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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流翻飞,弦外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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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应该流泪,
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
那只是证明了
我们拥有心这件事
根本就是多余的。
——朽木白哉
“白哉大人,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这是一种清澈得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像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种回响。
“呃?!”朽木白哉每次听到她的声音都会有一瞬的晃神,从没听过的优美雅致,就像第一次见到她,她倒在雪中,跟他在一起的管家上前看看,结果她抬起脸,典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模糊笑容,然后他听到那个声音,清澈的,“谢谢……”
后来的很长时间,每次和她在一起,他总会有一两次的因她的声音而起分神。
“白哉大人,”女子浅浅的笑,“你又分神了,真是的。”有些娇嗔。
“不。”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会有些笨拙。
“呐……白哉大人,”女子收起笑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退后两步,深深一鞠躬,“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是还是很感谢你。”
“没什么,”白哉拂落她头上的花瓣,“这是我的决定,我的……”
“责任……”女子接下去说道,“白哉大人每次都会这么说,身上的担子……很重吧……”
朽木白在愣愣地看着她,“这还是责……”
“责任……”她笑着说,白哉没有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住,她转过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对着他微微笑,“白哉大人从来就没有哭过吧?”
“呃?”他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
“果然……”她笑着转回头看像前面,樱花片片飘落。
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飘落的花瓣中影影绰绰,然后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呐……白哉大人,以后你的泪我会替你流,所以,你只要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好了,你只要当朽木家可以担当一切的人就好了,痛苦,悲伤,这一切都可以化作眼泪,然后我来替白哉大人流出来,这样就好了。”
朽木白哉怔愣地看着那个身影,看到她用清澈的声音说出这一切,看到她带着透明的笑容转过头,他的思维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绯真……”
他在之后的日子,总是会觉得是那个誓言夺走了她,那个为他痛苦为他悲伤的诺言夺走了她,才五年,在尸魂界转瞬即逝的日子,他第一次体会着什么叫做弹指一挥间,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却叫他铭记于心,也是在后来变成他最痛恨的一个词。
他的痛苦他的悲伤没有了着落,然后他想,是不是在遇到绯真之前的自己,漫长时间中累积的所有怨怼一下子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因为她的誓言,然后夺走了她。
那是第一次的流泪,他对着绯真失去力度的手,若不是他握着,就会滑落的手,对着她逐渐冷却的身体,对着她死时却含带笑容的面容,第一次流泪,低声的哽咽,在承诺为他流泪的人逝去后。他第一次被击溃,全线崩溃。
再度站起来的日子,他没有了一切,不只是绯真,而是连以往的悲伤痛苦全部都丢失了,真正的,将心剔除,是连悲伤痛苦都感觉不到的,他这样做了,然后他才站起来了,然后,成为了真正朽木现任当家,十三番队第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他找到她,绯真临死前的托付,她的妹妹。
乍见到她,与绯真相似的脸,可是眉宇间的英气代替了绯真的典雅,管家向她说明了一切,他听到她说,“呃……嗯……”
虽然只是两个单音,但是这时他才发现心头的感觉是失望,为什么?声音……她的声音……不是那种清越得悲戚……
他眉眼一低,大步走了出去。失望……再一次近乎绝望的失望……再一次体认到绯真已不在的失望……
“从现在起,您就是朽木家的大小姐,冠朽木家的姓氏。”管家看着露琪亚说道。
“是。”露琪亚有些惶恐。
从今后,她就是……朽木露琪亚。
她知道不可以有一丝的放松,练习斩破刀,鬼道,她的鬼道成绩在学校里也是很优秀的,在夜晚的时候,她就坐在回廊上,看着院中的一颗梅树,她一直觉得奇怪,大哥的刀是千本樱,家里的话也应该是樱树吧,为什么会是梅树呢?不过,梅花开的时候和樱花倒是很像呢……
“你进入哪一队了?”朽木白哉问道。
“呃,”露琪亚连忙起身,虽然被收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面对这个大哥,她仍是不免心慌,“白哉大哥……是十三队。……”
“席官……”
“这个还没有选呢,浮竹队长这几天身体不好,要等几天。”露琪亚连忙说。
“哦。”他说完便在看也不看她转身离去。
心中还是一阵沉重,他的背影,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可是还是敌不过每次的沉重,好像要喘不过来气似的,她抬头看着夜空中闪闪烁烁的光点,喃喃地说,“恋次……若是你知道我如此痛苦,当初,还会……”说那些话吗?
