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格》鸢琅

31、三十一 亚久津其人

　　4月4日下午4:12 日本东京山吹国中*
　　千石清纯*对最近空降网球部的那个人很感兴趣。
　　他看过亚久津仁的球技，那些夸张的动作和不可思议的身法——简直就像野兽。
　　银灰发色眼神凶残的新正选总是对部活兴趣缺缺，他既没有想要与网球部的众人交好，也没有热衷于在部里表现自己的能力——相反的，亚久津在短短几天内就以其血腥的暴力给一向太平的网球部留下了“魔王”的深刻印象，这个被他们的顾问伴爷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强力武器果然浑身散发着刀剑的戾气，张扬、好斗、凶残且不喜欢听从命令，而且从来不参加部活和集训……
　　但是千石却屡败屡战地往“危险的”亚久津身上黏，原因有二，一是伴爷交待让他这个人缘比较好的家伙缓和亚久津和部里的关系，二是他自己的确很想要了解这个男人。
　　强大，无畏，独来独往，用土气一点的说法，就是天涯孤独一匹狼。千石清纯每每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喷笑出声，惹得部长都向他投去怪异的眼神。
　　千石知道，像亚久津这样的家伙肯定是有故事的。他听说过这个手脚修长动作狂野的家伙从前是空手道部的，国一刚入部就撂倒了部长和所有三年级，轻而易举控制了整个社团却从来不参加部活，只会偶尔出现一次“清场”——也就是心血来潮地单挑整个部里的人，将所有反抗分子揍个半死。
　　……也亏得伴爷居然能够说服这样一只猛兽加入网球部啊。
　　“哎，阿纯，今天没有去逮人吗？”平时关系较好的新渡米颠着球过来，见怪不怪地拍了拍他的肩，“终于打算放弃了吗？我就说嘛，那个脾气古怪的亚久津虽然很强，但性子确实是太不好相处了一点……你也不要总念着啦，只是同一个社团的家伙而已……”
　　千石正在给自己的手拉筋，闻言弯腰点地，开始做热身，呈现温暖的呈棕色的头发散在空气里，衬得他的声音更加爽朗热情：“亚久津看起来是凶了一点，但是人不错啊……好吧好吧，你不要露出那么古怪的表情啦，你不知道，我堵了他那么多天想要让他好歹在社活的时候露一下面，却总是一放学就失去他的踪影呢……后来我还特意在放学前到他的班级盯梢，结果你猜猜看？”
　　“那家伙走掉了？”新渡米也弯腰热身。
　　“没有哦，我可是Lucky千石呐。亚久津出乎意料读书超认真的……只是……”千石想到这里都有点同情亚久津，“听他同班的人说，他的才能似乎都集中在体育上了呢……”
　　“哎？亚久津？那个不良读书认真？”旁边一直在听的喜多一马将头搁在自己搭档新渡米的肩上，语气充满惊叹。
　　“咳……嘛嘛，每个人都有神奇的一面嘛，更何况我们对亚久津也不是很熟悉对吧？”千石转移话题，“对了，你们今天要练双打吗？我们来一局吧？一对二极限训练哦！”
　　“一对二？敢小看我们啊，阿纯你这小子这可不是靠Lucky就能混过去的，来吧让我们‘幸运千石’打成‘倒霉千石’吧！”新渡米跃跃欲试。
　　千石挥两下拍试了试手感，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网球：“那可不行，部长还说要我代表在都大赛抽签呢！幸运地混过去也不错啦……”

　　其实千石没有将自己从亚久津的老师那里听来的信息告诉新渡米他们。那个严肃的、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班主任明明应该对亚久津这样的孩子很不喜才对，但从对话间千石惊讶地发现，这个梳着严谨发髻的国文老师谈及亚久津时总是愤怒中带点无奈，甚至带点怜惜，却是全然没有厌恶。
　　——“亚久津这孩子激进，易怒，不是个好学生，但是他在学习上下的功夫我是有看见的……可惜了，读书也是需要才能的……”
　　——“不少学生向我投诉过他的暴力行为，我也曾想要找他的家长谈谈……后来从亚久津的阿姨那里我得知了他的家庭情况……没有双亲在身边的孩子总是孤僻一点，我也希望他能好好交朋友。”
　　——“家里有病人，不参加部活我也能理解……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何况还要兼顾卧病的妹妹，可是他的监护人希望他能够有正常的社团活动，亚久津那孩子大概是瞒着家长逃掉部活的……”
　　千石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这种像是电视连续剧里悲情男女主角才会有的家庭背景还是第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与自己有关的人的身上。他觉得有些无法想象，也就不去想了，照旧屡败屡战地黏上亚久津，在对方的白眼和拳头下没心没肺地笑——只是还是有一点不同的是，他不再在放学后堵人企图令“让亚久津和部员们融洽地参加部活”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成为现实。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的。
　　就在千石清纯在社办一边换下汗臭的衣服，一边与其他人打趣时，社办的门被强硬粗鲁地踢开，半挂着的门扇摇摇晃晃，在扬起的烟尘里“哐当”一声壮烈牺牲。
　　彼时千石的头恰巧卡在衣领里，其他部员们口瞪目呆地看着有着一头倔强的银灰色发的“魔王”收起充当凶器的那只脚，插着裤袋一路走进来。完全状态外的千石还在衣领里嚷嚷着：“喂等会我们一起去吃汉堡吧我饿死了……”下一秒亚久津就将他拽起二话不说往外拖……
　　网球部众人此刻的心情很微妙。
　　但是这群家伙第一时间在脑海里冒出的念头居然出奇的一致：千石那笨蛋不会连亚久津的女友都敢染指吧？
　　可见表面轻佻经常搭讪漂亮软妹但内里其实很认真稳重的千石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竟然连亚久津这个暴力狂都不如……
　　过了一会，千石红着脸旋风一样刮回社办，声音的调子都变了：“至少等我套上裤子啊！这样出去我这辈子都不用泡妹妹了啊！！”
　　……所以怪不得网球部的众人宁愿相信是千石先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惹怒了亚久津。
　　还有，刚才的微妙心情很大的一部分也是因为千石被亚久津拖出去时那让人惨不忍睹的外形……
　　“混蛋啊！！”千石系好裤头带，抄上网球包就往外跑。

