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 Siberia》百合与茶书

1、第一章

　　第一章

　　在押送飞船穿过大气层快要抵达陆地的时候，sulu听见chekov低声说了句：“真像西伯利亚。”
　　Sulu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看向chekov。Chekov微微向后挪了下身子，示意他朝窗外看去。
　　圆形的小窗口只有sulu两个手掌大小，但即使这样他也足以看清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一望无际的灰白色的土地，铁灰色的建筑像数个世纪前某个年代：没有任何美学与欣赏之类多余的情感考虑，一切是为了最大化居住而设计的一块块立方体散落在sulu的视野里。
　　“不过西伯利亚还有森林和有围栏的房子。”Chekov认真地补充。
　　Sulu没有做声，他的歉疚突然变成了无因的愤怒。这儿当然没有那种有围栏的房子，也没有果树。Chekov在小学一次假期曾经去过西伯利亚，他有一个远亲在那里生活。Chekov给sulu绘声绘色描述那儿养着的马，还有诸多的苹果树，丰收的时候可以堆满半个屋子的苹果。作为从小在圣彼得堡城市长大的小孩，chekov的确没有多少能够骑着真正小马的经历。
　　但这里没有任何一株苹果树或者任何一匹活泼的马匹，因为这儿是博塔曼。Chekov本来可以不用来的，但是他坚持要陪伴sulu。但那很可能是因为chekov从小在被呵护的环境长大，温室里的小树，他从没有想象过生活真正的困苦。没错，他知道博塔曼很艰难，但能有多艰难呢？在chekov的想象中，也许最恶劣的程度不过是西伯利亚了吧。但即使如此，那儿还有果树和小马。
　　也许他现在已经在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的冲动跟随sulu前来，他原本是星际舰队中最小，也是最好的导航员。
　　Chekov看见sulu没有说话，他有些担忧地看着sulu。
　　“我担心你不会习惯，pavel。”sulu叹了口气，声音柔和地对chekov说。
　　在chekov看向他的时候，sulu的愤怒消失了。
　　“我会习惯的。”Chekov轻声说。他碰了碰sulu的手，看见sulu笑了，chekov像往常那样也高高兴兴地跟着笑了起来。

　　由于chekov少尉坚持“我要跟sulu中尉一起去博塔曼”，虽然他提不出可信的理由来说服大家，但是chekov的固执终于让sulu被送去博塔曼的日子被延期了。
　　有一天spock来找sulu。他难得地露出了矛盾的神情，似乎即将说出的话给他造成了某种困扰。
　　“我认为这是不合符逻辑的。”spock说。
　　Sulu已经在监闭室呆了一些日子，在听到spock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依旧还在企业号的错觉。
　　“是什么不符合逻辑，我犯下的错误还是其它？”
　　“你的动机。”spock说：“你犯下的这个错误简单到让人难以为你找出任何理由辩护，但荒谬的是，kirk舰长和McCoy医生坚持认为，你让人难以置信的错误是出于某种无私的目的，你的行为背后隐藏着某种高贵而伟大的自我牺牲。”
　　“你呢？”sulu笑了起来：“你怎么认为。”
　　“动机属于心理学范畴，不仅难以量化，而且难以测量。Kirk舰长和McCoy医生声称，他们是用他们的直觉来揣测你的动机，直觉，另外一个不可量化的心理学名词。”
　　“所以你当然完全不信。”
　　“从逻辑上而言，这当然是荒谬的，不可信的结论。”spock沉默了下：“但是就我另一半的人类血统而言，我相信这件事情。”

　　Sulu有点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他才说：“pavel还是坚持要去博塔曼吗？”
　　Spock点了点头：“Chekov少尉非常固执，他甚至威胁如果我们不让他和你一起去博塔曼，他会在导航的时候把企业号停到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sulu笑了：“这是那小家伙能想到的最严酷的地方吗？”
　　Spock神情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温和：“按照chekov少尉洋洋自得的神情，我认为是的。”
　　Sulu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本来这双手应该负责企业号的航行，与另外一双手一起决定了企业号在太空中驰骋无阻。但是没多久这双手要在寒冷的博塔曼进行劳作，而另外一双手，pavel，他不知道pavel能在那里做什么。chekov的双手是用来计算方程式，定位星系坐标，或者下象棋。身为一个男孩子，他甚至从来没有打过架。