后面的话被她硬吞了下去,是的,她从小便明白一件事,已经发生的,便不再用去追究,因为一次次一遍遍的追问,她也不明白,即使想破脑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丢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她会被丢在流魂街,也许,每个人都是一样,恋次也是如此,那些已经死去的朋友也是如此,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要去追究,因为不会结果,或是……不知道结果才是最好。
然后,她学会不问。
“露琪亚!”一个巴掌重重的打了下来,她的身子一斜,仰面倒在草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孔,“海燕大人……”
“没什么精神啊?”大手揉乱她的头发,“打起精神来,还是说……”海燕的眼睛眯了起来,“要我锻炼锻炼你啊?!”
“呃……不……不用了……”露琪亚连忙答道,用手抚弄被他揉乱的头发。
“是啊是啊,不用在意那些人说的!”
“对对!他们全都是在嫉妒。就当是这样吧。”
露琪亚看着眼前的两个总是像在唱对口相声似的人,然后看到海燕咧嘴的笑容,下意识的,“好……”
“好什么嘛……”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呵呵……你还真有意思啊……”海燕大笑起来。
露琪亚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们。
“走吧,我送你回家。”大掌一拍,她的肩膀就又斜了下。
“可是……海燕大人的家不是在……”露琪亚有些奇怪。
“稍微……有点事情找你家那个兄长。”海燕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哦……”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不问的吧。
在门口便看到朽木白哉慢慢的走过来,海燕看了看露琪亚,“你先进去吧。”
“可是……”露琪亚有些挣扎,要先像打个问好吧。
“呵呵……没关系,反正跟我说事情你在他也会叫你进去吧。”海燕笑着一把将露琪亚推进了大门。
朽木白哉看着站在门前的海燕,眼神瞟了一眼里面正往屋里走去的露琪亚,然后看着他说,“什么事?”
“浮竹队长有事跟你说。”海燕没有用敬语。
朽木白哉淡淡的问,“浮竹队长的身体怎样了?”
海燕看了看他,“队长说比起这个他更想与你见一面。”
“浮竹队长,朽木队长来了。”海燕对着里面的拉门说。
“咳……好的。”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过了一会浮竹从里面走出来,面色苍白。
“对不起啊,你这么忙还把你找来……”浮竹坐在朽木的对面笑着说。
“什么事?”
“关于露琪亚,”浮竹正色的问,“为什么要将露琪亚从席官候补中剔除?”
