住发出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洗完。
      擦拭干身上的水滴后,我才又发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我竟然忘记了让云儿给我准备换洗衣服。
      云儿自从告退后就真的没有回来。难道去和毛二亲亲我我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过分了,虽说是我吩咐的不用回来,但是你的本分职责是不能忘记的。我不反对云儿恋爱,只是不希望一个毛二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而使她忘记了作为一个丫鬟该做的事情。
      呵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主子没当两天,还真的就当自己是根葱了?算了,再怎么埋怨也解决不了眼前的窘境,唯一的办法还是又套上了那件褂子。
      一切收拾完毕后,才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实在有些累了。我便匆匆吹灭了厢房的蜡烛,准备回我的绣房休息。
      开门的瞬间,凉风吹来,让我又是连打了几个喷嚏,于是头痛传来,忍不住无奈的叹息,看来感冒是难免的了,热水澡这次是彻底没有起到功效。
      明天一定趁早吃药,病重了可就不好玩儿了。我边这么胡乱想着,边打开了绣房的门。
      烛光通亮,我匆匆迈进去,却发现满桌狼籍。大吃一惊后,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竟是吃剩下的晚膳。再看过去,床上居然有人,走上前去才发现是云儿,已睡着,而且很沉,至少到我现在弄这么大动静,她都毫无反应。
      不对啊,这可不像云儿一惯的作风。抛开今晚不说,以往的云儿都是极有规矩的。一是东西都会及时清理干净;二是,从来不会越轨,每晚必是先把我伺候就寝了她才会去入睡的。
      今天同时犯了好几个大错,太不正常了。我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无奈一笑,就当她发一次小孩儿脾气吧。
      我也懒的收拾,看看睡得极香的云儿又真的不忍心叫醒。细心的帮她盖上薄被,掖好边角,放下帐幔后,我边摇着头吹灭蜡烛,边转而走向左间云儿的床铺休息。
      许是真的累了,刚躺下,困意便袭来,一翻身,便没了知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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