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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8 ...

  •   三十八

      赵祯默默地看着包拯,将那个汝窑的小瓷瓶,轻轻地放在御案上,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是白玉堂最终放弃了,还是某个人自己不能情愿?一时间,这个矛盾纠缠着,几乎要让他无法端坐。

      一旁,包拯却在刻意不满的偷偷瞪着烦闷无比的天子,赵祯本能的觉察到了那一股异样的目光,不由得一愣,颇为不满的对包拯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臣以为,陛下此事有些操之过急了……”

      “操之过急?你是没看到那天的情形,还是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话一出口,赵祯便知道自己莽撞了,展昭愿用生命去维护的包拯,又岂能无视他的生命?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出什么说辞,来挽回方才的莽撞,赵祯只好侧过头去,躲避着自己的窘迫。

      此时,包拯方踱步上前,慢慢说道:“皇上曾就此事再三嘱托与臣,臣怎敢不尽心竭力?其实,日前臣已周划了一个良策,只等回禀皇上。谁料皇上那日又不肯听臣多言……”一边说,一边凑到了御案旁。

      赵祯一听包拯的话语,竟有些按捺不住,也急忙忙的欠身上前,将耳朵凑在包拯的嘴边。只听得两人一阵嗡嗡耳语,赵祯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有时还疑惑地询问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被包拯说服,重重地点了点头……

      展昭自那日白玉堂走后,心中也是千愁百结。若说恼恨白玉堂,又明白他是一片好心,更何况对自己也是用情至深;可明明是源自自己心底的那份反感与慌乱,使他不能不对那自作主张的人产生一点小小的怨。有时又想起,白玉堂虽是有情,但却不致莽撞如此,此事受何人所托,自是不言而喻,心里对那人又忍不住多多的腹诽几句。

      随着时日迁延,展昭每日只觉得精神越发短浅,四肢无法运转自如自不必说,有时哪怕自己小睡片刻,也会变成一阵短暂的昏迷,虽说眼前的路是自己所坚持的,可那死亡的威胁,毕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好在开封府中的人们都是亲如一家,看他身体不好,众人也纷纷探望,每日谈笑一阵,倒可解得病中无聊,更有公孙先生每日殷勤问候,让人心生暖意。只是,这几日包大人都不前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公孙先生似乎总在暗示着,那不见踪迹的大人,似乎在忙些什么……

      就在展昭的猜疑中,多日未曾露面的赵祯,一身便服,神神秘秘的来到了开封府中,带着一份失而复得的窃喜。当赵祯那心虚的目光遮遮掩掩地望向展昭时,得到的果然是一句冷冰冰的质问:“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

      如何回答?赵祯的心思转了千百转,也寻思不出对策,只好讪讪地开口:“近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展昭依旧是不依不饶。

      逃不开,那就只有面对吧。赵祯的眼神不再飘忽游移,而是坚定地望着面带怨怼的展昭,握住他清冷的手,鼓足勇气说道:“对不起,真的!可是,你知道,我多么怕就这样失去你!”

      那眉目中的真诚,一点点地,将展昭心中多日来积聚的怨,慢慢的消融。故意扭过去的面容,也在情不自禁中,被赵祯的目光吸引。落入眼帘的,果然是不曾动摇的款款深情。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赵祯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展昭的决定,曾经让他心怀恐惧;但展昭的抉择,真的又让他有些心中窃喜。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般滋味,不离不弃,也掺不得半分杂念。

      “去哪儿?我最近好闷!”赵祯那份无私的放弃,展昭如何能不明白?既然明白,哪里还有真实的怨恨?一瞬间的冰雪消融,展昭的话语里全是春日的温存。

      “我们去郊外踏青,然后去相国寺,为你祈福。好不好?”轻轻地揉着展昭的指尖,赵祯几乎是凑在展昭的脸上,轻轻地吐着热气,柔柔的挑逗着。

      一辆轻巧的马车,将赵祯、包拯与展昭不着痕迹的载到了郊外,没有惊动许多人,随行的只有赵祯带来两名侍卫和周毅。一路之上,赵祯特意将车窗掀起,任和着泥土花草倾向的气息沁入心脾。虽然碍于两名不知情的护卫,赵祯并没有将展昭搂在怀中,但他依旧能从他陶醉的呼吸中,感触到他身上渐渐回归的生命的热度。

