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三章 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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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凤定”名后，已有不少妖族想要行跪拜行礼。凤定出手制止了他们俯身向下的动作，抬眸望向长歌，那眼神分明再问：一回来就把烂摊子扔给我？
长歌微微扬了扬眉，意思很明确：你哪次不是做甩手掌柜？
似乎这才忆起自己过去的斑斑劣迹，凤定眨了眨眼：早说嘛！
两人眉来眼去间，原本还有一刻犹豫的妖族也已作出了臣服的决定。那是远古传说中陪伴妖祖左右赫赫有名的战神。面对他，岂会再有半分不臣之心？
仙界这边却有人等不住了。
“神君！”眼见事情发展愈发离奇，一直追随黎英镇守边界的几位将领大声叫道，他们可不愿眼睁睁看着黎英应声成为妖王。
凤定并未理会，挥手撤掉了起先阻拦妖族跪拜的神力。
“拜见妖王陛下。”三骨和屠京带头，各族族长在后，所有在场妖族皆行跪拜之礼。黑压压的一片，震耳欲聋的呼声。
仙界神君化为妖界之王，这是谁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扫了眼一众妖族，凤定提不起兴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都起来吧。”相较于成为妖族之王，接下来的事情才令他有些许期待。他转过身，面对昔日的朋友、部下，如今的敌人，红唇勾起一个凉薄的浅笑：“本王是个惜才之人。印渊、嵇卓、宗砚，看在我们数万年的情谊之上，随本王回妖界如何？”
“妖王说笑了。你我初次见面，何来情谊？”嵇卓的脸色依旧苍白，半靠在宗砚身旁，眸中带笑，语调却是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本君倒是发现你与我那小弟黎英倒是长得一模一样。莫不是瞧见我小弟长得清俊不凡，又发现自己相貌平平，顿觉羞愧难当便干脆化作了他的模样？”
“若论姿容，三界第一美人当神君嵇卓莫属。”凤定毫不气恼，面上笑意更深，语气亲切，“本王向来喜好收集各色美人，三界第一美人自当不能错过。”说话间，凤定突然出手袭向嵇卓。宗砚侧身阻挡竟被他随手甩开，印渊与身旁的八方仙君想要出手却发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嵇卓落入凤定之手。
此时此刻，他们才体会到了差距。战神凤定，原是传说中的人物。所谓神，与之相较，犹如米粒之光与皓月争辉，可笑至极。
“果然是个美人。”捏起嵇卓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凤定笑眯眯地说道，“若是脸色红润些该会更美一些。”
“妖王可还满意？”相比仙界众人的焦急紧张，嵇卓依然是一派悠然自得。
凤定的指尖划过白皙的脸颊，指甲微微陷入皮肉里，又松开，然后来回揉搓抚摸，如同验货一般试着手感，最终得出了结论：“满意。”说着，将嵇卓拉近自己，鼻尖几乎就要碰到才堪堪停下。开口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语气暧昧万分：“待回宫后，本王必定好好疼爱你。”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妖王凤定竟好男风。
嵇卓难得僵了一下，却还是笑道：“承蒙妖王眷顾，嵇卓不胜荣幸。只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
“无妨，本王有兴趣就行。”
嵇卓黑脸：“强扭的瓜不甜。”
“强摘的花依旧香甜。不过本王向来喜欢美人心甘情愿。”
凤定的额间缓缓浮现一个鲜红灼热的火焰印记。
毫无预兆地，地狱黑火燃起，将仙界众人统统围住。
放开嵇卓的下巴，凤定凑到他耳边问道：“这么多人，换你一个心甘情愿，如何？”
“敢情卑鄙无耻这个词语是为妖王量身定造的。”嵇卓恨声道。
“咦？你怎么知道这个词语说的是我？”凤定讶然，随即笑了开来，“既然如此，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望着仙界众人，嵇卓犹豫片刻，似是下了决心：“我……”
“他当然是不答应。”印渊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么？”红眸微敛，凤定挑眉望向印渊，“你确定？”
不等回答，地狱黑火猛地窜起，数千名仙兵仙将被卷入其中。惨烈的吼叫只存在了几息间便被烈火吞噬。一时间，整个山谷只余下猎猎风声。
死战并不可怕，单方面的屠戮却令人胆寒。
凤定气定神闲地等着嵇卓的答案。
良久，嵇卓才又开口：“我答应的话，你就放过他们？”
凤定点头应道：“自然，本王一诺千金。”
嵇卓一咬牙正要答应，远处传来一声娇笑：“这又是唱的哪出？强抢民男？”众人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手持金铃莲灯，脚踏虚空缓步而来。
