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庄雨寒

23、回到别墅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的抽痛感才渐渐退去，楚云樵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关紧的门，神色凝重。
　　突然，他的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拿起一看，是许若楠的。上面只有几个字：晚上早点回来，不要太辛苦。楚云樵轻轻地删除了这条短信，想了想，给岑豪再打了个电话。
　　“小豪，壮壮刚才突然向我要求去T市的新公司，我已经答应了。所以，以后这边，你可能要多费点心了。”
　　岑豪在电话那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楚云樵并没有听见，不过，他很快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么突然，这个壮壮，总是这样……不过，我做两个人的事，你可要发我两个人的薪水哦……”岑豪打趣着。
　　楚云樵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也听起来轻松些，“如果，你干得好，你的建议我可以采纳。”
　　挂断电话，楚云樵的脸依然是阴阴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翻开，慢慢看起来。
　　进入工作状态的楚云樵很快就忘记了时间，直到安静的内线电话打进来，询问自己是否可以离开的时候，楚云樵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表，时针已指向了七点。
　　“你可以离开了，安秘书。让小杨把车开出来吧，我也准备走了。”
　　“好的。”
　　上了小杨的车，小杨习惯性地问：“楚总，上哪儿？”
　　“回家！”楚云樵的答案不同于以往，让小杨也有些微微地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欣然地笑了笑，发动了汽车。
　　到了别墅，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就能看到餐厅中，那个小小的人儿正忙着布菜。那忙碌的样子，那淡淡的笑，像极了当年……楚云樵微微地摇摇头，并没有急着往房间中走，而是就那样，直直地站在花园中，静静地看着餐厅中的景象。
　　虽然张妈记得楚云樵的交待，不让许若楠再进厨房，但许若楠还是软磨硬泡地亲自给楚云樵熬了粥。还不断地嘱咐张妈，菜要少油，葱、姜、蒜、辣椒等刺激性食物一样都不要放。张妈在许若楠的唠叨中也做了一桌子的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许若楠一边帮着张妈把那些菜端上桌，一边在心里想着一会儿和楚云樵一起吃饭的场景，笑不自禁地洋溢在脸上。突然，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她看到了在花园中呆站着的楚云樵。许若楠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奔了出去。
　　“干嘛不进来？”许若楠出了别墅大门，两步就到了楚云樵的跟前，一只手自然地挽上了楚云樵的手臂。
　　“就想看看你摆桌子的样子……”楚云樵有些失神。他没有对许若楠说，刚才那一幕让自己想起的那些事，他只是任由许若楠挽着自己向餐厅走去。
　　走进餐厅，餐桌上已摆好五样精致的菜肴，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粥。
　　“梗米百合粥、桂花山药、枸杞蛋羹、肉松茄子、上汤娃娃菜、素溜三丝……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吧。”许若楠看着楚云樵，笑着问。
　　楚云樵的目光追着桌上的那些饭菜淡淡地扫了一圈，心底有个地方有些发热，转向许若楠：“这些，你吃得惯么？”
　　“这个，是健康食谱，有益身心健康。我不仅现在吃得惯，将来还要天天这样吃。”
　　楚云樵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自己，他没有多说什么，在餐桌边坐下了。许若楠立刻坐到了他对面。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家里一起吃饭。”喝了一口粥，许若楠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云樵说。
　　楚云樵也端起面前的粥，小小地喝了一口，没有作答。
　　“云樵，我知道生意人事多。能在家中吃晚饭，有时是件很奢侈的事。所以，从开始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过多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你现在胃不好，我还是希望最近你能常回家吃晚饭，把胃再养养……”
　　“我知道了，会的。”楚云樵的话还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你有心事？”许若楠看着对面始终面色淡然的丈夫，忍不住问，“还是，胃又痛了？”
　　“没有。胃很好，你不要乱想。我也没什么事，可能是休息了两天，突然有点不习惯上班的节奏。”
　　许若楠看着楚云樵，她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什么事，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能问出什么。他的心藏得太深，虽然自己很努力，但要想真正走进他的心，其实还很难。
　　想到这些，许若楠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她也不再说话。餐桌上两个人一时间静默下来。
　　楚云樵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碗。
　　“再吃点？”
　　楚云樵摇摇头，“饱了。”然后就若有所思地望着许若楠。
　　“有什么事，你就说。”许若楠一看到楚云樵那对深思的眼睛，心就些忐忑。“在S市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做夫妻，就是要喜怒哀乐共同分担。”
　　楚云樵摇了摇头：“你想多了，真没什么事。我上书房去了，你慢慢吃。”说着，楚云樵已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许若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对自己碗中的饭失去了兴致。再胡乱拨拉了几口，也就怏怏地放下了。很想去书房看看楚云樵，但又怕打扰了他，想了想，许若楠还是走到客厅，开了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许若楠已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肩膀却被人轻轻推了推。抬头一看，却是张妈。
　　“少奶，紫苏红枣汤炖好了，是现在给少爷送去么？”
　　许若楠一下子清醒过来，说：“你把它盛一下，我端去给他吧。”
　　张妈点点头。
　　只过了几分钟，许若楠就端着那碗紫苏红枣汤上楼了。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进来”的声音，许若楠才端着汤走了进去。
　　楚云樵见是许若楠，把正在看的一个卷宗迅速地合了起来，淡淡地问：“你手里端着什么？”
　　“你的夜宵，紫苏红枣汤。”
　　楚云樵的眉头皱了下。
　　“别皱眉头，曾大夫说了，你那个胃啊，就是要少吃多餐。你晚上就吃了那么一点粥，现在一定得加点东西再睡觉。来，喝点。”
　　楚云樵只得接过，小小地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先放这儿吧，我慢慢喝。”
　　“云樵，不早了……”许若楠突然红着脸憋出这么一句。
　　“我再处理点事就完，你先去睡吧。”楚云樵头也没抬，淡淡地说。
　　望着面前低着头的楚云樵，许若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看来，今晚，又是自己一个人睡了。许若楠的心充满着哀愁，连带着进房洗漱的动作也是带着几分伤感的。洗漱完，换上睡衣，就像以前那几个夜晚一样，许若楠一个人躺在了床上。心中，是说不出的悲苦。
　　许是前几日在医院照顾楚云樵的确有些倦怠，尽管心中有很多想法，许若楠的意识还是渐渐地模糊了。就在她似睡非睡之时，她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间的门轻轻地开了，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来。
　　许若楠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一闪念间，她还是没有睁开。但是，她听到那个脚步声向自己的床前靠拢。一个人轻轻地坐在了自己的床沿。然后，自己的脸，被一只没有什么温度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一声轻轻地叹息在静静的夜色中回响。再然后，那个人就起身走出了房间。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许若楠悄悄地睁开了眼，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孤寂的背影已然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