“露琪亚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他淡淡地说。
“可是其他队长……”
“其他队长也都不会同意,再说,若是现在就让露琪亚升为席官,那么由于程度不够而给朽木家丢脸这种事,是不可以存在的。”
“其他队长都……”浮竹喃喃地说,然后抬起头笑着说,“好的,就这样吧,麻烦朽木队长还过来一趟了。”
朽木白哉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里面的浮竹和海燕,然后说,“这件事,不要让露琪亚知道。”
“明白了。”浮竹笑着答道。
“队长……”海燕想要说什么。
“看来他连其他队的队长都打好招呼了,那就没办法了……”浮竹叹了口气。
“队长!”海燕有些激动。
“海燕……”浮竹看向海燕,“你……有个弟弟吧……”
“呃……是。”海燕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和你不一样,但是这是他爱护妹妹的方法。”浮竹笑着说,“所以这是连我们也没有办法反对的。”
“什么……”海燕惊讶的看着他。
“升为席官,就会面临一定的危险,为了减少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露琪亚从席官候补剔除,就是这样,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们是没有立场去反对的。”
“这样啊……”海燕难以置信的看着浮竹队长。
“白哉大哥……”露琪亚看着在里面静坐的朽木白哉。
“你是第几席?”淡淡的嗓音传来,他连头也没有回。
“这个……现在还是有些太早,毕竟我的实力还不够……”露琪亚惶恐地说。
“哦。”再没了声音。
露琪亚呆愣在那里,身体僵住,努力的动了动,“我……告辞了……”然后拉上拉门。
露琪亚看着天空,一样,天空还是一样静寂无声,从被收养起,她的世界就一片静寂。
“这几天有一只奇怪的虚,很多死神都只去不回。”朽木白哉走在前面说道。
“呃……啊……我也听说了,好像很严重。”露琪亚有些惊讶,很少听到他主动说话,还是和她。
“应该会派人去搜集情报吧。”朽木白哉淡淡地说,清雅的嗓音随风传了过来,“那个副队长……”
“啊,是海燕队长吗?”露琪亚说道。
淡淡的眼神瞟了过来,“他已经结婚了吧。”白色的羽织飘荡着挡住了她的视线。
“呃……啊……”白色刺得睁不开眼睛。
“反正他是个狂放无礼的男人。”声音淡漠,再没了下文。
“谢谢……”他对她说谢谢,她的剑穿过他的身体,嗓音被堵住,沉重的迫击,终于冲口而出,“海燕大人……”
踉跄的回到家中,雨没有停,没有思想支撑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溅起四散的水花,眼神已没有了焦距,拉门被拉开的声音,脚踩在水里的声音,停在她身边的声音。
身体被拉起来,她看到那个白哉大哥全身淋湿的站在雨里,怎么可能?露琪亚摇晃着站住,神经的涣散让她的脚步已然不稳,转了几个圈之后腿已不听使唤的跪在雨地上,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海燕……大人……我……”在身体倒下去的瞬间,被抱入一个同样湿冷的怀里,朽木白哉看着眼神茫然的她,耳边传来她微弱的声音,“喜……”
他一只手抱住露琪亚的身子,另一只握成拳的手动了动,慢慢松开,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房间。
“白哉大人,有一位叫做阿散井恋次的人要见露琪亚小姐。”管家对着拉门里面的人禀报。
“知道了,让他进到院子来吧。”
“是。”
“我想见露琪亚。”阿散井恋次看着站在面前的朽木白哉,语气不善地说。
“哦……”朽木白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叫做阿散井恋次的人是露琪亚进入这个家族以来所舍弃的伙伴,也可以说是……他夺走的露琪亚,至少对眼前的男人,他是这样认为的吧。“你并没有足够的勇气来见她。”
阿散井恋次被这句话震的身体一颤,是的,就如同他所说的,他并没有足够的勇气,眼前的男人夺走了露琪亚,而他则是放弃了露琪亚。
“露琪亚不能见你。”朽木白哉淡淡地说。
“可是……”阿散井恋次挣扎地说,他知道那场战斗,知道露琪亚受到了打击,但还是犹豫要不要来看看她,可是心底的担心仍然让他敲开了这个贵族家的门。
“既然你那么想见露琪亚的话……”朽木白哉冷漠的看着他,“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符合她的身份吧。不然……”他转身走向屋内,声音冷冷的传来,“露琪亚……才不给你。”
瞬升的灵压和震撼的话语将他震在那里,他看见那个眼神复杂而冷漠。铭记至今。
“你喜欢的是梅花?”他有些惊讶,一直感觉她和樱花有些相称。
“嗯……”清越的笑声,“我喜欢梅花,可是,白哉大人,有一个比我还相称梅花的人啊……”