　　“亚久津仁……”
　　“亚久津……”
　　“亚久津君……”
　　“亚久津同学……”
　　“阿仁！”
　　“仁酱！”
　　“闭嘴！”亚久津转过头，差点一书包抽死千石那丫。千石清纯无奈地摊手：“你拖我出来不是为了要我陪你闲逛吧……”他指了指他们现在身在的商业街，“究竟要干什么快点说啦，我能做到的话一点会帮忙的……难得阿仁竟然有求于我……”
　　亚久津打算将想法付诸行动。所以他将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抓在手里用劲。
　　“哎别呀！你对那句不满意我收回去就好了！不要动手啊……”千石退后一步，连忙正色。
　　“称呼。”亚久津瞪着他。
　　“阿仁？”
　　某人手里的书包举高了一分。
　　“你不觉得这样叫比较顺口么，亚久津之类的很长啊……”千石说着，眼神加倍真诚地回望过去，“出来逛过就是朋友了！这样叫的话显得我们关系比较好啊……当然如果是朋友的话能帮忙的事情会做得加倍的好……”
　　听得出他话里之意——而且他说的也没有错，亚久津也不打算在这个点上纠缠，他重将书包挂回肩膀，静静盯了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一会，直到千石后脑勺已然挂满冷汗才开口道：“听说你有很多女朋友……”
　　“哎？谁传了谣言？没有这回事！我可是很挑剔的！”千石反驳，义正言辞地。
　　“这都不重要，重点是，你……”
　　“这怎么不重要了！这可是有关我的人格和品位的问题啊！我看起来像那么随便的人吗？”千石再次义正言辞。
　　亚久津很想答“像”，但是他更想快点甩掉这聒噪的家伙。所以他吊着眼再次喝了声：“闭嘴！”见对方乖乖地住了口，这才慢吞吞地道：“女人……”
　　“嗯？”
　　“女人一般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
　　看着亚久津故意摆出来的无所谓的表情，千石清纯表面上一脸正经，实质内心世界的他早已趴在地上笑了个底朝天了。无视心里越笑越夸张甚至开始打滚飙泪的自己，千石清纯严肃地走在了亚久津的前头：“好吧，我看看，项链可以么？毛绒玩偶？手袋？衣服？……”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往各色精品店里钻。
　　亚久津看着眼前热心地帮忙挑礼物的千石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扫不走那一抹想要抽他一顿的不爽感。

　　千石偷瞥了一眼抱着毛绒熊的亚久津的样子，在被死亡视线戳个对穿之前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内心仍旧笑得泪流满面。
　　“你现在要去送么？那是怎么样的女孩？阿仁我可以跟去吗可以吗？”
　　“闭嘴！不要命令我！”
　　“这是请求啊，不是命令……你不反对我跟去了哦！哇啊真难想象啊，阿仁喜欢的女孩子呢……”
　　“滚！！”
　　“你不能这样啊！阿仁这样的性格不讨女孩喜欢的，要我教你几招么？”
　　“……”他应该把这个家伙当成透明的。要是平时，亚久津早就动手了，但是今天他不想揍人。
　　一路吵闹。等亚久津和千石站在东京综合医院门前时，千石再次偷瞥了一下新同伴的脸色，发现那个一向表情可怖的“魔王”脸上隐隐的柔和，终于彻底失去声音。
　　所以说，千石觉得，他对这个空降网球部的人很感兴趣的原因，大概是那一种因为经历而渲染上的沉重的气质吧？那种沉重一直藏在他张扬的、强大的外表下，让人不自觉地想，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有什么秘密吗？你。
　　千石望着黄昏下医院的窗户渐渐亮起，随着亚久津的脚步踏入了那充满消毒药水味的白色世界。

　　*山吹国中：《网球王子》中东京的一所国中
　　*千石清纯：《网球王子》中山吹国中网球部正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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