      马车于风光旖旎处兜了几个圈,便在展昭心满意足的小憩中悄悄的驶向另一处目标。当展昭从轻轻摇摆的酣梦中醒来时,车子已经稳稳得停在相国寺后院的一处清雅的院落外。包拯与前来相迎的了然方丈寒暄了几句,便引着赵祯向院落深处走去,周毅也忙忙的背起展昭,紧随在后。

      待展昭进得屋时,赵祯、包拯和了然方丈已在斗室内四散坐好,正中主位上还有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自己并不认识。周毅微微一顿,便将展昭轻轻放在靠近赵祯的一张空蒲团上,便退了出去。虽然看到展昭进来,但似乎没有人想到他现在的状况,任由他倒在一旁赵祯的半边怀中。

      而且,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无所适从,大家的心思似乎都在那陌生的老僧身上。只听得了然方丈开口称那老僧道:“师兄,包居士与这几位施主,正为前日所说一事前来。”

      那老僧原本垂目枯坐寂寂无声,对于几人的进进出出似乎并无触动,但听完了然方丈的话语,却慢慢睁开双目,两道醇和的目光在展昭和赵祯的脸上转了几轮,看得两人都有些面上做烧,方才重新垂眸,半晌不言。

      此时,却是包拯先开了言:“不了法师,前日所言之事,即与此二人有关,还望法师广弘佛法,替他们化解一二,也好早日替展护卫解毒,免其性命之忧。”

      只见那不了法师也不答言,只是微微欠身,搭过展昭的脉搏,合目不语。约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那不了法师轻轻点头,叹道:“敢问施主,当日为何要立那誓言?”

      一句话,竟使得展昭的脸色变了几变,在场之人不由得一起向他望去,竟让他瞬间有些觉得无地自容:为什么要立哪个誓言?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被太后逼迫,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不必远离赵祯,不是为了还有机会和他想见,自己也不会答应太后那无理的要求。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一番私心,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看今日这情形,在场之人必定都已知晓了前因后果,也没有必要隐瞒:“那日,太后本意是让我二人永不相见,我一时不舍,方才答应立誓,原本只盼能再与皇上相见,余愿已足,谁知竟是今日的结果。既是我种的因,自然这恶果也由我来尝。皇上、大人、两位法师,此事说到底是展昭因一己私心而罔顾他人,难得大人还为我如此奔波,只怕既是佛祖,也不愿恕我了。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此刻,赵祯是被这老僧一句话弄傻了眼,包拯却满脑子都是“弄巧成拙”这句话了。原本,是想请这位不了法师化解展昭心头的芥蒂,谁料,他竟然把事情搞得更糟。一时间,包拯的额头也闪出了点点冷汗。

      可那不了法师却始终安如磐石,颇含深意地往了相偎在一起的两人,又开口道:“陛下,请问这二人您舍得了谁?”

      听得此问,赵祯毫不犹豫道:“一为国家栋梁,一为所念之人,一个都不能舍!”

      “但此刻已然容不得陛下左右兼顾,老衲请问,若必得舍一个,皇上舍谁?”不了忽然一改方才的雍容,有些咄咄起来。

      一句话,将赵祯问呆在当场,究竟舍谁?这个问题自己一直在回避,但如今有人如此直接地问出,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深思起来,一旦,必须决定,自己该选择谁?

      没有矫情,事实上在这两位洞悉一切的当世高僧面前,也没有必要矫情,赵祯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展昭搂得更紧更坚定,道:“朕会选包拯。”得到的,是展昭一个苦涩的微笑。

      包拯的心中一阵纠结地痛,谁不知道,在心爱的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放弃对方的生命,是何等的残忍!这难道就是自己千辛万苦替他们安排来的残酷吗?

      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的时候,却听得那不了法师一阵畅快的呵呵郎笑:“两位施主,一位因省悟了一个‘私’字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另一位为了天下而放弃了心爱之人的性命。足见两位虽有糊涂之时,却也不是一味蝇营狗苟徇私无情之人。□□人,来来来,老衲有个破解之法,说与大家。行与不行,两位自己斟酌。”

      “不知法师如何化解?”赵祯此时的言语竟有些颤抖。

      “老纳后堂有一石佛,相传乃一嗜血灵猿所化,此猿生前为求得道,误入魔障,发宏愿需的千人之血度己成佛,伤人无算。佛祖将其收服,化为顽石。无奈其孽缘太深,始终无法超脱,仍须得千人之血方可度化。为感他人度化之功,那灵猿的精元自会施展法力,助其摆脱困厄。如今,两位可愿度此灵猿,做个功德?”