步宣到了凤定身前数步之遥站定，极为可惜地叹道，“好歹做了数万年黎英神君，你怎么半点没取其精华？从前的糟粕倒是一点没丢。”
“拉大旗作虎皮累得够呛才为你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半句好话没有也就算了，还被这么嫌弃。”凤定抚着心窝子，极为忧伤，活像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我说步宣啊，你的良心都离家出走十万多年了怎么还不会来？”
步宣只当做没看到：“既然戏都演完了，你还抓着人家不放干嘛？”
“难得美人在怀，自然想多留一会儿。”话虽这么说，凤定却依言放开了嵇卓。与此同时，束缚在印渊等人身上的桎梏和围绕他们的地狱黑火也一并消失。做完这一切，凤定眯眼笑着：“瞧瞧，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步宣盈盈一笑：“不如干脆再给我点面子带着人回妖界去？”
“行。”这样得寸进尺的要求，凤定回答得异常干脆。
“那就请吧。”步宣左手一伸，直接送客。
凤定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转身手离去。长歌见状，恭恭敬敬地朝着步宣行了个礼，带领一众妖族离去。
上神步宣，为引众神归来路，以神力为源点燃引魂灯。在漫长孤寂的六万余年后，众神开始归位，她却早已不能称之为神。
面对她的要求，谁又能够开口拒绝？
待到妖族离去，步宣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八卦镜，轻轻一推，八卦镜坠入仙妖两界传送口。八卦镜莫入传送口的刹那青红色光芒交替闪现，不多久红色光芒消失，只余下淡青色的光影波动着，一只神兽玄武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阿列，你且在此守候百年。”步宣吩咐道。
“谨遵神旨。”玄武阿列在听到主人命令后，缓步没入传送口。
做完这些，步宣才转过身面对逃过一劫的仙界众人。如水美眸轻盈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印渊身上。“百年内，仙妖两界传送口不做使用。”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口气却冷得像冰渣子，“百年后，如果妖界大举进犯，你们可要多保重。”说完，便作势要走。
“上神留步。”印渊开口唤住她。
步宣停下脚步，抬眼示意他有话快说。
“战神凤定回归是否意味着远古众神会一一归来？”
步宣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印渊心中稍安：“今次多谢上神相救，印渊恭送上神。”
步宣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便离去了。
“想不到湮灭十万余年的远古众神还会回来。”望向泛着青光的传送口，嵇卓叹了口气，“既然神会回来，我们这些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恐怕又是众神之间的争斗了。”
印渊并未多言：“先回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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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宣回到镜阁，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太微整个人蜷缩倒在荣华池畔，身体不断颤抖着抽搐。闭着双眼，秀眉紧蹙，脸色苍白如雪，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咬着下唇的贝齿已染上了血迹，偏偏半生不吭忍受着灵魂与身体双重折磨。
听到脚步声，她勉强睁开了眼睛，只看了一眼就又闭上。那一轮比一轮痛苦的煎熬让她无力对其他做出任何回应。
步宣走到离她一丈之外停了下来。静静望着她。这份苦楚没有人能够替她分担承受。
没过多久，太微的身体开始逐渐变淡变透明，仿佛就要消散而去，淡到极致又缓缓恢复，继而又开始变淡，就这样循环往复了七七四十九次才结束。
这一次，又挨过了。
睁开眼，感受着虚早就虚脱的身体慢慢恢复，体内神力逐步稳定，酣畅淋漓的舒爽让太微脸色好了些。
“真不愧是十方寂灭。”恢复了大半的太微背靠着荣华池的栏杆坐起身来，疲惫而虚弱，朝步宣苦笑道。
面对眼前吃尽苦头的太微，步宣心中酸痛，走到她身边替她擦去满脸的汗水，眼里水光闪烁，满是疼惜和不舍。可太微却勾起了唇角，温和的笑容浅浅化了开来，张开双臂抱住她的脖子，埋头在她的怀里。步宣到嘴边的话化成一句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三章 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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