他看到她的嘴角微笑,“是啊,一个孩子,幼小的孩童,不管怎么恶劣的环境,总是眨着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然后在我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会微笑,若不是这样,我恐怕早就放弃了吧,放弃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生活下去,可是……”她看着身后的清冷男人,笑容变得哀伤,“白哉大人,我抛弃了那个孩子,我抛弃了她……”
他看到她的眼神没有闪躲,坦坦荡荡,“她的名字叫露琪亚,白哉大人,我……一定要找到她。”
“绯真……”
“白哉大人,若找到她时我……”她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呃?什么?”他的思维有些停顿。
“呃……没什么……呵呵……”清越的笑声像穿透时间一样回荡。
朽木白哉看着院子里的梅树,现在想想,那时绯真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吧……“可是,白哉大人,有一个比我还相称梅花的人啊……”
“相称……吗……”他回忆着这句话,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确实呢……”
两个月的时间,她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完全的封闭状态,就好像……在晚上,偶尔还会听到从房内传来的沉重的喘息声,夹带着惊吓,虽然被很快抑制住,但还是听得到,那被抑制住前悲戚的声音。
“朽木队长……露琪亚……”浮竹拦住路上的朽木白哉,问得有些迟疑。
“哦,露琪亚的时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毕竟……”他看了看浮竹,“这也是托您的福啊。”
“这……”
“至少现在,露琪亚还不能出来,完全封闭了两个月,要走出来,只有靠自己。”他冷冷的说。
天空为什么要下雨,太阳为什么会落下,乌云为什么会遮住晴朗,人为什么会悲伤,心情为什么会痛苦,眼泪为什么会流下,我们都不明白,我们都想躲避,痛苦的事情,悲伤的事情,会流泪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替自己担当就会选择逃避,可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还是要站起来,即便消灭自己的感情。即便将心剔除。即便……其中经历的过程悲惨不堪。
“白哉!为什么不救露琪亚!为什么要将她处死!她不是你的妹妹吗?”浮竹急切的拦住朽木白哉。
“……浮竹……你听过一句话吗?”朽木白哉淡淡的看着浮竹,“人总是会寻找另一个灵魂,另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自己。”
“什么……那……你是说露琪亚……”浮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朽木白哉看着他没有说话,浮竹更加疑惑的问,“那为什么要杀了她,这样的话……象你说的那样的话……就更不……”
“有了……”朽木白哉淡淡的看着他,轻轻出声,“已经有了……”
“呃?!”浮竹愣住。
朽木白哉的面容罕见的浮出一丝表情,那是……悲伤……吗?
“我已经有绯真了啊……”
浮竹听到这句话震惊的睁大了双眼,“那么……你不救露琪亚是……”
朽木白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上方的双极,回头看着浮竹说,“我该走了,要处刑了。”
脚步淡淡、轻轻、缓缓,却坚定。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救露琪亚?”橘黄色头发的暴躁小子,语气中透着不可原谅。
“规则……我们是朽木家是四大贵族之一,若连我们都不遵守规定了,其他人谁还会遵守呢?”身体被重伤的疼痛也比不过此时精神的凌迟,是的,只要这样说就好了,只要这样以为就好了。而且,既然是说谎,那就要说到底,这样,即使是谎言也会变成真实的。
“可是……如果是我……还是会就露琪亚的!”坚定的语气和不容置疑的眼神。
绯真……我把一切都和露琪亚说了……说了抱歉,她能原谅我吗?可是绯真,你知道的吧,你知道我的心情吧,那么,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会有名叫背叛的情感呢?不只是人类,为什么连死神都有这种……名叫背叛的情感呢……
看着坐在自己病房里的露琪亚,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月光照进来,冰蓝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影像。朽木白哉缓缓起身,拿下身上的白色被单,走下地,盖在露琪亚的身上,静默的看着她。
“露琪亚……你……和你的姐姐还真是……不像呢。”
被单下的手动了动,他转过去的身体没有看到,然后被一双手抓住,颤抖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身体僵直,就是现在这样的意思吧,第一次感受到。眼神还是一样冷冷淡淡,却没有要挥开那双手的意思。