      “愿,如何不愿!”赵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回答的竟是这样干脆。没有理会展昭的怀疑与犹豫,将他轻轻放到包拯的身旁,赵祯无所顾忌的站起身来,随那不了法师入了后堂。

      直至日已西斜,在展昭默默的牵挂中,赵祯方才随不了法师从后堂步出,脸色竟是明显的苍白了许多。只是,精神竟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舒畅。

      看着赵祯勉强的抱起展昭,略有些费力的将展昭抱上那夕阳中的马车,包拯便对一旁周毅详加叮嘱,自己却留在了相国寺中,并未同行。

      看着马车和随从们远去的背影,包拯忍不住问不了道:“法师所用之法,真的可行?”

      “呵呵,事关施主性命,施主来求老纳设法之时都不曾惶惑,此刻又何必拘泥于一法。”

      “那法师为何却要皇上用血来祭那石猿?”

      “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老纳也只是试一试他的真心罢了。”

      一时间,两个笑声回荡在火红的天幕下。

      赵祯与展昭相拥在满怀期望的归途中,尽管赵祯一再躲避,展昭那坚持的目光,仍然不依不饶的捕捉着。无奈,赵祯只好将包裹着层层纱布的手腕,凑到他的眼前,笑着说道:“你看,没什么,已经完全止血了,也不怎么疼,想来过的两三天,就全好了。”

      “可是,如果太后看见了,怎么办?”

      “太后会明白的!前几天我没告诉你,其实太后对那□□你立誓一事,也颇为后悔,尤其是得知可以用凌烟果解毒之后。所以,只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太后讲清楚,就不会有事了。”

      “那你,”展昭轻轻的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后宫的那些娘娘们要是看到,怎么办?”其实展昭此刻也有些暗自生气,为什么自己不能再自私一点,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的事情?还有,明明是一件可以拯救自己的好事,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停止心中的疑虑——这件事,真的可以这样化解吗?

      “打不了这几天我都不去见她们,专心的陪你,可好?”说罢,赵祯又将双唇凑到展昭耳边,轻轻的磨蹭着,直到怀中的人面上泛起阵阵红云……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十几条黑影衬着落日的余晖,鬼魅般的挡在风光旖旎的马车前。为首一人,当先喝道:“车中之人,我家主人请你们去做客,咱们走吧!”说着,微一甩头,身后几名黑衣人便猱身而上,直扑车内。

      周毅和那两名侍卫在看到黑衣人后,对望了两眼,便暗暗点头,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周毅一马当先,手中的钢刀直扑当先的黑衣人,那钢刀落处,风声呼啸。周毅本以为对方会照例动手,将自己的钢刀格开,却不料对方略略侧身,让过刀锋,右手突进,在自己架势十足的肩头重重一拍。周毅心中暗道:“不好!”本能的向后飞去,借以消去那雷霆般的掌力,却在后地翻滚的一霎那,明白了危机的真实存在。顾不得胸口中翻腾的气息,周毅立起身来,对那两名侍卫大声喊道:“快,护驾!这是刺客!”

      待那两名侍卫明白过来,三人纵身追去的时候,那伙黑衣人却仗着人多,早已将马车掌控,绝尘远去了。周毅只觉得自己紧握的双手似有千钧之力,却不知该如何爆发,恨恨的拍向路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却不料胸口气息一窒,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旁边两名侍卫一看,赶忙过来扶住:“老周,怎么样——那是些,什么人?”

      周毅摇摇头,急忙道:“快,通知包大人,皇上出事儿了!”

      此时,马车中的两人正惶惶地盯视着眼前疯狂驾车的背影,展昭虽在车中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多年的临敌经验,也让他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一阵本能的紧张,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而赵祯,在感受到他的紧张后,只能将他搂得更紧。但此刻,展昭的脑中却在飞快的旋转:这伙人什么来路?周毅为什么被人一击即溃?自己现在这种状况,两人要如何脱身?今日的事情,为何这般蹊跷?