　　“没有，我有打过架的。”有一次chekov认真地说。
　　“哦？什么时候。”sulu一边擦着汗一边将击剑用具收好，chekov之前一直坐在一旁看他练剑。
　　“小学。班上有个大块头男生很讨厌我。”
　　“为什么？”sulu检查了下门窗，然后示意chekov站起来，跟他一起走出练习室。
　　“也许是因为我常常举手回答老师问题，也许是因为我成绩比他好。不管怎样，”Chekov耸了耸肩：“他讨厌我。”
　　“然后呢？”
　　“有一次放学，他和几个朋友在路上堵住我。我看见他们嘲笑的神情就知道不对了。那群家伙想揍我，看他们眼神我就知道了。”
　　“你有害怕吗？”sulu轻轻拍了拍小导航员的背部。
　　Chekov点了点头，然而马上接着说：“但是我冲了过去，一拳揍在那个大块头的鼻子上。”
　　“干得好。”sulu说：“然后呢？”
　　Chekov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他露出羞愧的神情：“我被他们揍晕过去了。”
　　Sulu停下脚步，他看着chekov，后者因为有些难为情而有些不自然地抓住衣角。Sulu伸出手，碰了碰chekov的脸，很明显，那是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男孩子的脸颊：柔软，细致，颧骨处还有着孩子气的苹果般的颜色。
　　Sulu没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变得温柔。
　　“没什么难为情的，我经常打架打输了。”
　　“不可能，你击剑那么厉害。”Chekov一脸不相信的神情。Sulu想起kirk曾经跟自己说的话：“那小家伙崇拜你。”看来是真的，chekov的眼睛毫不掩饰他对sulu的敬仰。
　　“击剑和打架是两种套路。”sulu揉了揉chekov的头：“就打架而言，一般人们都是从挨打中学得经验的。你小学时候得到的是宝贵的经验。”
　　“真的？”
　　“你可以问kirk舰长。他关于打架的经验和理论同样丰富。”
　　“哈。”Chekov笑了起来。Sulu也跟着笑了，作为一个人缘关系不错的家伙，从小到大他结识了很多朋友，但没有一个人有着chekov那样明亮的笑容。
　　“所以呢？”sulu继续问：“之后他们再也没敢欺负你了？”
　　Chekov摇了摇头：“老师们惩罚了他们，你知道，本来老师是不会过问学生之间的纠纷，但是我……”他止住话，露出有些羞赫的神情。
　　“但是你是天才。”sulu冷静地指出：“你的大脑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Chekov露出有些厌烦的神情，不是针对sulu，而是针对sulu的话。“……总之，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找我的麻烦。”
　　“你有什么不满吗？”sulu拍了拍chekov的肩膀。
　　“……同时我再也没交到过朋友。”Chekov低下头，闷闷地说。

　　Sulu抬起头，看着spock：“博塔曼不适合pavel。”
　　“但是我认为目前没有什么能改变chekov少尉固执的决定。”spock说。
　　“如果pavel担心我，他可以每年在假期过来看我。”
　　“mcCoy医生也是这么对chekov少尉说的。”spock说：“但是chekov少尉认为，”他停顿了下：“他的直觉认为，他应该和你一起去博塔曼，否则他会永远失去他最好的朋友，sulu中尉。”
　　Sulu闭上眼睛，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流露出颤抖：“如果pavel依旧坚持的话，我希望舰长能够帮助我给他安排份好差事，在博塔曼。”
　　“kirk舰长会竭尽所能。”spock露出了要结束对话的意向。
　　在走向门边的时候，spock停住了脚步：“你不问候一下你的远房亲戚吗？”
　　“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安排。”sulu平静地说。
　　“我们发现他有着丰富的身为舵手的经验。所以尽管他没有合适的身份，kirk舰长和我依旧以自己的名誉作为保证，推荐他进入星际学院，对年轻学员进行指导。”
　　“谢谢。”sulu低声说。
　　“他的才能足以担当对他的推荐。”spock平静地说：“而且按照kirk舰长那熟悉而泛滥的直觉，你的这位亲戚似乎非常像我们的一位老友。”
　　“舰长的直觉经常有出错的时候，如果你查看他在酒吧泡妞的次数。”
　　Spock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他的手放在门上，即将推门而出的时候，spock突然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sulu中尉，你的那位亲戚在星际学院的模拟飞行中，有和你自上次企业号首飞以后就养成的习惯一样：你们会最先检查引力擎有没有解除，然后才是设定曲速。对于亲戚之间的这点共性，我深表赞叹。”
　　“世界之大。”sulu耸了耸肩：“总有相似之处。”
　　“的确如此。”spock恢复了面无表情，然后推门出去。几天后，chekov少尉被任命为驻博塔曼能源考察官。再过了两天，飞往博塔曼的飞船正式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