露琪亚无法抑制自己的双手,是的,她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心情竟像获释一样的欣喜,那种好像拨云见日的感情,人,一旦对一样东西期待已久,获得的那一天就好象梦一样,时间越长就越会觉得那是幻觉,虽然不确定是否已经得到,但是在透漏出一点光芒的时候,就要抓紧不放。
“白哉……大哥……”颤抖的语气。
“嗯?”淡淡的声音。
“我可以……叫你白哉……吗……”
静默。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冷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浮动。
“就是……字面上的……”身前的影子动了动,露琪亚抬起头,看到本是背对着她的朽木白哉转过身来,月光照在他的背后,在他的前身形成阴影,于是她也被笼罩在这个阴影之下。
看不清的表情,只是双手被他抓住,然后分开,绕到他的身后环住。咫尺的距离,她的头发好像被一只手抚摸,然后似有听到若有似无的叹息,就这样,许久。
他看着被他抱到床上熟睡的露琪亚,清冷的目光一如往常,可是那个话语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上,有种被灼伤的刺烫感,一直逃避一直逃避,逃到无路可逃想就此了断,很久的以前死去了一个名叫绯真的女子,现在再死去一个名叫露琪亚的也没什么了,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打开门,不意外地看到门边靠墙坐在地上的一个小子,狂放得扎眼的橘黄色,走到他面前,看到他抱着那把一人来高的刀沉默不语。
“听到了……”长久才发出一个声音,黑崎一护努力的寻找自己的喉咙,然后努力地发出了这个声音,自从那一晚露琪亚被带走之后,他就没有觉得会有比那时更难发出的声音,那时是被自尊牵绊住,这时……是被感情牵绊住。
努力的镇静,努力地站起身,努力的迈步向前走,走过站在他面前的人,“用你刚刚对露琪亚说的话……我也从不知道,有时感情会默默生长……会随着时间的长久而再也无法忽略……”
“真正要杀露琪亚的理由……”朽木白哉淡淡的嗓音定住了他要离去的脚步,“死神也有自私,也有不能够相信的事,所以我不能相信我会背叛,那么……处死露琪亚就变得一切都会……”
“那又怎样。”嚣张的语气传来,“什么背叛,也只是你觉得的无聊玩意儿吧,什么都不想,只要看着前面活下去就好了,只要看着露琪亚活下去就好了,看着她……”声音变得迟缓,然后仰头抓紧背后的刀柄,大声地说,“给她幸福。”
大踏步的离去没有丝毫犹疑。
为什么会有一些感情慢慢滋生,越久的时间就越深厚,而发现时却总是那份感情茁壮到已经不可忽视,再想要掩饰、消除,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甚至……会发生伤害别人的事情,时间有时候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前一天发生的,即使是凌晨的前一秒,都算作昨天,过了那一秒,即使外面的天色一样,周围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不是了就是不是了,过了那一秒,凌晨之前的再不能是凌晨之后的,这样感觉上模糊,事实上又确定不变的东西,真是残酷。可是,它可能是想让你抛弃那一秒前的张皇犹豫吧,这样看来,却也是一件好事呢。
“我想留在尸魂界……”露琪亚看着前面的男子。
他的身型没有动作,手,垂在右侧的手却张合了一下,然后,张开嘴,“那不是太好了吗……”那样的难过在昨天的夜晚已经过去,所以,这种程度他的心也不会动摇了,就暂时这样想吧。
在离去的前一秒,他转过头,看着那个虽然清冷却面带温和的女子,淡淡微笑,眉眼有丝飘忽的感觉,“露琪亚,我从你背带走的那一刻,也才知道……感情是会慢慢开始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什么发现时已经很深之类的他没有说,这是他的脾性,确定好的结局,自己已经证实过,那就好了,说不说既然已不会改变,那就留着一点吧,算是自己给自己的答案。他看到她身后的那个男子仍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表露,真是够倔强的人,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露琪亚睁大的眼睛看着那个橘黄头发的少年消失不见。有些吃惊的消化他说的话,然后身后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他,听到他对她说,“走吧。”
她微笑,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却总会有和别人交汇的时候,那么,请善待那些和你交汇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什么重要的回忆。所以,黑崎一护,你要幸福。