      然而,终究展昭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只能见机行事了。过了多时,马车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在那些黑衣人的催促下,赵祯抱着展昭慢慢的走进一间阴气森森的小屋。展昭却在进门前就闻到了一股来自地下的霉味儿,难道这后面连着地道?

      反观赵祯,却一脸从容,进屋后环顾四周,发现连个椅子都没有,只好将展昭捡了处看起来洁净的地方放好,对那走在身后押送的人说道:“你家主人是谁?请出来说话吧!”

      “我家主人?不是被你关在天牢里了吗?怎么?想见?如果我们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还见不到他的话,你们就到阎王那里去等着吧!”

      天牢里?谁?难不成是襄阳王或是赵泓的手下?可是,悄悄的去劫狱,以他们的身手,不见得不成事,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来挟持天子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适得其反吗?再说,这些人说话的语调怎么这么奇怪?

      而那边,赵祯却只说了句“你们休想成事”,便不再理会黑衣人了。

      为首的黑衣人很显然被赵祯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生硬而狂妄的说道:“成不成事,由不得你们!别在这儿磨蹭,赶快走!”一面说,一面用手指了指昏暗的小屋中,一个更幽深的角落。显然,是一处地道的入口。

      赵祯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仿佛了然的点点头,想要上前抱起展昭,却不料那黑衣人猛出一脚,将展昭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方才停下。这可是赵祯始料未及的,不由得惊呼一声,抢上前去,扶起展昭。只见展昭的额头上青紫一片,人也有些迷糊。

      这事情不对,赵祯连忙紧紧地将展昭圈在怀中,那紧张的的颤抖正好给渐渐清醒的展昭带来了一个新的疑惑。“周将军呢?你们有没有伤害他?”

      “什么周将军!老子管那些,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说完,那黑衣人也不等手下人动手,自己一把将展昭拎起,连带着赵祯一起推搡进了那个幽暗的地道入口,随即,一道铁门重重的甩在了墙上。

      赵祯就这样抱着展昭,站在黑暗里,一时间竟感到无比的慌乱,以至于,自己无法正常的呼吸……就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怀中却正传来展昭冷冰冰的质问:“怎么,事情不是你料想的那样?”

      本就紧张异常的赵祯此刻竟被展昭这一句话吓得全身一跳,险些将他抛在地上:“你说什么?”

      “不是么?我猜,皇上是派了一伙人想要作出挟持我们的样子来,结果却不料遇到了真的埋伏。现在的状况,应该是皇上所没料想到的吧!”展昭故意地将“皇上”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你怎么知道!”

      “就在刚才,那黑衣人踢了我一脚,你才确定他们不是你派来的人,所以那一瞬间,你紧张到我没法感受不到。”展昭说到这里心中有些负气,到底为什么,你要搞这么多的花样?

      “周毅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就被他们得逞,也是因为这个误会吧,”展昭继续不依不饶道,心中暗暗恼恨赵祯的不知轻重,“你,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其实,赵祯觉得自己挺害怕展昭生气的样子,就像现在,他的眉有些皱,唇有些翘……

      “既然你们当初能那么快从‘和玉斋’找到我,那么,现在周毅他们必定已经知道我们真的遇险,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现在,我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展昭略略喘息,随后又一次固执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安排人这么做?”

      赵祯只觉得自己很无奈,为什么自己的天子威仪偏偏在这人身上从未起过半点作用,反倒是自己,常常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被他就这样审着、问着。“其实,我怕今天在相国寺中,仍然无法打开你的心结,索性就让包卿替我们安排一次遇险,到时候,誓言已解,再加上形势所迫,你为了助我脱困,说不定就会服下那解药……”

      “你们——太过分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拿眼前人怎么办,展昭再一次的气鼓鼓的低下了头。而赵祯,此刻也正不知该如何挽回他的心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良久,展昭忽然道:“你闻,这是什么味道?”

      黑暗中,赵祯茫然的嗅了嗅,说道:“好像是烟花的味道。”

      “什么烟花,是火药!快,我们再往里走!他们八成要把门口炸掉!”展昭焦急地说道,只能先躲得一时,不知道那地道深处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赵祯听出了展昭语气中的焦急,连忙抱着他摸索着走向地道深处。行不几步,两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冲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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